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入瓮(2)
《请君入瓮》作者:三口兽
文案:
清王爷与将门世家柱国府嫡女殷梨大婚,轰动汴梁。人人向清王爷贺喜到,“郎才女貌,门当户对!”我在八斤重的头饰和巨大的孔雀团扇前疯狂点头,只感觉到旁边的一座冰山,乌云沉沉,默不作声。
拜过天地后,我长舒一口气,总算是把这块冰山绑进了一纸婚约,不枉费我一番筹划,请君入瓮。
……
请君入瓮,瓮中捉鳖,也不知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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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简介:心机将门女骗婚腹黑王爷的故事
立意:情情爱爱家国天下
大婚
清王爷和将侯世家嫡女大婚,轰动汴梁。人人向清王爷贺喜到,“郎才女貌,门当户对!”我在八斤重的头饰和巨大的孔雀团扇前疯狂点头,只感觉到旁边的一座冰山,乌云沉沉,默不作声。
拜过天地后,我长舒一口气,总算是把这块冰山绑进了一纸婚约,不枉费我一番筹划,请君入瓮。
全汴梁的人都知道,皇后次子,汴梁第一才子清王爷对汴梁第一美人孙幼诗痴心十余载,非卿不娶;全汴梁都知道,柱国将军家的嫡长女殷临溪,力大如牛,貌丑如猪;全汴梁的人都知道,殷临溪手腕强硬,拆散了汴梁第一般配的才子佳人,请婚皇后,做了清王妃。
殷梨
我叫殷梨,字临溪,将门之女。
我的祖父柱国大将军死于开国之乱,我父亲戍南威武大将军死于十三年前的边州之乱。自我父亲过世起被养在我叔父二代柱国大将军身边,和“准将军”堂兄殷楠一起长大。
我父亲去世那年,我叔父很紧张我的未来,他认为,作为殷氏长房遗孤,作为一个女子,我理当知书达理,深闺绣花鸟,一世安稳太平,但以殷家这种氛围十有八九会养出一个粗俗泼妇。于是他请一大师为我卜卦。
大师言,“精忠报国!”
叔父忙说,“不是,错了错了,算的是梨儿,非楠儿也。”
大师言,“正是殷府大小姐,殷梨。”
叔父脸色很是难看。
我父亲一脉只剩我一个女儿,竟然也要遗先祖之风,为国抛头颅洒热血。
“不成,不成!不成不成……”
自此后,叔父严禁我远离刀枪棍棒,需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起初我十分不快,自小我便如男孩儿一般喜爱上树掏鸟,下水摸鱼,看到堂兄练习□□,也闹着要耍一通。我血液里流淌着杀敌卫国的热血化作调皮捣蛋与堂兄一争高下的心。
一日八岁的我正乐着挥舞着偃月刀,“乒铃乓啷”一阵乱舞,逗得堂兄哈哈大笑。
叔父从假山之后冒出来,铁青着脸,看着我。
我把大刀咣当一扔,“噗通”就给跪下了。
叔父不阴不阳地笑了,“扔了做什么?接着耍。看见那棵树了吗?”
我看了一眼,是三人环抱才能抱完的老槐树,点点头。
“拿刀砍了它。”
我又是欢喜,又是害怕,不知道叔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把它砍倒不准停下,也不准吃饭。”
我一下一下地从晌午砍到了次日子时,小手满是血,饿得两眼昏花。深夜的殷府灯火通明,家仆们跪着哭,叔嫂和堂兄拉着叔父求情,哀嚎一片……
树终于还是没有砍倒,我饿昏了过去。
醒来后我吃了一大碗燕窝粥,大半只清蒸鲈鱼。
叔父,“还舞刀弄剑吗?”
我摇摇头,“不了不了!”
叔父,“那好。从今起,琴棋书画,样样都要学;温良恭俭让,一样都不能缺。外头人总说我殷家三代都是粗人,我却要他们看看,我殷家大小姐,是全汴梁最知书达理的贵女!”
我乖巧地点点头,“叔父,是不是孙太尉今天又说我将来嫁不出去?”
