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青梅竹马他弟(76)
“那你走吧,有多远滚多远。”
简莲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格外地响亮,每一字都穿透力十足。
一听这声音,贾人面上的不屑和嚣张瞬间消失,跳起来便往简莲面前跑,然而简莲一看他立即转身。
“莲妹莲妹你别走啊!”贾人厚着脸皮跑到简莲面前,张开双手拦她。
简莲出现,黎相忆也不担心贾人会走,她拉着骆应逑的手,示意他说些好听的。
“……”骆应逑不发一语,片刻后摇了摇头。
“你!”她气上心头,还没开口骂他,身后闹开了。
“莲妹,我重回都城可都是为了你啊,你的事我全都知道了,是我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我当初应该带你走,是我混蛋,我该死,莲妹,你能不能原谅我。”
黎相忆扭头。
简莲冷冷地哼了一声,打开他的手往一侧走,可贾人没收手,她走哪儿,他张手拦哪儿,就跟母鸡护崽赶老鹰似的,就不放她往后走。
“想我原谅你是么?”简莲问,语气生硬。
“是是是。”贾人忙不迭点头。
简莲扬起下巴道:“你治好王爷,我原谅你一半。”
“救他?”贾人放下手,见简莲变色又补了一句,“可以。”他噘着嘴委屈道:“那你还走么?”
头一次见师父摆出这小媳妇儿的样子,跟方才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黎相忆不由觉得自己的眼睛花了。
简莲强硬道:“一句话,治不治?”
“治治治,你说治我肯定治,我这辈子都听你的。”说完,贾人趁简藜没注意时亲了她一口。
“你个老不死的!”
简莲那一巴掌扇来,贾人敏捷躲过,按着骆应逑在椅子上坐下,三指一捏脉搏,随后用两指抓向他肩头,顺着手臂往下一撸,在手腕处停下。
不一会儿,只见骆应逑的手心开始跳动,越跳越快,剧烈非常,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冲破皮肤。
蛊虫一旦活跃,骆应逑的双眼立时变红,呈现出妖冶的诡异,他面上一寸寸被戾气覆盖,刚要出手,贾人瞬间扎出六针,全部封在要穴上。
中针后,骆应逑的手缓缓垂下,双眼也随之闭上。
“唉,浪费了。”贾人长叹一声,从怀里拿出个胭脂水粉盒一般大的盒子。
黎相忆问道:“师父,这是蛊王么?”
“嗯,这可是我费劲千辛万苦才得来的好东西。”说着,他可怜兮兮地看向简莲,“莲妹,它是我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没了它,我便什么也没有了,你若是抛弃我,我一定会想不开,想不开就去寻死。”
“噗嗤。”闻言,黎相忆忍不住笑出了声,慕风捂嘴低下头,元夕抱剑站在一旁,神情肃穆。
“话真多,快给我治。”这么多人在,简莲的面子自然挂不住。
“不行,还不行。”贾人摇头,“今日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刚放下的心听得这话又被重新悬了起来,并且悬得更高了,黎相忆颤声问:“要等何时?”
贾人侧头看了眼上方的天,“今日是阴天,得找个太晴天,等午时。”
“那,他眼下如何了,要不要紧?”黎相忆担忧地看着一动不动的骆应逑。
“有师父在,你怕什么,不见你关心关心师父,就会关心他。嫁出去的徒弟,扔出去的小棉袄。”贾人气呼呼地哼了一声。
“师父别生气,徒儿错了。”黎相忆挽上贾人的手,软软道:“徒儿待会儿给师父烧一桌子好吃的赔罪行不行。”
“你烧的东西不好吃。”贾人深情款款地转向简莲,“莲妹,我给他治病,你怎么着也得答应我一件事吧,不然我们鱼死网破。”
简莲道:“你试试看,是鱼先死还是网先破。”
“……”贾人的脸瞬间垮了。
“师父,我夫君何时会才会醒。”黎相忆坐下身,见骆应逑额角沁出汗液便拿手帕去擦。
贾人没好气道:“我没下狠手,两个时辰便醒了。”
“嗯。”黎相忆点头,朝慕风吩咐,“慕风,你先去收拾一间屋子出来,再去买点日常用的东西。”
“是。”慕风转身,下意识摸上腰间,手下空了。
第67章 . 身世 亲生爹娘
此时, 大部分人都在前厅,东面的院子冷冷清清的,清渠从账房门里探出脑袋,谨慎环顾时四周, 确认附近没人才踏出门槛。
她悄悄关上房门, 插好门锁, 谁想一转头, 正面撞上了慕风。
自打她进门起,对她态度最好的一人便是慕风,他会对她笑,然而此刻,他沉着脸看她。
对上他的目光后, 清渠下意识垂了脑袋,不敢看他,小声道:“慕,慕公子。”
“哗”的一声, 慕风从腰间取下钥匙,绳索上一共三把钥匙,长短不一, “钥匙在我这儿, 你怎么会从账房里出来?”
