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别来无恙+番外(58)

“小姐!奴婢还有话说!”忍冬拽着我的袖子不肯走,她让我听她讲话,但是她想说的,我一个字都不想听。

她说,“小姐,这些事情,奴婢全是听老爷的吩咐啊。夫人过世前不许旁人近身,只让奴婢一人照顾,其实夫人她都知道老爷的安排。她知道老爷外面有女人好像还大了肚子,那女人还苦苦向老爷施压,求老爷让她进门。所以老爷才出此下策的。其实,老爷这样也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啊,也是为了萧家的名声啊!”

我终于苦笑着瘫坐在地上,我明明已经猜出到了结果,可忍冬还是非要亲口说给我听。亲口告诉我,我的父亲为了外面的女人和肚子里的孩子不被叫私生子而亲手毒害了自己的妻子。

“夫人她临去的时候,一直哭着自言自语,问为什么自己的命这么苦。问为什么要碰上老爷,问将来小姐该怎么办,夫人还说希望小姐早早离开萧家,脱离苦海,夫人说小姐还是不要嫁进叶家的好,免得将来……”

“够了!你给我出去!”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受这样血淋淋的事实。可我的父亲他的确杀了母亲。我没有别的选择,我只能恨他。

“小姐!奴婢是老爷身边的人,可奴婢也是夫人身边的人。夫人对我好,我必会跟着夫人去的。可我希望,小姐能再听我多说几句话。”

“小姐,您的哥哥之扬少爷,并非老爷亲生。那是夫人先前丈夫的遗腹子!之扬少爷的死也与老爷脱不了干系!那时您还小,知道的事少。少爷十二岁的时候跟着老爷一起去西郊起马,少爷才刚学,骑术不精,可谁知那平时温顺的马突然受惊不受控制,结果少爷就从马上摔下来了。其实,少爷刚摔下了未伤及要害,及时医治定无生命之忧的。可因着血脉之差,老爷心里膈应,迟了那么一会,少爷就……”

忍冬终于说完了。

母亲是父亲杀的,三哥不是父亲的孩子,父亲又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我平静的听完忍冬的话,心如死灰,我究竟是生活在怎么样的一个家里。

母亲去世的第五天,我不知道是出于父亲的安排还是叶家人出于礼节,一大早我刚从灵堂里出来就听说叶沐泽来了。父亲急匆匆地遣了人来叫我过去,他的心还真是宽,他觉得我能像他一样薄情吗,这个时候让我相亲。

我被祖母屋里的几个妈妈收拾了一顿,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就急匆匆的赶去见客。

叶沐泽还是一如我头次见他时那般,月朗风清,温和有礼。

“替我好好宽慰三娘吧。”

父亲说完就走了,空荡荡的屋子里只余我和叶沐泽二人。

“你的模样……怎么……”

“叶公子见笑了,丧母之痛,无以言表,是该憔悴些。”

“节哀。”

“谢谢。”

节哀,这就是叶沐泽宽慰我的话。我记忆中和叶沐泽说过的话统共这些,他两句,我两句。

晚些时候,送走了叶沐泽,父亲来问我,想好了没。

我甩给他冷冰冰的五个字:“想好了,不嫁!”

其实我对叶沐泽没什么太坏的印象,但是因为我母亲说了,我还是不要嫁进叶家的好,我信我母亲的话,我和叶沐泽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我要是突然反悔,父亲会不会难做。

“真的想好了?”

“是,想好了。”

“好,那爹来想办法,退了这门婚事。”

父亲说的话是一定会做到的,这我深信不疑。可具体他要怎么拉下老脸来,或者他和他的萧家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这我就不管了。我只要他痛苦。

