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女配的苟命日常+番外(39)
一句抄完,宋珂提笔蘸墨,忽然在砚台中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惊得手下一松,紫毫落在案上,墨渍四溅。
她赶忙福身作礼,“参见表哥。”
入宫半月,他可是从没有踏进过长寿宫偏殿。
“不必。”
虞洮长发以冠玉竖起,大掌扶住她细白绵软的玉腕。
二人肌肤相触,宋珂忙得抽回手去,她怏怏的,“表哥夜间造访有何贵干?”
早上的事她还没忘,今日她没去崇德殿送糕饼,不过就是在告诉虞洮——她,宋珂,在耍小性子了!
她分明都向他表明过心意了,纵是无情,也不必认作兄妹这般羞辱她。
“今日你送来的《治水要略》朕与工部官员商议过了,对澧朝此次大修水利的工程有不少启发。只是有几处不明,朕来给母后请安便顺道进来问问。”
虞洮说得很违心。
她亲手执笔的《治水要略》一文中详尽讲述了南岭近几十年间在治水方面的战略与举措等,他竟不知道,她不仅文章写得好,条理清晰,对治水一事也颇有见地。
连那位日日抨击南岭的工部侍郎都连声夸赞:淮南侯府教出了个好女儿。
宋珂疑惑,“何处不明?”
写那篇文章她费了不少心力,将先前从南岭带来的绝世古籍都翻了一个遍,才整理出来的,本想能让虞洮再高看她一眼的。
眼下,他俩却要成兄妹了。
“表哥将文中不明之处用朱笔圈出,叫宫人送来便是,何必劳烦表哥专跑一趟,如今还是表兄妹呢,没得叫旁人看去了误会,姑母还要为阿珂寻一门好亲事呢。”
她话语中嗔怒的意味渐浓,却被他瞪得声音越说越低,越来越没底气。
虞洮胸口憋闷地撇过脸,不经意瞥见桌案宣纸上的经文,那是她一手的簪花小楷,是极美的字,前夜梦境中女仙与文曲小星习字的画面在他脑海里闪现。
两人咫尺距离站着。
“好亲事?”
他冷脸嗤笑一下,“表妹看新科状元闻瞿如何?”
宋珂向来擅长做戏,端庄贵女的表面功夫从来不落下成,今日却不知怎么了,被他这轻笑的样子简单的就激怒了。
她扬起脸,一时间口不择言道:
“甚好,表哥眼光自然是极好的。闻郎模样俊俏,才气极佳,上京的女郎谁不春意暗许?阿珂明日便向姑母提一提,说不定过不了多久,阿珂就能成为上京女郎们嫉艳羡的对象了。”
虞洮心尖上猛地一抽痛,愠容悄然间爬上了冰雕霜刻的脸,如三昧真火烧了上来,教他失了寻常的理智。
他一把捉住宋珂的皓腕,细腻柔软的触感在手中弥漫,迎上她霎时羞红的脸,星眸与那双满是怨怼的杏眼相视。
宋珂挣扎着想缩回手,却被他攥的更紧,他眸光森然,眼中似蛰伏这一只兽,宋珂耳畔传来沙哑低沉的男声:“你与那新科状元究竟是何关系?”
他贴得极近,宋珂又羞又急。
左右都挣脱不了虞洮那只紧攥着她的手,宋珂今日的委屈一下子就全部从肚子里翻上来了:“陛下日理万机,不去关怀黎民百姓,还有工夫来关心一个小女子与新科状元的关系么?男未婚女未嫁,就算有什么关系,与陛下又有何干?”
她眼泪如断掉的珍珠串儿一颗一颗簌簌往下落,嘴却硬的像春日里的扁水鸭。
虞洮唇紧抿,声音愈发含怒:“正元日与他放河灯,鹿鸣宴特来贺他金榜题名之喜,如今,你又要嫁给他。这一前一后才几日,那你先前同朕所说的那些都是什么?”
“我说什么了?”
宋珂手腕被抓得生疼,娇气地一面就出来了,“疼~”
手上骤然松了几分,他眸中晦暗难明,在她耳边声音磁性低沉:“那日,在梅林中你苦诉衷肠,说对朕一见钟情,说要与朕‘生同衾死同穴’。这才几日?你亲手做给朕的冬蓉酥的味道朕都还记得,你的‘钟情’就又换了一个人?”
房中的铜镜在烛光的辉映下,映照出这举动极亲密的男女,羞得光洁的镜面都染上了红烛的那抹艳红。
虞洮凑得极近,他说话间语气从未见过的暧昧,男子唇齿间的热气熏烫了宋珂的耳尖,她精巧的耳朵像被烧熟了一样,红通通的。
宋珂毕竟未经人事,虽千方百计想要他那一颗心,却从未遇过这般情形。
她扭过脸,到底还是硬不过城于谋事的皇帝,支支吾吾地道:“我与他萍水相逢而已,并没有什么。”
素手一面慌乱地在他胸前,妄图将他推远——
不愿被推开,虞洮不自觉地手上一用力,就一把将佳人揽入怀中,大掌已抚上纤腰,女郎脖颈间的藕荷香气飘进鼻中,他紧接着逼问:“那你也对他‘一见钟情’了?你欢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