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暗恋+番外(92)
2016年1月17日，高三上学期的期末考试她考得很好，是真的很好，看着我身边被挤下前两百而愁眉苦脸的昆岚就知道了。真骄傲，她那么好。
……
我很讨厌流言，当流言的对象是她的时候，更觉得无奈。
“好厉害啊，一路从一千多名到前两百。”
“还有一个普通班的是华轶吧，那个长得很好看的！”
“那能一样吗，华轶是能进重点班自己没进吧。”
“不过据说那女的在追杜若……”
“爱情的力量吧嘿嘿……”
我皱眉，第一次感到烦躁不已。
为什么在她身边的人不是我？
她甚至，或许不知道我是谁。
手中的铅笔猛地用力，细心削好的匀称笔尖一下断掉，在纸上留下难看的痕迹。
“好，那就抽这三个同学了……”老班在开着他的班会，“这三个同学记得好好准备要分享的经验，不要丢我们二十六班的脸啊。”
……
“有什么好分享的，我们分享人家也不一定照做啊。”
“不过还好不是到十九班啊。”
“啊？为什么？十九班不是普通班里成绩最好的吗？”
“但是他们班‘跳’啊，太乱了……”
我抬头，我们班的学习委员小眼镜正一脸苦大仇深的坐在几个人中间，我看了一眼昆岚，“他们在说什么？”
“经验分享啊，几个重点班分名额，然后抽人去普通班分享交流经验什么的。”
我在昆岚惊讶的眼神中站起身，走到小眼镜的身边，“如果你把目标班级换成十九班，我帮你去。”
我攥紧了拳头，复杂的心情终于不能再蛰伏。
很快，他就欢天喜地带来了同样能让我欢天喜地的好消息。
那是我准备过最紧张的一次演讲。
像是准备面试又像是第一次准备登台辩论，总之是久违又独一无二的紧张体验。
我甚至悄悄在羽绒外套里穿着一尘不染的衬衫。
穆清，我给你准备时间，你准备准备，我想要，重回你的世界。
这不是商量。
我以为这次演讲最多让她在见到我的时候想起我的名字，不过这也就够了，我不着急，对她我有耐心慢慢来。
但是那个小丫头怎么能这么大胆。
她开口，却是说要搞定我。
搞定我……
像是把那恼人的流言在她身上报复，在说出“我们班主任让她也来我们班讲演”这种谎话的时候，我就有些自责，她最好拒绝，但她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
“搞定你们班怀瑾同学。”
她那么赤诚热烈，可我偏偏觉得她什么样子都好。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红了脸，因为那种悸动卡在喉咙口跳动的感觉。
但是我下意识抬起手为她鼓掌，挡住了自己脸颊的颜色。
那天回来我换了新的日记本，写上了“追清日记”几个字。
但写完又仰头把本子盖到了脸上，觉得自己好傻。
傻得像几年前握住一根棒棒糖不舍得吃的臭小子。
【4】
我的日记本换成了情侣的。
那个丫头“逼迫”我和她一起写恋爱日记。
这种事情……
我合上本子，她不说我也会记得做。
我们终于还是一起考到了A大。
她如愿成为了国防生，是这一批国防生中唯一的女孩子，不止在国防生的一群臭小子中惹眼，在别人眼中也一样。
军训的时候，我听到有人说那国防生小姐姐好帅。
还有人说，你看，那个好帅的国防生小哥哥离小姐姐好近，羡慕。
也有说到我的，不过不是她说的我都不在意。
我站起身，没忍住走了过去。
她盘腿坐在原地休息，有所感应一般扬起头笑着看向我，不再和身边的人笑闹。
一如当时仰头一脸兴味看着讲台上演讲的我。
那是我的姑娘。
我还是一如既往的紧张，什么礼仪辩论讲话的技巧统统都在她面前扔掉，希望我的手心没有出汗。
我握住了她的手，轻轻亲吻触到她的额头。
她笑着，周围有笑闹起哄的声音。
我竟觉得只要她在，就是我最好的年纪。
我的第一次暗恋，
悸动，隐忍，漫长。
那个人赤诚，闹腾，敏感，
我等待了她十年。
第103章 第一次暗恋
