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死男主白月光后(穿书)(9)
顾钰衡蹲下,背对着她,“阿姐,我背你回去。”
顾时宁无语,一脚踹在他的背上,“我腿没断。”
苏邈一直没怎么说话,默默地在一边帮忙,直到顾钰衡想起来他还有个客人,才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招待不周,下次再来啊。”
折腾这一下结束,天色已经不早,苏邈告别时,意味深长地看向顾时宁,“家庭暴力不能止于沉默。”
顾时宁:“......”
你们真的误会了......
顾将军听闻小女儿受伤,也顾不上练兵,慌忙从校场赶回,到家时,时宁吃了药已经睡下。
也不知顾钰衡添油加醋胡乱说了什么,当天晚上,顾长於是在祖祠过的夜。
祖祠里孤冷寂静,红烛被风吹灭,幽深黑暗,只有惨白的月光洒在顾长於的背上。
顾长於跪在阴影里,看不清他的脸。
悄无声息的将军府墙头翻进一道黑影,嗖的一声,往祖祠的方向飞去。
顾长於听见响动,缓缓睁眼,凝视前方的牌位,淡淡问:“谁许你擅自行动的?”
身后的影子不敢看他,跪的更深,“是留山先生。”
顾长於听罢,眼眸渐沉,冷声道:“回去告诉先生,以后没我命令,不许插手将军府的事。”
“记住谁才是你的主子。”轻飘飘的一句话传入耳中,听不出情绪,却让人不寒而栗。
影子身形一抖,将头叩在地上,“属下自去领罚。”
☆、第八章
顾时宁像个小废物一样,每天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小脸足足圆润了一圈,好不惬意。要是顾夫人不要每天都来她这哭哭啼啼就更好了。
顾夫人捧着时宁的手,第三百二十一次心疼地说:“好端端的一双漂亮手,要是落下疤痕,嫁不出去了怎么办呀。”
娘啊,你女儿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更别提嫁人了。
顾时宁小嘴塞得满满的,将及时行乐主义精神发挥的淋漓尽致,再不吃以后就没得吃了。
顾夫人皱起眉,食指点了点时宁的额头,愠怒道:“你啊,就知道吃,啥事儿也不知道愁。双下巴都出来了,像什么样子。”
顾夫人命人撤走了桌上的点心,还不忘吩咐伺候的丫鬟,“以后除一日三餐,不许给小姐吃别的。”
因为刘大夫一句清淡饮食,她的一日三餐不是清粥就咸菜,就是馒头就咸菜,一点儿油腥不给沾,就指着零嘴儿解馋。顾时宁哭丧着脸,抱着顾夫人的胳膊撒娇。
顾长远远便听见小姑娘软软糯糯的撒娇声,他迈步进入厅堂,看见顾氏,拱手行了个礼,“母亲。”
顾夫人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冷淡嗯了一声,问道:“你来做什么?”
对这个庶子,顾夫人的眼里藏着警惕。小女儿接二连三的出事,都和他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顾夫人素来不喜顾长於,如今更是厌烦。
顾长於回道:“儿子从医馆请了大夫,来看时宁伤口恢复情况。”
顾夫人闻言注意到他身后跟着的大夫,才生疏客套地说:“难为你有心。”
顾时宁却是吓了一跳,最怕仇人突然的关心,刚咽下去的桂花糕在嗓子里一呛,猛地咳嗽,眼泪汪汪。
时宁双手残废,顾夫人只得拿起杯子往她嘴里送,半天才缓过气。
顾夫人一边帮她拍背顺气,一边道:“毛利毛躁的,明儿得请个婆婆教你学学规矩。”
刘大夫检查完伤口,顺便换了药,“小姐的伤口恢复的不错,再过七八日就能好了。之后再佐以雪花玉露膏每日擦敷,想必不会留下疤痕。”
顾夫人听罢总算放心了下来,“有劳刘大夫了。青梅,快取些赏银。”
唤作青梅的丫鬟应声,去了库房。
顾长於的目光从她身上短暂地略过,同刘大夫一起告退,离开了厅堂。
临走顾时宁不忘感谢说:“谢谢长於哥哥。”
顾长於淡淡道:“不谢。”
等人一走,顾夫人冷哼一声,显然因为顾长於的出现心情不佳。
顾时宁忍不住侧头问:“娘亲,你为什么这么讨厌长於哥哥呢?”
