(庆余年同人)【闲泽】明月不曾照+番外(12)
他一路踩着朝阳回了范府,看到了坐在门前一脸生无可恋的王启年。
“大人大人,王某快不行了,下次有这种事可得涨钱啊。”
范闲给他鼓了掌,然后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行,下次我还找你。”
王启年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到底做了什么孽摊上一个小范大人,认命的叹了一口气,从衣服里拿出了文卷。
“这是藤梓荆的那些东西,您慢慢看,王某得回去养养身体了。”
眼见着王启年一瘸一拐地走了,范闲才看了两眼文书,是触目惊心的话,他忍了忍才平息。
做了万全的心理建设才给了藤梓荆,对方果然一瞬间的疯狂着眼泪纵横,带着滔天的恨意与怒意出了门,范闲拦也没拦住。
人命生死没有办法,但他至少可以打一顿万恶的郭保坤。
入了司理理的船,两下把人放倒,而后默念一句,姑娘,我不馋你身子,我不是太监我断袖了。
便放轻了脚步出门,正巧李弘成看了个清楚,转而世子就尽忠尽责地去给李承泽汇报。
李承泽当时正捧着范闲那晚念的诗看的仔细,他嘴上像是不在乎,但是却仔仔细细地誊写了下来,连带着那两句对他来时是不敬地都挪到了纸上。
没办法,这孩子从小没有得到过什么好东西,华贵的一堆却都不是他想要的,他喜欢的那些东西都是带着温度,但接到手都是冷冰冰,这是范闲第三次送他东西,他自然舍不得丢了,万分珍重的看了一遍又一遍,心想以后到死也要带到棺材里。
范闲第二次送他的东西是昨晚那串葡萄,存不住,他细细的尝完了。
而第一次是前世那杯穿肠刮骨的毒酒。
也不知道前世他死的那么不体面,有没有人替他收尸,有没有魂归故土,身入皇陵。
李弘成说完了话,李承泽也听明白了又是和以前一样的流程,今晚郭保坤应该就要被包成粽子抬回去了,他不在意地耸耸肩。
“暂时护着范闲。”
接了指令退下,李承泽撇嘴一扫宽袖坐在地上,拿了杯酒一饮而下后随意将酒盏往地下一抛,激起一阵轻响。
上辈子范闲就遇到了司理理,虽说是最后仍是和他命定的良人双宿双飞,但这花魁有风情也有脸蛋,文词也能来两句,坊间也是有了不少风流才子俏佳人的段子,李承泽知道自己不应该有任何想法,但还是有些说不出难受。
你看,这没有什么变化,范闲依然是被花团锦簇地围着,他数不尽的红颜知己,良辰美景都会有,现在只要等他遇到林婉儿也就真正的回到正轨了,现在估计是疯了才给他偷了这些闲散的时光,可能马上就要结束了,是很短,但李承泽觉得够了,至少足以慰藉余生。
而那边的范闲在路上把郭保坤套上了麻袋,不顾郭保坤解释了什么,伸手就是打,打到一半藤梓荆也到了,范闲示意他不要说话一起打,这藤梓荆还没有出手,罪魁祸首王启年就姗姗来迟了。
还真是让郭保坤背锅了,不过王启年来的及时,郭保坤还能站起来。
藤梓荆有点儿不敢置信,就要往郊外走,范闲也跟着,却听到身后的郭保坤得了空开始说话,平白无故地挨了一顿打,他真的是气急了什么也敢说。
“范闲!你别让我逮着!”
“我乃太子门下,太子一定会给我做主的!你不要以为你现在攀上二皇子就能怎么样了。”
“这二皇子怎么能跟太子比,那要有谋逆之心必定会……”
但他这口嗨没嗨完,就被人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范闲几下折返,单手掐住了他脖颈,带着巧妙的力道让他呼吸困难口不能言,却还能喘两口气。
“你再说他一句,我现在就给你个痛快。”
而后还不等有什么回答,直接一个暴击打出了十成十的伤害,让可怜的郭保坤直接彻底晕死。
得,刚才算中伤,现在是重伤了。
再心不在焉的看着藤梓荆团聚又威胁了一顿司理理,范闲彻夜未眠,在清晨躺到了床上。
他不知道这郭保坤看似也没什么的话,到底哪里惹怒了他,可能仅仅是提到了李承泽,又说了谋逆,这两个字针一样扎到了他心里,让他猛然疯狂。
于日出之时入眠,范闲又做了噩梦。
他梦到自己穿着官服,面前好像站着天子但他却没跪,而是气急败坏地怒吼,没有丝毫理智。
“那也是你的儿子,他也会哭也会疼,你不心疼他,为什么死了也不让他有个体面的丧葬?”
