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锦鲤太子妃(44)
硌得慌?
若说先前仅仅是一时兴起,听了这话后的李玄枡便如箭在弦上一般,身子如弓弦紧紧绷起,蓄势待发。他将头一埋,嘴唇蹭在她的耳廓,暧昧低语:“太子妃会喜欢的。”
只是楚堇并未显露开心,反倒更加的委屈起来:“臣妾说的是背下……”
这下李玄枡才意会过来,原本先前竟是他想歪了。
他垂眼看,见楚堇身下确实枕着许多鹅卵石。只她一人躺在上面或许并不嫌硌,可他的重量也加诸在她身上,她便不舒服了。
于是他立马抽身坐起,见楚堇也跟着坐了起来,他便打算为她拍掉衣背上的细纱。可谁知手往她的肩上一搭,竟是扑了个空!
李玄枡怔然,顿时一股不安袭上心头。他伸手再搂,还是什么也没搂着,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身体,寂寥的落在了地上。
紧接着,楚堇刚刚还无比清晰的身体轮廓,突然就飘渺起来。初时两人间似隔着烟雾一般,到后来,她便化做了烟雾,消失不见。
“小堇?”
“小堇!”
……
李玄枡高声喊着这个名字坐了起来!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并非坐在沙滩上,而是坐在弥勒榻上。又转眼看看对过的红榉拔步床上,楚堇正静静的躺在那重重帐幔后面。
他抬手摸了摸额头,果然已是急出了一层细细的薄汗。不禁心下惴惴:他都娶了她了,还是不能得安生?
这时殿门外,值守下半夜的来喜公公,向前探首,谨慎又担忧的问:“殿下?”
李玄枡知道定是自己刚刚做梦时喊的声音大,吓到了他们,于是尽管觉得窘迫,还是开口回了句:“无事。”
既然无事,来喜便不敢再多问,又乖乖的站直了身子,原地守着。
其它几个小宫女都仰赖着他,见他不再说什么,自也都闭了嘴。不过想到方才殿下竟唤着太子妃的名讳惊醒,个个都感叹太子殿下的多情。
其实即便没有这桩小事,单凭殿下敢娶回个昏迷不醒的太子妃来,就足以令她们这些做奴才的便仰佩不已。
只是一觉惊起,李玄枡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他搭着腿儿躺在弥勒榻上,思绪繁杂。
怎么竟会做这样的梦?娶她之前梦到的皆是她向他求助之类,他出于可怜和挽救的心思娶了她,可迎她进门的头一夜,他竟梦到自己对她有非分之想?
李玄枡不禁嗤笑一声,怎么能说是非分之想呢?那已是他的发妻。可他还是不能接受,自己对楚堇竟有同情之外的贪图。
不仅如此,他垂目下瞥,白色的中衣已不再平整,直直隆起的部位令他无颜以对。于是他将左腿蜷得更高些,右腿搭在左膝,掩盖着这令人窘迫的一幕。
他阖眼,禁欲调息,可不知怎的思绪总是回到梦里楚堇开口的那几句话上。一想到那句硌得慌,便觉下身一阵涌动。饶是他已明白那只是个误会 。
不过依照前面做的那些梦,似乎她介入的梦境都有一些现实意义的传达。比如梦中她取下的那本书,又比如她指他身上所穿的那身吉服。
李玄枡便认真想了想,这句话还能有什么实际意义呢?
静静的想了一会儿,好似蓦地想到了什么,他突然起身下了弥勒榻,径直往拔步床走去。
一层一层的掀开帷帐,他来到床前,将点灯橱上的龙凤喜烛拨得亮些,然后伸手往她的褥子下掏了掏,果真摸到一些硌手的东西。
他转头看一眼外面,视线落在那铺着枕褥的弥勒榻上。想着此时若唤宫人进来收拾,那他堂堂太子睡不了床的事便会被人发现,于是作罢,只得自己动手亲力亲为。
李玄枡将手抄过楚堇的腰,将她打横抱起,移去了弥勒榻。她身子比他想象的更轻盈一些,即便单手,他也有把握将她捞住。
而后又回到拔步床,将喜被和喜褥整个掀起,露出了下面的枣子、桂圆、长生果等物。
很快他便将这些果子收拾进一个木匣子里,重新铺好床褥。
第41章
这些果子还不能丢, 照理说是要铺在褥下一夜,翌日由喜婆前来收拾。故而李玄枡也只是先行移走,待天亮时再重新放回去, 让喜婆来收。
他可不想让旁人发觉他堂堂太子,操这么多闲碎心思, 大半夜的不睡觉, 给太子妃铺床叠被的瞎折腾。
将床铺平整了, 李玄枡便将楚堇抱了回来。
“这回你可能安生睡了?别再来搅扰孤了,孤明日还要早朝。”说着, 他将人小心翼翼的平放回床上。
李玄枡正欲抽身离开,可身子才一直起,却忽地被什么东西一扯,重又趴了回去!这一趴,他的嘴唇刚好压在楚堇的右边脸蛋儿上……
一切都是那么的猝不及防。
他慌忙将脸移开,蹙眉怔怔的望着她,低声怨怪:“你又在作什么法?难不成不舍得孤离开, 非要陪着你睡这里不可?”
