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死男主白月光后(穿书)(8)
苏邈望着顾长於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将素色扇柄一下一下敲进手心。
顾钰衡艰难地处理完小白的屎,才想起自己还带了个人回家。
“苏邈——这里——”,远远挥着手招呼。
苏邈慢悠悠地走来,一靠近,小白就汪汪汪地狂吠不止。
顾钰衡:“小白,不许叫,一嘴屎味!”
小白吸吸鼻子,委屈的吐出舌头,围着顾时宁,警戒地打圈。
“小白认生,但是不咬人,你别怕。”顾时宁安抚说。
苏邈挑眉,小姑娘哪只眼睛看出来他怕了。
为了向苏邈展示自己训狗有方,顾钰衡一声令下,“小白,坐下!”
小白乖巧地坐下,顾钰衡得意的嘿嘿一笑,丢出一小块骨头奖励。
“小白,握手!”
小白伸出一只手。
顾钰衡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小木球,表面雕刻精致的图案。抬高手臂,用力的一挥,木球嗖的一声向远处飞。
“小白,去!”
木球在天上飞,小白在地上撒欢儿地跑。
木球飞过了高高的灰瓦白墙,穿过层层竹林,落进了一处清幽的院子里,传来清脆的瓷器脆裂声。
小白眼睛里紧盯飞着的木球,砰一声,撞在了墙上。
“哈哈哈哈,傻狗!”顾钰衡被小白逗乐了,幸灾乐祸地拍手笑。
顾时宁抬手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傻狗配傻爹。”
不长眼的憨憨,往哪儿扔不好,偏偏扔进了顾长於的院里,也不知打碎了什么。
*
顾时宁战战兢兢地进了顾长於的院落捡球。
院子里杂草丛生,环绕着院墙种了一排的竹子,无人打理,长势狂放肆意。
庭院中心盘踞一棵两人环抱不住的巨大枫树。枫叶已经凋零,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
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干倾泻进木质的席居,木球安安静静躺在席居中心。
青瓷花瓶碎成一地,干枯衰败的莲花颓败地落在地上,周围一片水渍。
莲花的纤维碎成块,叶片之中,深褐色的血迹历历在目。
顾时宁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是阿招以死护住的莲花。
原书里顾时宁在枫林院烧完了书,就想砸了这盆莲。
阿招不肯,护着莲花,出言顶撞。
顾时宁暴怒之下,把人生生打死。
她记得顾长於十分珍惜这一株莲花。
在他孤寂的五年里,每每夜深人静,只能依靠这朵残莲,睹物思人,聊以慰藉。
“你在这里做什么?”清冷低沉的嗓音传入耳中。
不疾不徐的脚步声走近,顾时宁一转身,正对上顾长於深不可测的眼眸。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姐姐们的点击收藏~
☆、第七章
顾时宁侧身挡住碎掉的青瓷和莲花,双手交叉在胸前,拇指不安地互相摩挲。
“说话。”顾长於放缓语调,一字一句,向前一步。
时宁盯着他漆黑的眼睛,感受到逼人的威压,她下意识向后退,不慎一脚踩在了雕花木球上。
脚下一滑,身体重心不稳,眼前的景物瞬间一晃而过,只来得及瞥见顾长於蹙起的眉心,等反应过来时,时宁已经摔在地上。
双手狠狠地压在碎裂的青瓷上,碎瓷片陷入肉里,殷红的鲜血瞬间涌出,蜿蜒融入地上的清水之中,显得更加刺眼和惨烈。
顾时宁楞楞地坐在地上,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耳边只听见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顾长於朝她走来,蹲下身。
时宁无意中向后一缩,顾长於的动作微微一顿,扣住她的手臂将她从地上拉起,鲜血沾上他的衣摆,滴滴答答触目惊心。
时宁知道藏不住了,主动招认,“长於哥哥,对不起,我把阿招的莲花弄碎了。”
顾时宁说完意识到,呸,明明是顾钰衡打飞的球,怎么她一嘴瓢就主动背锅了呢。
闻言,拉住时宁胳膊的大手越扣越紧,像是要把她的骨头捏碎。
顾时宁心中恐惧,暗骂自己找死,三番五次触及顾长於的白月光。这下顾长於连念想都没了,岂不是要更恨她。
“阿姐,你怎么这么慢。”
顾钰衡漫不经心地从庭院走来,却看见时宁满身是血,顾钰衡瞳孔倏地放大,大喊一声:“你放开她!”