他也该为我和母亲付出点代价了。

但是就在母亲去世的第六天,就是今年上元节的当天晚上,父亲带回来一个怀孕的女人和一个跟我长得很像女孩子,于是我和父亲大吵一架。决定从此势不两立。

今年的上元节是我过的最差劲的一个,从前总觉得父亲母亲在一起装和睦很让人难受,可如今我一个人站在冷风口里吹风的时候,突然觉得那时好幸福啊。

第49章 唯一心动

今年没有下雪光秃秃的一点都不好看,可节日的气息不见消退。我在人群里跌跌撞撞,想去买些海棠酥和四喜饺。不晓得今天会不会有人卖。

中途我路过一家棋院,景弈棋院,安江城最大的棋院,据说这里出过国手。

我鬼使神差的进了那家棋院,一楼里满满当当的挤满了棋客和看客,但是通往二楼的楼梯却是空荡荡的。没人招呼我,我自己径直上了二楼。

我喜欢下棋,而且下的很好,说真的,我在这方面确实有过人的天赋。说的略夸张些,除了我不想赢的,没有我赢不了的。

后来,我一度感觉那天身体不受控制的走进这家棋院,是老天爷在这节骨眼上给我安排的一段缘分。但是,这段缘分不是让我找到意中人平安喜乐的共度一生的,而是,用来折磨我的。

我一眼看过去就看见了那个男子,他坐在窗边,一个人,一手执白子,一手执黑子。他一直皱着眉头。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他皱眉的样子,感觉天都要塌了。

我走过去细细的看着他的棋盘,大致局势了然于心——黑棋落于下风。

我问:“这位公子,一个人发两个人的愁,岂不难受?”

“难受?”他轻哼一声,“我几时说过我难受?”

“你是没有说过,可你的脸上写着难受二字了。”我说,“黑棋不如给我罢?”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但是我自己很不客气的拉过来黑棋的棋篓,又夺过了他手里的棋子。我碰到他的手指,像冰块一样寒冷。

“不如给你白棋,这里的黑棋就剩一口气了。”

“我就要黑棋。”我说,“是不是该我了?”

“是。”

我落下一黑子在棋盘角上做成劫,他则落一白子吃我一子,而我的黑子找到劫材之后立马吃掉他的一颗白子,算是解了僵局。

“你这招趁火打劫用的不错。”他说。

我不屑:“这么简单的伎俩,你以为我不会么?”

“是,我以为你不会。”他笑起来真好看。

我就知道,他以为我不会下棋,是闲得无聊来寻开心的。不过,难得这人也诚实。

他又道:“不好意思,误会你了,因为之前总有人借下棋之名跟我搭讪。”

我笑问:“多半是姑娘吧?”

“是。”

他还真是诚实。

最后我的黑棋以一百八十五子险胜白棋。我下的很认真,因为我想我一定要赢他,挫挫他的锐气。

我冲他拱手:“承让,我赢了。”

他拈着颗棋子,摇头笑道:“现在言输赢,为时尚早。我们三局两胜,如何?”

可我不想跟他在这浪费时间。

他又问我:“难道你不敢吗?”

“对,我不敢。”我说。别人的激将法对我从来不起作用。

他压低了声音对我说:“喂!我可是头一回劝一个姑娘跟我对弈。”

很好,他的话满足我的虚荣心,这一套,我吃。

“好吧,看在你求我的份上,那就三局两胜好了。”

结果第二局,我输。我以为自己只是一时大意才输给他的,可是第三局,我又陷入僵局。正当我想着如何应对的时候,他却微微一笑,冲我拱手:“承让。”

我叹息:“我已经无路可走了。”

“不,你还有一条路可走。”他弯起眼睛饶有兴趣的望着我。

“什么?难道要我像你刚才一样耍赖,五局三胜?”

“不。”他摇头,然后他说出了我至今为止一想起来还会热泪盈眶的两个字。

“嫁我。”

“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你嫁我,日后有的是机会赢回来,不好吗?”他整个人都在我模糊的视线中渐渐融化。

我压着嗓子问:“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嫁人?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定下亲事?”

“我猜的。”他说。

我摇头:“你猜的不对。我已经许了人家,今年二月十五就过门。”

“二月十五吗?二月份还很冷,不适合成亲,如果是我一定要选在一个不冷不热的日子,四月吧,或者十月。”他说的话,与我无关。

我笑:“那祝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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