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青梅竹马他弟(75)
黎相忆的声音一出现,惊雷回过头便往她身上扑,可惜,骆应逑的眼刀一来,它蔫儿了,只得改为舔两人的手。
这打扮,怎么似曾相识。黎相忆看向乞丐,许久才出声,试探道:“师父?”
第66章 . 解蛊 你给我三跪九叩
黎相忆这一喊, 在场所有人都将目光移到了乞丐身上,乞丐死死地抱着简莲的双腿,只不过将头压得更低了,似乎是不愿见人。
“是你。”简莲低下头, 视线里, 她只能看到一个头发打结的脑袋, 并且鼻尖能闻到一股腐烂的味道。
“不是!”
就在众人想给贵客一点面子时, 乞丐飞速放开了简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到黎相忆身前。
黎相忆伸手打算扶人,结果她的手还没伸出去便被骆应逑抓住了,他淡淡道:“他身上有虱子,别靠近。”
“虱子?”黎相忆愣住, 不过她立马想起了煞蛊,一把拉住乞丐的手急道:“师父你先帮我夫君看看,他中了煞蛊。”
然而乞丐并没搭理她,而是抽回手用长指使劲梳理乱糟糟的头发, 可惜他的手指一碰上长发便扯不动了,“徒弟,有没有沐浴的地方, 先让我洗个澡。”
“有。”师父都来了, 何况是在白日,也不差那一时半会儿,黎相忆看向慕风, “慕风, 你带我师父去沐浴,顺道准备一套新衣裳给他。”
“是,王妃。”慕风走上前, 恭恭敬敬道:“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贾人便是在下。”贾人边说边撩起一缕头发,凑近鼻尖闻了闻。
闻言,慕风出于礼貌开始微笑,“还请贾老前辈随我来。”
从跳起来那一刻起,贾人就没看过简莲,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一直背对着她。
等他们俩走远了,黎相忆才侧过头,只见莲姐像根木桩子般的站在原地,静静望着师父的背影,仿佛陷入了往日回忆,而这个回忆并不美好。
“莲姐。”
“啊?”简莲猝不及防回神,可她一句话也没说,矮身捡起地上的篮子,顺道将散落的馒头扔进篮子里。她捡馒头的动作又快又狠,充满了慌张和不安。
“我们去前厅等。”骆应逑拉住黎相忆的手。
她抬眸看他,眼角的余光依旧在简莲身上,“我想问问。”
“你问不出东西,走吧。”说罢,骆应逑不容拒绝地拉着她往前厅走。
*
后院。
自打清渠来了王府,元夕除日常事务外便多了一个活儿,紧盯这来路不明的女人。
别人在前头热闹,他在这里盯梢。
简莲不在,此时的厨房里只清渠一人,她侧着身,在长桌上和面,她和面倒有几分样子,看着很是娴熟。
自然,和面没什么好瞧的,还没到一炷香,元夕的眼皮便开始犯困。
没多久,清渠去柜子上拿了个大海碗。
这个时候,她是背对着他的,看不出在做什么。不过看动作应该是将面团放进碗里,但她这里又做了个古怪的动作,最后才拿过一块粗布盖上海碗。
等她转过身来,正如他所想,面团被放进了海碗里。
做完这一切,清渠去灶台后生火。
这几件事瞧着都没大毛病,元夕看得也无趣,他以为她一人在厨房会做些特别的事,但她什么也没做。
兴许,她就是想和面?
等窗外的人一走,清渠微微侧头。
*
前厅。
“王爷王妃,我先去厨房。”简莲收拾完地上的东西,扭扭捏捏地往厨房走,怎么看都是不想见某人。
黎相忆和骆应逑坐在主位上,两人相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虽然师父还没说自己能不能治煞蛊,可黎相忆已经开始慌了,若是连师父也没法子,那她该怎么办。
不不不,不会的,师父一定有办法。
“紧张什么,人各有命。”她紧张到不行时,呼吸也乱了,而此刻,旁边伸过来一只白如脆玉的手,直接包住了她交缠在一起的双手。
黎相忆扭头看骆应逑,他跟平日差不多,面上一派从容,“若是师父没法子救你,你被蛊毒所累,我以身试毒,你紧张么?”
