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暴君后我死遁了+番外(56)
拂拂睁大了眼。
众目睽睽之下还有敢强抢民女的?
忍不住道:“陛下,我们去帮帮她吧。”
牧临川这才好似回过神来,奇怪地问:“帮?孤为何要帮?”
拂拂愣了一下,对上了牧临川的视线。
少年眸色平静,半垂着眼事不关己地把玩着手上那只捻金雪柳。
拂拂舔了舔干涩的唇角,低声道:“求求你了。”
牧临川依然毫无反应。
这般的冷淡,使得拂拂心中蹿升出一股寒意,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眼看着就快来不及了,拂拂抿紧了唇,懊恼地推开了牧临川冲了上去。
他不帮就算了,她来管!求他还白白浪费时间呢!
拨开人群,拂拂走上前,冷声道:“你放开她。”
众人微微一愣,不由侧目。
那小姑娘止住了哭声,含着泪光的通红双眼,怔怔地看着她。
拂拂看得一个恍神,不由想起来她以前还在KTV上班的时候。
那天好像是半夜两三点吧,她在走廊过道上遇到了个女孩。
年纪和她一般大,又或许比她大上两岁,浓妆艳抹,神情冷淡地蹲在包厢外面抽烟。
她身上这股冷意并非是因为她本性如此,这股冷意说起来更像是一种疲倦和麻木,因为太累,不愿意再费心思与人打交道。
她看着女孩指间的香烟,一个橘红色的黯淡的光点,伴随着她吞云吐雾的姿势,明明灭灭。
细小的烟灰弹落在ktv深红色的走廊毛毯上。
女孩扯着唇角,笑笑说,她早晚有天也会和她一样的,陪酒陪睡。
“我不会。”陆拂拂看着她,少女眼珠乌亮,蕴着KTV五光十色的彩球灯,依然冷澈干净得叫人心悸。
当时,她便下定了决心,她绝不会变成这样,也绝不会让幺妮变成这样。
那男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嗯?你是何人?”
陆拂拂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了小姑娘面前,像从前护住幺妮一样挡住了那少女,冷冷道:“我说你放开她。”
“放开她?”男人目光在陆拂拂身上游移了一遭。
见她衣着平常,不由冷笑道:“你是何人,也敢在此造次?”
仔细一看,男人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了,却还是将脸敷得像个少年,对方一挥麈尾,施施然道:“我观这位女郎小小年纪琴技精湛,想请这位女郎回去与之切磋琴技,关你何事?”
男人眉头一皱,心中不由嫌弃起这贱民多管闲事来,又道:“快快让开罢。”
他堪堪维持住了几分风度,傲然道:“否则休怪我失礼了。”
拂拂面色未变,低着头帮小姑娘整理好了凌乱的衣衫,拉着小姑娘的手就往外走。
“站住。”男人面色微变,却依然强撑着这所谓的名士风度,冷声道,“你可知晓我姓甚名甚?”
陆拂拂握着小姑娘的手继续往前。
小姑娘脚步一顿。
拂拂疑惑地问:“怎么了?”
小姑娘咬着唇,怯怯道:“他……他……女郎你别管我了,快走罢,他看起来家大势大,得罪不起。”
拂拂一声不吭继续走,男人终于绷不住了,看起来快气炸了,一边自报家门,说着自己祖父名望如何之重,又说家父官至几品……
一边怒斥道:“你这贱民,也敢在此造次?”
“我劝你若是识相,还是快快离去,莫要打扰我与这位女郎高山流水之谊。”
这些官职头衔听得陆拂拂云里雾里,总而言之,就算这人再牛逼,也没王后牛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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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男人看她这迷惘的神情,心中轻蔑,脸上扑的粉扑簌簌地直往下掉,心中冷笑道果然是无知小儿,今日非得让她吃个苦头。便眼神示意身旁的家仆部曲。
那几个家仆个个人高马大,上前一步,蒲扇一般的大手牢牢地按住了陆拂拂的肩头。
陆拂拂目光一转,在人群中于牧临川四目相对。
少年乌黑的马尾垂落在肩头,对上她的视线,露出个讥诮的笑,像是在嘲笑她的多管闲事。
拂拂一愣,再去看的时候,人群中早已没了牧临川的身影。
拂拂心里叹了口气,闭上了眼。
果然如此,她就不该指望牧临川会帮她。
“还不快给我拿下?”男人挥着麈尾,沉声走上前。
话音未落
眼前一花,不知何时,面前已多出了个少年,挡在了陆拂拂与那少女面前。
少年脚蹬木屐,笑意盈盈地拦在陆拂拂面前,脑后的高马尾在半空荡开了抹秀丽的弧度。
男人一愣,面色难看:“你是何人?”
这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少年闻言却不答话,朝他嫣然一笑,手腕一转,竟然掣出一把错金刀,直直地捅向了他下半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面色扭曲,杀猪般地捂着裤裆,蜷缩在地上,惨叫连连。
牧临川浑不在意地反手将切来的东西,连同错金刀一块儿丢开。
嗓音轻快:“倒可惜了我这把刀,不能要了。”
男人痛得在地上滚来滚去,冷汗如雨,嘴里“啊啊”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人群与那几个仆从都被眼前这变故惊呆了,张口结舌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拂拂身后的小姑娘更是吓得面色惨白,看着不远处那一团血肉,抱着琴不断干呕出声。
陆拂拂震悚地看着牧临川,少年对上她视线,无辜地看向她:“你不是要我帮忙吗?”
拂拂瞠目结舌,磕磕绊绊道:“不是这个帮法!!”
拂拂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牧临川的下半身。
就算他不觉得痛,她都感觉幻肢好痛……
那厢,男人竟然两眼翻白,直接痛死了过去。
剩下来的仆从手足无措,面面相觑,怒道:“可恶!放肆!你这黄口小儿,可知我家主人是谁??”
少年嫣然一笑,眨眨眼,挤去了眼睫上欲坠不坠的血珠,“主人?你家主人从前是谁我不知道,但现在,不过是个阉奴,一个阉奴也该在孤面前造次?”
可惜,此时闹成一团,并未有人留意到少年口中的“孤”一字。
小姑娘吓得哭了出来,好在还保有理智,催着让拂拂和牧临川快跑,不然等官兵来了可就晚了。
少年却丝毫没有逃跑的意思,甚至还走到街边买了一碗酥酪。面色不改地吃起来。
众人见状又是想吐,又是害怕,又是好奇。
也算是巧,就在不远处,京兆尹高敞正陪着家人赏灯。听到这消息传来的时候高敞整个人微微一愣。
今日是上元,他便也出来看灯,却没想到竟然有人敢持刀在闹市行凶,还剁了对方子孙根。
荒唐,实在是荒唐
身为京兆尹,又离得近,高敞面色微微一变,低声嘱咐了家人了两句,便顺着人潮快步赶了过去。报出名号之后无人敢拦,拨开人群走到中央。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昏死在血泊中的男人。高敞一眼便认出了对方,心中不由微微一紧,这似乎是陈浚清,陈氏是上京望族,被砍去子孙根的竟然是陈氏子,此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那年纪不大的乐伎抱着琴,浑身抖如筛糠,泪水涟涟。
陈氏仆从见到高敞,忙跪倒在他面前求他主持公道。
高敞不由蹙眉,继续往前看去。这一看不要紧,看到灯下这巧笑嫣然的少年时,高敞差点儿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勃然变色道:“陛、陛下!”
又一看少年身旁的少女。
目光沉静,容色清丽。这不是新封的陆王后又是谁?
“王、王后?”
高敞简直是心神俱震了,眼前晃了一晃,才勉强站稳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