叔父被说中心事地狠狠瞪了我一眼。
那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人家孙太尉的小女儿可是汴梁第一美人。
矫枉过正,叔父给我请了四个全汴梁最有学识的夫子。
天天将我关在书斋,受着四个夫子轮番上阵的教诲。
不一月,我将女规女诫,三从四德倒背如流。
夫子们十分尴尬,全程读书最多的四个人来教一个女娃娃这些个女子八股已经是十分丢脸,学生一下子都学会了更是丢脸,一下进入了无书可教的境地。
于是我建议他们,不如教我《孙子兵法》。
他们欣然应允。
我叔父一个习武之人,幸得他不通文墨,只远远看着天天四个夫子慨然讲书,教我读书习字,下棋作画,而我勤奋向学,不再舞弄刀枪而是舞文弄墨,他十分欣慰,自觉殷家终于出现了个百年不遇的“斯文人”,并且拨发了银两扩充书阁。
叔父时常隔着水榭指着安静写字的我,对堂兄说,“你看你堂妹,恬静聪慧,温顺雅然。”
殊不知此时我正写下,“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就这样我长到了十六岁,堂兄十九岁,这年金兵犯我,果不其然,堂兄被封为了征西大将军。
堂兄临行前拉着我,泪眼欲滴,说,“你等我。”
我心有所想,皱着眉,难过,但还是说,“好的。”
然后他开心地三步一回首地骑上了马,朝我用力地挥手。
我暗戳戳地羡慕:当上将军就是开心啊。若我是男儿,征西大将军就该是我了。
家变
本以为堂兄当上将军后,殷家更是荣耀加身,谁知锋芒太露,以至于受到了孙太尉的屡番打压。先是挑拨皇帝与殷家,将叔父的柱国大将军变封为柱国公,加封俸禄,明褒实贬,夺去了汴京领军兵权。竟称“举亲不避嫌”将禁军统领一职给了自己的大女婿朱克俭。我叔父是个武将,不擅长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一世忠诚,不曾结党营私,即便我殷家累世功绩,也难挡腹背受敌。
半后,边境传来堂兄败退受困的消息,叔父上朝,请求粮草增兵援征西。孙太尉却嘲讽堂兄领兵之能,竟然请求皇上克扣粮草,退兵求和。皇帝左右为难,要次日再议。
我端坐喝了一口碧螺春,看着皱眉叹息的叔父,柔声问,“叔父,为何你要跟我说这些朝堂之事?”
叔父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让你去绣花,你去看兵书。四个夫子的月钱都是我结的,教了什么,我会不知道?整个殷府只有你读书最多,少废话,再不想法子让皇上增援兵马粮草,你就没有堂兄了!”
事关重大,我也不再假装,问道,“兵部尚书刘敏,他怎么说?”
叔父道,“他今日倒是一言不发,难不成让我去求求他站在我这边?”
“倒不是不可以,只是,他可是皇后的哥哥。”
叔父思量,“哦,皇后……那可是跟我们殷家有世仇啊!”
皇后乃前朝的公主,而正是我的祖父亲手杀死了她的父亲,令当今皇帝取而代之。她只要见到我们殷家的人,恨不能磨成齑粉一口口吞下,即便是我随贵女出息踏青宴会,也能感觉到她刀片一般的光芒向我射来。只是我们殷家世代护国有功,又掌握兵权,皇后虽然将我们视作肉中钉,也不曾有机会为难我们。
叔父,“如此说来,明日,他不仅不会帮我,还有可能落井下石,站在太尉一边。”
我道,“今日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他没有来得及落井下石。不过,明日,他就不会有机会了。”
叔父看着我阴森的脸色,大惊,“梨儿!莫非!你要谋害朝廷命官?”
次日,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兵部尚书刘敏,徇私舞弊,贪赃枉法,入狱。
作为亲妹妹的皇后,跪求圣上彻查,以示清白,而皇帝念及夫妻之情,并未牵连皇后,而皇后清廉名誉不在,污名难以洗脱。一时间,皇后党派人人自危,皇后门庭冷落。
这天,我着翠绿马面裙,白玉雕花头冠。跟着叔父面见了皇后。
我特别能理解家里事情焦头烂额,还要笑着面对世代仇敌的心情,皇后啊,对不起了,但是您能笑得稍微不那么狰狞吗?
叔父自打充分理解了拉帮结派的重要性之后,矫枉过正地和一堆翰林院的大学士打起了交道,跟毫无心情寒暄的皇后繁文礼节寒暄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