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笙惹(姐弟)(36)
长笙斜睨她,见其立在他左手边,才嘴角微微勾起,“还以为你一直不打算说话了。”
“……”
安笙这才知他是乱说,师叔压根儿没什么吩咐。
眉微微拧起,就要走开。
被长笙拉住手腕,后退了几步,听他软着声音说道:“怎么来这么水汽重的地方,你这风寒还未好利索。”
“没要紧的,出来透透气,屋里憋闷。”
安笙低着头,踢着脚边的小石子。
“屋里既憋闷,那就再陪我待会儿吧。”长笙只看着她的手,又往自己身前拉了拉。
“……”
安笙手僵着,心里挣扎了一阵,便也没再说什么,就在他身边盘腿坐下来,跟着打坐。
长笙这才有些满意地重新闭起了眼。
安笙侧头盯着他,舔了舔唇,看着那瀑布说道:“长笙,这几日我想了很多,我觉着有些事情,要跟你说明白的好。”
长笙知道她迟早要有一番说的,便再次缓缓睁开眼,面向她。
“说吧,什么话。”
安笙表情变严肃了些,长笙一眨不眨盯着她看,她便将头别向了一边,到底没了以往的底气,“长笙,你我姐弟二人,相依为命这些年,确是被这月余扰地乱了章法。虽然,虽然你说我不是你亲姐姐,但是,我从来都把你当弟弟看。所以,在你我学成归家之前,我也只会安安分分照顾好你,如以往一般。再无旁的什么……”
长笙的表情不惊不喜,他早猜到会这样。
只听她又说道:“我们既不是亲姐弟,你我又长大了,我便不能在和你同住一屋。过几日我就求白玉师兄,让他跟我换房间,这样你我也都方便些。”
闻言,长笙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半晌没言语的他,声音冷冷地回道,“不行。”
☆、不放
安笙被他拒绝的一愣怔,蛾眉倒蹙,道:“你这小子,真是……”
一溜嘴,竟如往日一般,顺口就要抬手捏他耳朵。
长笙就盯着她,也不像往日一般躲闪,安笙讪讪将手收回来,才问道:“那为何不行?”
“刚说要把我当弟弟看,现在自己又分出个好歹来,还要换屋,这让其他师兄弟知道了,少不得要怀疑你我生嫌隙。”
长笙慢慢解释着,“若只是怀疑嫌隙那也还好,可若像南宫鹤今日那情形,再来一遍定能猜出你的身份。那我们这么几年不都白装了。”
“不怕,即便换了屋我也不会让他们看出什么,屋子我上锁,他们又怎么进的来。”安笙反驳道。
“更关键的是,你被姚婵施了红心咒,都不知什么时候会发作,我是定然不会放你一个人的。”
“我……”说到红心咒,安笙就没多少底气了,她自己控制不了这个。
安笙低头丧着膀子,低垂着头,“那我还能怎么做,终归你我……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
“什么最好的方法?你何必防着我。你若对我有什么担心,可以直白的告诉我,我终归不是旁人,又怎会误了你。你若喜欢白玉师兄,只管喜欢便好,我也不会阻碍你……”
长笙说地恳切,慢慢低垂着头,到最后竟带着些委屈,明明曾经他们那么好的。
安笙心里叹了口气,他又没什么错,又何必将这些卵事归罪于他,这么些日子,长笙又能好受到哪去。
到底心疼,她手搭在他肩膀处,头抵着长笙的额头,说道:“哎,是姐姐错了,倒把你想成了假想敌。”
姐弟二人又是一番交心,才将素日积着的心事解开了些。俩人也不再那般别扭处事,安笙又恢复了生机。
-
话说那日后,南宫鹤消停了些,课间也不去招惹安笙,只是总得空悄悄打量她。
今日课后,明隐在座上,说道:“近来,北陵一地,多有怪事发生,明日你们师兄弟几个前去看看。”
白玉在下面问道:“师父这次不去吗?”
“为师有事,届时和你们在北陵会和。”
“是师父。”
“是师叔。”
这是长笙和安笙伤好后,第一次归队。
师叔不在,便是白玉领队。毕竟是同龄人,他们也不怕,一路上,吵吵闹闹常有。
其中最闹得,当属安笙和南宫鹤。
尤其南宫鹤,像个脱了缰的野马,从下山后,就对白玉说:“师兄,北陵距离这里尚远,咱们分两路前行如何?”