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穆清了，小到，我都不记得那是几岁了。
我像是从她出生就陪伴在身边的哥哥。
大院里就她这么一个女孩子，本该像是根独苗苗一样供着的小公主，可是这丫头向来闹腾，倒是和我们这些男孩子打成了一片。
这大概也是她长大后女性朋友始终比较少的原因之一吧：缺少了些和女性相处的经验。
我们这些人，是在到了高中的时候才“分散”开的，但是我和她，始终在同一个学校。
在她擦线和我考上同一所高中的时候，还有人打趣她是追随我而来。我知道她是一个有自己主意的女孩儿，但在别人的话中不自觉就感到羞囧——或许害羞更多？
我那时还不知如何分辨，这大概为后来埋下了我不能原谅自己的隐患。
小时候的穆清还会追着我和大院里几个年龄大一些的叫“哥哥”，而我和其他人一样叫她“小丫头”，穆家那个小丫头。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她就只叫我杜若了，大概是她毫无男女避讳直接当着别人面软软地叫了我一声“哥哥”我却红着脸当着别人的面吼了她一顿的时候，此后更像避嫌一般疏远着对待她。
又或者是我红着脸否认刘枫问我是不是也喜欢穆清的时候。
“不过是她没有爸爸，我照顾她而已。”
人总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哪怕这句话只是说来骗自己。
若是说“固执”，穆清是排的上号的，直到高中，她就像影子，又或者小尾巴，但是有一天这人若是变了，那也仍然变不了固执。
我不曾一次想，如果那天我坦诚回答：是，我竟然才发现这是喜欢。
站在我身后满眼懵懂的女孩，会不会也用她看向另一个人的热烈眼神望向我，在她遇到那个“另一个人”之前。
这是我难以原谅自己的第二件事，出于口是心非。
我第一件难以原谅也永不会原谅自己的第一件事，出于嫉妒。
而我没有想到，她会喜欢上这第一件事里的另一个主角，不过也不意外不是吗，她本就值得更好的。
毕业那天，刘枫笑着问我，你怎么还喜欢她，难得你这么痴情，搞得我也想听你们的故事了。
我的眼神竟然已经那么明显到别人都能看出我喜欢她了吗？
他的笑容很讽刺，总是对穆清怀着若有若无的敌意，这一点总是让我十分不耐。
他问我时，我正看着毕业典礼舞台上挺拔的身影，那个一直被我视作对手和天敌的少年，他的穿搭有些滑稽但我并不感到好笑，因为我知道那一定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
不管性格长相还是跆拳道吉他之类的技能，他都足够配上我们大院儿那个小丫头，穆家小丫头。
最重要的是，幕后那个只露出巴掌小脸的女孩，她喜欢他。
他们一个冲下台一个张开了手臂。
我还是笑了，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故事，不过是我喜欢她，却在最好的时候推开了她。
“它并不是我的花，我只是恰好经过了它的盛放。”
我的第一次暗恋，
迟钝，固执，隐秘。
那个人可爱，活泼，倔强，
我自己错过了她。
第104章 第一次暗恋
很多人都说我骄傲，什么都要争个好的。
还有人说，这才是我喜欢上杜若的原因，因为虚荣。
不是的，不是他们说的这样，我一直喜欢他。
一直喜欢那个军训时看起来就温柔又疏离的男孩。
我在他军训拉练时偷瞄过他，却没有敢像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儿一样走近他，或许从开始敬仰远观那个人时，就已经错了。
他竞选班长，我投他一票。
他要收作业，我一定第一个把我们学习小组的整理好。
他在黑板上写字，我在台下悄悄学着他的笔迹。
……
暗恋在没有说破没有幻灭之前永远是一个人珍藏不完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