“你不让他入皇陵,你让他去哪里,你告诉我他孤苦伶仃的一个人能去哪里!”
“我自然原谅他做的事,他都死了还不够吗?不是为了活命他怎会如此!”
“小时候你就算计他,你不把他当人,你让他长大了怎么能不害怕,怎么能不拼命……”
这话大逆不道满满都是斥责,范闲在梦里感觉到了绝望,像是在那里给心里的人搏一个最后的体面,那是他爱人必须要有也值得的体面。
在这癫狂的那一刻,范闲终于明白了,死在他面前的,那是他爱而不能靠近的爱人,死的不安宁,走的不平静,这碌碌一生,尊贵的他向来是顶一身天家的傲骨凛冽。
却被压迫着脊骨,只能对万事装的无动于衷,又说的言不由衷。
他真的心疼。
这场铺天盖地的绝望在梦醒时还心有余悸,范闲愣愣地一抹脸,满是梦中流的泪。
第七章 柒•公堂又相救
梦醒以后恍惚了很久,范闲怔怔地捂住胸口,觉得挖心一般疼,连呼吸都像是刀刮。
他知道梦里的人是李承泽,可他不明白为什么是他。
没有无缘无故的梦魇,他梦里那泥潭里的贵人啊,还在苦苦挣扎,一步一步深陷,而范闲不知道如何去救他,什么时候才有真正的头绪,这无尽的梦境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凑齐完整的现实。
憋着一肚子梦里没发泄完的气下床,范闲觉得梦里的自己发挥的还不太好,应该上去把那憨批皇帝的胡子给他燎了。
他站在窗前看着已经有些西下的太阳,仔细一算现在郭保坤应该被包好了,看时间郭府也应该要来人问话了。
果然不过一刻外面开始有吵吵嚷嚷的声音,范思辙少爷脾气这个时候超常发挥,范闲出去看的时候,他正拿着一个扫帚舞的虎虎生威。
面对着柳姨娘真切地关心,范闲当真不好意思的说了句打的有点儿重。
可能半年都生活不能自理。后面这句他没敢说。
范闲不慌,他就是希望事情闹大正好快点儿把婚退了,因此任柳姨娘急得转圈,范若若忙着打点,连范思辙都准备好了三把扫帚,他仍然慢悠悠地用了晚膳,然后舒舒服服的往床上一躺。
这估计明天就得去公堂了,好好养着精神,就先不去夜会美人了,也不知道李承泽会不会想他。
主要是前晚一遭,估计按照正常的流程,现在李承泽也应该吩咐下去了,谢必安这厮肯定防他跟防耗子一样,王启年也没用了,求人不如求己,还是赶明儿下了堂赶紧去做一副上好的毒,亲手喂给谢必安吃比较好,想来就是感叹,没想到他的专业技能可以在追妻路上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
这边范闲连给谢必安下多重的泻药都计算好了数量,却没想到李承泽根本没让人防他,而且还给开了后门,特地提醒谢必安晚上看见范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他们谈的是国事。
这说来也别扭,李承泽是一边不想陷进去,却一边又离不开这他思之若渴的温暖。
范闲现在有很多记不得的事,他一直以为现在是自己喜欢的比较多,自然想不到李承泽有多少心思都栽到了他身上。
那澹州少年郎啊立于巅峰,爱他的人层出不求,他以爱意当作消耗品,想不到会有可怜的人拿爱当作奢侈品。
上一辈子范闲活在朗朗晴天,头顶就是明晃晃的太阳,他不会感同身受的知道,于李承泽无尽的黑夜里瞧着他这一豆灯火,到底会有多少的奋不顾身,疯狂到就算再活一世也犹带着这心思。
不过噩梦看来是有停歇性的,一夜竟是无梦,范闲养好了精神,果然第二日刚吃完早膳衙门就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