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暗恋+番外(93)
他组织班级参与校运动会,我逞强报了三千米补上那名额的空缺。
他自己报了男生五千米。
我想,还好我不服输去跑了女生三千米,我们真正的交集就是从那个时候才开始。
实在是缺乏锻炼的逞强,我早做了心理准备,却还是在三千米没跑完的时候就受了伤。
是他背我去了校医院,虽然那是班长的义不容辞。
但是女孩子欢喜雀跃的心情全部都藏在了我的嘴角。
“没想到,还有女孩子这么拼。”他坐在一旁看着医生处理着我的脚腕,欢喜竟让我忽略了他眼中的回忆和温暖。
如果那时我看到了,我会及时止损吗?
不会的,我了解自己,我永远要一争的骄傲让我做不到。
“如果不是你,我才不会去跑三千。”我难得与他说话这么大胆。
他惊喜一笑:“谢谢你。”
后来我才从他班里关系最好的男生朋友刘枫那里了解到,他只是以为我作为文艺委员非常体谅他作为班长组织运动会的不易,帮他完成指标。
哪里有那么多充满正义感的理由,只是出于我的私情。
可是人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是不会想到私情的因素的,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一点。
他离开,大概是回了举办运动会的操场。
我坐在校医院的床上,脑海里甚至已经多了无数“如果我们在一起”的画面。
但是他又一次回来了,带回来一塑料袋的棒棒糖作为“感谢”。
温柔疏离的少年和与之气质格格不入的各色棒棒糖,我想谁也脱不了身。
“你要吗,我们家有个小妹妹也喜欢这个东西。”
那时我第一次从他口中知道穆清此人对于他的意义。
就像被唤醒的魔咒。
从那以后,同为班委和座位很近的便利让我成为他在班里难得能够称为朋友的女性,而那个常常出现在他身边的身影终于越来越让我印象深刻,越来越不能忽视。
“我们家有个小妹妹”
那个人用这么温柔的形容词,给那个那么惹眼的女孩。
高一到高三的喜欢遇上他身边另一个身影,怎么会没有嫉妒?
终于有一次,我没忍住瞪了她一眼。
他看到了,虽然我收敛地十分及时。
他还是对我冷淡了起来,那边界感时刻在警告我“不要更进一步”。
很讨厌的感觉,我明明没有做什么,我只是,不满,只是……嫉妒。
校花投票那次。
我看到了教室外的穆清,或许她正准备突然出现给他一个惊喜,她这样肆意跳脱的女孩儿当然能在别人班级随意做出这样的事情。
可那时他正在否认,正在极力跟刘枫否认自己对她的心意,他那么在意的样子,显然他的话只能骗到他自己——或许还有教室外窗边的女孩。
我就这么旁观着,没有提醒他那个女孩就在窗边,她大概比我听得还清楚。
我自责又窃喜,这情绪十分可耻,我却安慰自己:我什么都没做不是吗?
穆清生气离开了,我还没有来得及笑,就听到刘枫撕破杜若自我欺骗的话。
“你嘴上这么说,最后我可看到你投票了,你还是投给了穆清啊。”
“不是故意偷看的,抱歉。”
然后是两个男孩子打闹的声音。
我不可抑制地变得卑微又低劣。
那些从没想过自己会做的事情我都做了,跟他的朋友分享那个女孩不好的传言,顺便假意帮她辩解几句,在瞄到女孩的身影时故意说没人,又或者,写了一封足以让女孩站在主席台检讨的举报信……
我怎么这么坏。
难怪他不喜欢我。
但是他成了那道我一直在追的光,比我的骄傲还重要。
后来他保送了B大,我熬过无数个凌晨艰难考上B市理工大学。
虽然我的分数本来能上我一直心仪的B市文化大学,但是B市理工大学和B大校门面对面的距离实在是像他一样让人心动。
家人问我“你想上的不是文化大学吗?”