顾夫人眉头蹙起,反问道:“说起来,你倒是什么时候喊起他哥哥了?”
顾夫人不说不代表她不知道,库房送到顾时宁院上的银霜炭还没落地,就被这小丫头大手一挥,转送去了枫林院。
顾时宁撇了撇嘴,“好歹是一家人。”
但凡将军府对顾长於有一丝情分,也不会沦落到后来的惨境。
顾夫人沉声道:“只怕是你将他当作哥哥,人家未必认你这个妹妹。有些人天生就是养不熟的狼,你以为娘为什么如此对他?”
是啊,为什么呢?一开始顾时宁以为,是顾夫人心胸狭隘,眼里容不下沙子。但她和这位娘亲相处下来,顾夫人长斋礼佛,娴静随和,着实不像这样的人。
原主的记忆里,不少是顾夫人训斥顾时宁的样子,对顾时宁嚣张跋扈的性格也颇为恼怒。唯独顾时宁针对顾长於时,顾夫人从不出言阻止,如此反而令顾时宁对她这个庶兄更加恶劣。
顾夫人轻叹一声,“你这个庶兄,虽然我不喜他的母亲,但那是大人的事,与孩子无关。况且他刚来府中时,还只是个六岁大的孩子,灰头土脸,不知在外吃了多少苦。至今我还记得他小心翼翼,生怕被人抛弃的样子,真是惹人心疼。我初为人母,你们姐弟刚满周岁,便把他一起带在身边。”
“起初,他帮我一起照顾你们姐弟,乖巧极了,最爱踩着板凳趴在你的小床前看。我也想着就这样把他当亲儿子养。过了两年,我和你爹还商量给他找了个教书先生。得亏有这个先生,不然你弟弟可能就不在了。”
顾时宁一惊,抬起头看顾夫人,顾夫人想起往事已经泪眼婆娑。
“元宵节那天,我带你们三人逛灯会,你弟弟走不动路,闹着要吃糖葫芦。无法我便让他看着你们,谁曾想,等我回来的时候,却只见你在原地哭。我找了整整一晚上,后来只有顾长於自己一个人回来了,告诉我说弟弟走丢了。”
“你爹翻遍了整个都城,都不见人影。所幸教书先生从一家破落农户中找到了被拐卖的弟弟。要不是有他,我都不知道以后该如何活。你弟弟年纪小,说不清楚事,只知道是哥哥要带他去买糖葫芦。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我只知道我最后悔的事,便是信了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把你们姐弟交给了他。”
顾时宁倒不曾料到还有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就连原书里也没有写过。也难怪整个将军府,都不待见顾长於。只是时宁不明白,年仅八岁的顾长於,有什么理由要把弟弟丢了呢……
顾夫人语重心长,“听了为娘的话,你也该明白你这个庶兄,并非好相与的。”
这有什么,顾时宁心想,她早知道了,顾长於阴鸷狠毒,什么做不出来。但她不能放弃,要坚持她的刷好感事业,只要有恒心,小命保得住。
过去的恩怨,哪比得上活着重要。顾长於带大夫来看望她,就是历史性的一大步!
顾长於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但比起阿招死的那天,对她真是好太多了,至少没有再想掐她的脖子。
只是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卧薪尝胆,潜龙在渊......
原书里不管顾时宁后来如何继续刁难,他也一直是平静处之,云淡风轻。直到将军府的高墙再也困不住他,在相府暗无天日的地牢里,顾时宁才真正见识了他暴戾血腥的一面。
顾时宁忍不住一哆嗦,决定不再想,眨眨眼,“娘亲,还想吃桂花糕。”
顾夫人捏了捏时宁天真的小脸,轻叹一声,“有你哭的时候。”
时宁的伤足足养了一月,手心里长出粉粉的嫩肉,将军府也开始为年节做准备。
府里四处张灯结彩,换了门神、联对和挂牌。春联全是顾钰衡写的,歪歪扭扭,像蚯蚓在爬。顾钰衡倒是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时不时叉腰站在门前欣赏。
有些人可能是天生辨别不出美丑,顾时宁对着弟弟送来的春联,皱起了眉,十分不想将它们贴在院里,一贴就得贴一年,明年可能还是他。
时宁的字,和顾钰衡半斤八两,但她贵在自知。
整个将军府里,文凭最高的就属顾长於了,是的,虽然现在的顾长於还只是个举人,但已经超过了将军府里百分之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