枫林院里一年到头也没有像今天这样热闹过。
顾钰衡直接翻过回廊冲了过来,一把推开顾长於,“阿姐,你怎么了?”
手心的痛感渐渐传来,担心弟弟惹事,顾时宁挡在顾长於面前,忍痛赶忙解释说:“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顾钰衡显然不信,指着顾长於的鼻子,怒目如火,咬牙切齿道:“是不是你害的我阿姐?”
原本在庭院外等候的苏邈听见动静,也走进院中,面色一沉,不料竟是这样的场面。
顾时宁心中一阵烦闷,“够了,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吗,还不去给我叫大夫!”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小崽子,像泄了气的皮球,乖乖哦了一声,手忙脚乱地找大夫去。
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威胁顾长於,“你等着!”
顾时宁:“快去!”
苏邈不放心顾钰衡这个不靠谱的,转身跟上他一起。
顾钰衡一离开,枫林院恢复了死寂。
顾时宁摊着不知该摆哪里的双手,扯了扯嘴角,艰难地笑了笑,“长於哥哥,那我回去了。”
顾长於平静地说:“先止血。”
“不、不用了吧,大夫很快就到。”顾时宁吓得差点咬到舌头。
顾长於沉默了很久,看着她的目光复杂难辨,半晌才淡淡道:“你有这么怕我?”
当然怕啊,不怕命都要没了。
时宁怯生生地说:“没、没有。”
枫林院里一个丫鬟侍从也没有,顾长於亲力亲为,打来一盆清水。
拉过时宁血肉模糊的小手,用镊子将扎进手掌的细碎瓷片取出。
他的手很凉,时宁咬牙一声不吭,面色苍白。
直到洒上止血药的时候,时宁终于忍不住,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小脸拧成一团。
顾长於轻瞥她一眼,“原来你还知道疼?”
他印象里的顾时宁,可是一点疼都忍不了,擦破了点皮,就能嗷嗷到整个将军府都听见。
从什么时候候起,他的这个妹妹变得不一样了呢?
简单处理完伤口,顾长於拉起时宁,让她站到角落,“不要动。”
时宁乖乖哦了一声,罚站似的一动不动,默默地看未来尊贵的丞相大人取来簸箕扫帚,利落地将满地的碎瓷片和残花清理干净。
顾时宁的心情很复杂,顾长於白月光留下的唯一信物成垃圾了。
盯着他清冷孤拔的背影,没了阿招,枫林院里只剩下他一人,时宁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
原主真不是东西,活活拆散了一对苦命鸳鸯,这个自救难度简直是地狱级别。
“阿姐——刘大夫来了。”
顾钰衡嫌马车太慢,一路骑马将大夫驮回了将军府,刘大夫一把老骨头差点没给颠散了架。
刘大夫扶着树晃了晃脑袋,赶忙打开药箱,替时宁处理伤口。
“刘大夫你轻一点啊。”
“怎么样了刘大夫,伤口严不严重啊,会不会留疤啊?”
“刘大夫怎么还没好啊?”
顾钰衡紧张地问个没完。
在刘大夫的耐心值消耗完毕之前,苏邈及时捂住了他的嘴拖走。
不让他围着大夫,顾钰衡便去挑衅顾长於。
“我阿姐怎么每次碰见你就没好事?”
“你老实说吧,是不是你害得?”
顾时宁听得实在心烦,“闭嘴!”
顾钰衡这才委屈巴巴地坐在一旁,消停下来。
刘大夫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头顶冒汗地处理完伤口,擦了擦汗,开口道:“所幸伤口止血和处理的及时,没有什么大碍。一个月内不要碰水,清淡饮食,避免伤口发炎感染。至于会不会留疤,伤口比较深,老夫也不敢确定,得看日后的恢复情况。”
“这是药膏,隔日换一次药。”刘大夫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小瓷瓶。
顾长於接过瓷瓶,抬手道谢,“有劳刘大夫。”
顾时宁的小手裹得和粽子一样,小心翼翼地向顾长於道别,“谢谢哥哥,给你添麻烦了。”
顾长於淡淡道:“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