我只简单的说“不是的,我心意变了。”
我多希望我的心意变了。
陌生的城市,学校间的近距离,大学空闲的时间……都成为天时地利,让我们重新在大学成为了来往更频繁的朋友。
他在大学一样耀眼,而这里没有穆清,我想一切会好起来的。
但是他牵起了另外一个女孩的手,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过去。
那个女孩是学妹,B市文化大学的学妹,多讽刺。
他是在三校学生会会议上见到她的,那时我也在,那女孩热烈大胆,对他说了一句我们高中流传开的穆清式爱情开头“搞定你”。
我知道,一切完蛋了。
这次我依然看到知道了解到一切,但是这一次,我沉默了,什么都没有写什么都没有说。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不是写举报信的幼稚年纪,我们都要学会辨认爱情了不是吗?
我没有告白过,却没想到我第一次对我们关系的宣告是“我们不要做朋友了”。
我要重新拥抱我在角落落灰的骄傲。
杜若,你知道吗,穆清说的真没错,你不是个好人,因为你永远不会因为身边人而改变自己的眼神所向,不管是过去的不看身边不看身后,还是现在的沉溺过去。
祝你和她的影子快乐。
希望我不会再心疼,希望那个姑娘,不会像我一样。
我的第一次暗恋,
卑微,欢喜,脆弱,
那个人神秘,温柔,阳光,
最后也不属于我
第105章 第一次暗恋
我一直以为,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子是那个没给我画三八线的女同桌。
但是原来不是的,在我遇到她,明白什么是喜欢之后。
高中,每年文化艺术节义卖我都会买一幅画。
高一的时候,我一眼看中了一副有些模糊的色块画,但还是能看出那是一个白衬衫少年在低头看书。
“这副怎么卖?”
“看着给吧,钱直接放你面前盒子里就好。”
那女孩坐在帐篷里,说这话时依旧低着头,手里拿着一把篆刻刀,另一只手拿着一枚四四方方的印章石头,赤红色。
我玩心大发,干脆地掏出一张红色的纸币放在盒子里,蹲下,瞄了一眼女孩认真的眉眼。但这样,她都没有注意到我,我悠哉悠哉起身,也不强求,拎着画走了,回头看到女孩依旧认真低垂的眉眼,忍不住就笑了。
那幅画被我送给了周怀瑾,因为画里的人看起来和他很像。
不过后来我猜测到那画的就是他后,果断把画要了回来扔掉了,因为如果她不想让我知道她的“曾经喜欢”,那么我就不知道,更不会留下什么东西提醒她。
高二的时候,我又看到了一副风格相同的色块画,这次画的是大海。
我不知怎么,就下意识望向了帐篷里——这次她手旁是颜料,面前是白T恤,手中是画笔。
“手绘T恤啊。”
樱花,很美好的颜色。
我附身凑近,这次她终于舍得抬头。单眼皮,挑起的眼尾,这个角度让她看起来十分清冷,像我认识的女版那人。
她看着我不说话,似乎疑惑我这个陌生人怎么这么自来熟。
我指了指桌面上的一个盒子,“这次也是随便给吗?”
话里话外没忍住提醒她:嘿,我们可不是陌生人,你瞧,我现在都还记得你!我是去年在你这里买过画的人!
她终于舒缓开眉眼,带了一点笑意,“嗯,直接放进去就可以了。”
我把钱放到箱子里,见她不再看我,昂首阔步离开,骄傲地像获胜的将军——虽然我都不知道我在把什么当做对手。
明明学校这么小,我却没再遇到她。
我安慰自己,艺术节我总能看到她的,就像——一年一度鹊桥相会?
鹊桥相会啊……我这么想着丝毫不感到害羞,反而傻笑了几声,这害我收获了周怀瑾数秒鄙视的目光。
但是缘分就是这么妙不可言。
高二那年我没有选择升入重点班,这操作很简单:决定分班考的那次“发挥失常”一下就好了。但周怀瑾那家伙分到了唯一一个在高楼层的重点班,允悲。
这也让我基本没怎么去他们班找过他,直到高三那次。
如果我知道能遇到她,我一定天天去找周怀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