南宫鹤知道跟白玉一路,他素来讲究规矩,定也不能玩尽兴。好不容易摆脱了师父,南宫鹤自然是不能放过,这享乐的好机会。
白玉知他心思,也没拦着,只道:“那咱们三日后北陵驿馆汇合,路上不可惹事,免得师父问罪。”
“知道了师兄,萧简安笙要不要随我一同去。”
萧简点了点头,“好。”
安笙“哼”了一声,道:“我说鸡脖子,你是怕路上没人跟你拌嘴寂寞?还是欠骂了?”
南宫鹤有点吃瘪,悻悻瞥了一眼,道:“得得得,我就是那么一问。”走了走了。
说着就拉这萧简往反方向去。
萧简被他扯得有些踉跄,扭头看着他怪异的模样,问道:“你平日和安笙都不对头,怎么想要拉她同行,和解了?”
“哎,没有,我就是怕路上无聊,你指定没有她能叽歪,怪寂寞的。”南宫鹤扯着他说道。
“嘿,那你还要离队,这倒嫌弃我了。”萧简白了他一眼,假意要回去找白玉他们,被他拽了回来,“玩笑玩笑,走,咱们找乐子去。”
说着,南宫鹤便搭着他的肩膀,往前去。
没了南宫鹤在,安笙他们倒觉着是清净了好多。
又是行了一路,天色渐晚,三人便寻了一处客栈住下来。
安笙和长笙一间,白玉自己一间,倒是和观里没多大差别。
收拾妥当,三人便外出觅食。
寻了一处安静的餐馆,三个人进去点了几道菜,便坐在一旁闲聊起来。
“师兄,你说鸡脖子他们,三日后能按时到北陵么?”安笙拿起桌上的茶水,给他和长笙各倒了一杯。
“应该没问题,南宫师弟虽爱玩,但还是知轻重的。”
安笙耸耸肩,不大赞同。
长笙忽然伸出两指关节,在桌上轻轻敲了几下,低下头对他们说:“你们看对面那一桌人,”
白玉和安笙便都指往那边看了看,安笙没看出异样,只觉他们着装也是齐整,都是齐齐整整的墨色服装。
“怎么了?”
白玉看出端倪了,他回过头说道:“看他们着装,应该是南宁周氏一派。”
“南宁?那离这里可远了吧,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玉摇摇头,兴是有什么事情吧。
“哦。”安笙少不得又看了一眼,小二端着菜上来,她才收回视线。
忽然他们后面一桌吃饭的两个人说道:“你说这王员外家到底怎么了,昨日还好好的,今早就疯疯癫癫,看到的女儿家就要乱来。”
只听另一人说道:“谁知道呢,别是遭了什么邪,听他府里的下人说,这王员外总喜欢夜里外出寻乐。”
此时,刚刚还在吃饭的周氏弟子,和安笙他们皆停了下来。
他们素来捉妖,自是听出了端倪。
几个人匆促食过饭,便往方才他们说的王员外家寻去。
倒也是这里的大家,随便打听便找到这员外的宅子。
三个人站在外面,就觉察到一丝邪气,安笙笑了笑挑挑眉说道:“果真是有动静。”
说着就要上前敲门,长笙手往前一探,就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前,半晌才道:“你站着我去敲。”
“……”
也不容安笙说什么,他就上了几个台阶,用剑柄敲了敲红木门上的铜环,金属碰触锵锵的声音,便传了出去。
不多时,有一小厮从里面打开门,神色慌慌张张。看到眼前站着的人不识得,就皱着脸问道:“你找谁?”
“哦。我们几个路过此地,走到贵府外,觉察到有异样,府里可有人生病了?”
那小厮看眼前的长笙斯斯文文,手持长剑,衣着笔挺,不像是什么说胡话之人,才缓缓道:“看公子打扮,可是能驱邪?”
长笙点点头,“我们是青云观的弟子。”
“哎哟,可是走运,”他又探头看看身后安笙和白玉,就把门打开,让他们进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