床上的人没半分反应, 沉了须臾,李玄枡意识到她只是个昏睡不醒的人,不可能拉着不让自己走。于是往下看去, 这才发现是自己中衣上的带子, 不小心压在了楚堇的身下。
那一刻他说不清自己是释然还是失落,匆匆抽回那带子,转身回了自己的弥勒榻上。
如此一来, 他更是难眠了。
先前困扰他的还不过是个虚无缥缈的梦,这会儿困扰他的已是实打实的肢体接触。
他亲了她?他就这样亲了一个姑娘……
先前那场景和这个问题他翻来覆去的想,想着想着居然也就睡着了。
天蒙蒙亮时, 小来子在屏风外,小声唤醒:“殿下,卯牌时分了。”
再有半个时辰便是早朝,小来子日日都是这个时候来叫醒殿下。
李玄枡睁眼,看了看绿窗,发现已有薄光透进殿来。便对外道:“知道了。”
若在平时,殿下起寝都是由小来子服侍,可如今太子已行过大婚,小来子也知自己的身份不太合适入内,于是乖乖退回到殿门外。
吩咐常儿:“我先去传早膳,你进去候着吧。”
“喏。”常儿应声,看着来喜公公离开后,便往里去。
这厢李玄枡刚将楚堇移至弥勒榻上,准备将拔步床上的干果子原样铺回去,就听有个轻盈的脚步声入了内殿,不由得皱眉。
先时来喜公公让常儿进去,只是让她候在屏风外,等着殿下起寝吩咐。可常儿才入宫一日,尚仪局虽将规矩都教全了,可实际应变时却容易犯迷糊,她没在屏风外驻步,而是直直的入了内殿。
可入殿后一看,不禁傻了眼!
窗子大敞着,夹杂着露气的晨风呼呼往屋里灌,而殿下居然狠心的将她家小姐弃置在弥勒榻上过了一夜,连个被子都不给盖!
之前对东宫的憧憬顿时化作泡影,常儿的心凉到了底。
在伯府时,她日防夜防着楚娆,生怕她趁小堇病得不醒人世,来欺负她。毕竟张太医说的三种剧毒,始终有一种查不到源头。常儿便担心那人隐在暗处,再次动手。
故而圣旨下时,她对东宫抱有期待,总觉得陪小堇入了东宫,便可远离危险。
可今日看来,太子殿下也是个心狠的。
心中想着这些时,常儿已经手脚麻利的将几扇窗子关好,又将堆在一旁的锦被盖好在楚堇身上。这才转身朝着李玄枡行礼:“太子殿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饶是心下再如何不满,常儿一个小宫女也断断不敢在一国储君面前甩脸子。
只是李玄枡却早已将这新来宫女的小心思看穿,望着弥勒榻上睡得一脸安详的楚堇,他心下不由升腾起些委屈情绪。明明在弥勒榻上将就了一夜的人是他,却被下人以为病中的太子妃遭了他的欺负和冷待。
可李玄枡毕竟是太子,即便遭人误解,他也不可能对着个下人去解释澄清。偏偏这下人还是随太子妃刚入宫的,此时打罚都容易引发更大的曲解。
是以他只得暗暗叹了口气,没好气的对着屏风外大声唤道:“更衣!”
很快有两名宫人进来,在床前回廊为太子穿好衣,而后退至一旁待命。
出寝殿时,李玄枡不咸不淡的丢下一句话:“收走那些劳什子的干果,将太子妃移至床上安歇。”
众人忙应喏,扫净床铺上多余的东西,重新将床铺平,几人抬着太子妃仔仔细细的将人移到拔步床上。之后不久张太医便来请脉,常儿拿着新开的方子去小厨房煎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