方才王妃让他去购置东西,他一摸腰间才发觉钥匙不见了。王府里头,清渠是第一个值得怀疑的人, 可她不会武功, 他便没怀疑到她身上。
不是她拿的,那自然是自己不注意时掉的,他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果然在除草的地方寻着了。
他看着钥匙想,或许钥匙掉在泥地里的声音他是真听不见。
思前想后,他第一时间来了账房,不管真相如何,还是得眼见为实,结果还真让他撞上了清渠。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话确实说得对。”慕风冷冷地盯着她,质问道:“为何要偷账房的钥匙,你在里面做了什么?”
说罢,他上前一把抓住清渠的手,然而清渠的手里只有一张银票。“偷钱?”
“慕公子,奴家知道错了。”清渠连忙跪下,拉着他的衣袖恳求道:“奴家偷钥匙是奴家不对,还请慕公子千万别将此事告诉义父,他知道了定会难过的。求你了。”
慕风并未回应她,而是展开了手中的银票,五十两,面值也不大,他面上神情稍稍缓和了些,“你先告诉我,为何偷钱?”
“下月便是义父的生辰,奴家想做件好衣裳给他,可奴家身上没银子,买不起布料。”她哽咽道,双肩微颤,“奴家整日待在王府里,也不知该去哪儿弄银子,实在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说着,她仰头哀求,眸中泪意盈盈,“慕公子,你别将这事告诉义父成不成,奴家求你了。”
听了她的解释,慕风心头动容,虚扶了她一把,“罢了,你也是一片孝心,今日之事我便当没发生过,切记,偷窃是罪,下次万万不可再犯。别跪了,起来吧。”
“多谢慕公子的谅解。”清渠含泪起身,目光却总往那张银票上瞄。
慕风瞥了眼手中的银票,随后递到她面前,温和道:“拿着,待会儿你与我一道出去置办东西。”
清渠愣了愣,目光几变,用双手接过那张银票,感激道:“谢,谢谢。”她紧紧拿着银票放在心口。
“随我来,以后我会吩咐事给你做,这五十两便是你一年的工钱。”慕风浅浅地笑着,随后转身往长廊里。
“……嗯。”手中力道又一次加大,大地几乎捏碎那张银票,清渠抬眸望向慕风的背影,他的右臂缺了,一侧衣袖空荡荡的,然而他是她见过的人里头,最完整的那个。
*
施针后,骆应逑得过两个时辰才醒,一直坐在前厅也不是事儿,于是黎相忆让元夕将他背回了新房,去榻上躺着。
期间,贾人开了张新方子,作用是清除煞蛊留在体内的余毒,黎相忆主动拿过药方跟元夕出府买药。
毕竟是一男一女,何况府里有一宝,不好走太近,元夕便走在黎相忆后头。
“王妃,倘若以后王爷与黎太傅对立了,你会站哪儿边?”
闻言,黎相忆转头看他,正色道:“你是为谁问?”
仿佛是被她的目光看得不大好意思,元夕扭头装作看风景道:“随口问问而已,王妃若是不愿意答便算了。”
黎相忆沉默不语,她之前跟骆应逑讨论过这个问题,大家都退让一步。
但问题是,他退了,爹不肯退,那该怎么办。不对,她不该叫那个人爹,该叫黎太傅。
黎觉潜无罪释放,有人顶了他的罪,之后黎曲撤回自己的辞官请求,继续在朝廷里当太傅。这里头发生了什么,她大部分能猜到。
而黎曲继续留在朝中,那他总有一日会跟骆应逑对上,而那时候,远不止谁生场大病能了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