她说完,明显能感受到那只抓着她的手紧了。
须臾间,他面上的表情变了,瞳孔凝动,锋利的剑眉往上扬起,厉声道:“别说这样的话!”
她来之前,他不怕死。她来之后,他起初也不怕死,可真喜欢了,他开始怕死,很怕,怕先走一步。
“即便我不在,你也该好好活着。”他偏头凝望她,轻轻说道,恍若叹息。
倏地,一个突兀的声音插了进来,阴阳怪气道:“花言巧语,你就是靠嘴皮子把我徒弟骗到手的?”
黎相忆忙抽回自己的手站起身,弯腰恭敬地喊道:“师父。”
骆应逑跟着站起身,淡淡地叫了声,“前辈。”
“嗯。”黎相忆不由拉了他一下,用眼神示意他,“我们现在是在求人,放低姿态”。
经过沐浴洗漱后,贾人原本乱糟糟的头发没了,柔顺地发亮,全被盘在脑后,下巴上的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五官显得利落不少。
慕风给他挑了件蓝灰色的衣裳,还挺有几分老公子的气质。
“前辈,王妃与王爷的婚事乃是皇帝赐婚。”慕风在一旁道。
“是么,我怎么不晓得。”贾人冷哼,挑了离自己最近的位置坐下,右腿一抬,二郎腿一翘,斜眼看人。
黎相忆挪着步子走到贾人身旁,柔声道:“师父,你先看看他吧,他中了煞蛊,徒儿无能治不好。”
“徒弟。”贾人并不看骆应逑,而是直直地看着她,看得相当仔细,“你嫁人之后是不是过得不好啊,怎么还瘦了,所嫁非人,一定是所嫁非人。”
骆应逑正要说话,贾人这话一出,他到嘴的话全压在了喉间。
“师父。”黎相忆拉着他的手撒娇,急得语速都快了,“我瘦是因解不开他身上的煞蛊,日日烦忧,吃下饭才瘦的。若是他身上的煞蛊解了,我中午定能吃两碗饭,所以师父先看看他行么?”
贾人古怪地睨了她一眼,拉着她在身侧坐下,感叹道:“你倒是变了不少,以前可不会跟师父撒娇。”说完,他看向骆应逑,“喂,我可不管你的皇家身份,求人该是什么态度,不用我这个老人家来教吧?”
眉间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情绪,骆应逑冷着脸朝贾人走了过来,躬身道:“还请前辈为我解蛊。”
“呵呵。”贾人冷笑一声,“你这也叫求人?求人起码得三跪九叩,这煞蛊解起来可不简单,我得耗心耗力,你就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打发?那我还不如直接走人。”
“……”骆应逑捏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后给刚过来的元夕使了个眼色,元夕会意。
“师父,徒儿求你。”黎相忆急了,起身拉着贾人的手央求,“你先给他看吧。”
“少说话,这里没你开口的份儿,你再为他说话我不救了。”贾人板起脸道。
听得他话里的认真,黎相忆连忙闭上嘴,委屈地瞧着他,可惜贾人不为所动。
骆应逑兀自站着,面无表情。
场面渐冷,慕风看不下去便过来缓和气氛,“贾老前辈,我替王爷跪吧。”
“不用。”骆应逑冷声喝住慕风,盯着贾人道:“我只跪父母和当今皇上,三跪九叩这样的大礼前辈空恐怕受不起,但若前辈以后豁出性命救我,那我倒会考虑考虑。”
“真傲气啊。”贾人沉下脸,掸了掸衣衫道:“既然你这膝盖如此金贵,那还是别治了,等着被煞蛊蚕食脑子。”他抬眸轻飘飘地瞄了骆应逑一眼,“恕我直言,你如今用的法子只能暂时压制煞蛊,而你每压制煞蛊一次,得不到根治,它活跃的程度便会比前一次更强,哼,我倒要看看,你的腰板过几日还能不能直起来。”
黎相忆听得心惊胆战,见贾人要走忙拽住他,求道:“师父别走,我求……”
“你求我有什么用,让他跪,只要他磕足一百个响头,我二话不说就给他治。”额前的一点长发碍事,贾人抬手拨了拨,“不跪是么,我走了。”
骆应逑伸手拉她,低声道:“相忆,别求他。”
“你住嘴!”一把甩开他的手,黎相忆急得快哭了,她知道师父性子怪,但今日提这要求也太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