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别来无恙+番外(21)

她很快取了一点鸡血回来,稍稍洒在白绢上,这就成了。

“你看这样行不行?”穆忆罗提起鲜红刺目的白绢在他脸边晃了晃,“行不行?”

高珩扯了白绢扔在桌子上:“你爹平时就这么教你的?”

穆忆罗偷偷白他一眼,心道,你娘平时就这么教你的。

“对了……”他想起来什么。

她心缩成一团,使劲咽了口唾沫,他还有什么事啊?

“晚饭吃什么?”

吃你妹!

高珩不解她怪异的表情:“你刚才不是说要留我吃饭吗?”

穆忆罗假笑:“是是是,好好好,留您吃饭,留您吃饭。”绑匪还要留下来吃饭?

晚饭丽还真去弄来了一碟子对半切好的咸鸭蛋,各个通红的心还流着油。再配上几个清淡可口的小菜可以吃掉一整碗白米饭。她吃的直打饱嗝,好几次克制不住发出声来。

美食就是美食,高珩的脸带给她的恐慌,被稀释的所剩无几。也许她本就不讨厌他,判断是否讨厌一个人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跟他吃一顿饭,吃的进去基本上就可以视为,不讨厌。

吃完饭高珩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丽和寄桃带上门将他俩关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穆忆罗脑子里除了“密室杀人”四字,别无其他。

她捡了个基本和高珩呈对角线的位置蜷缩起来,试探问:“你不走吗?”

高珩正低着头看一叠张公文式样的东西,半天才回她:“不走……总得装装样子,你累了就去躺下,我就在这儿坐着。”

她伸了伸脖子探头去看他手里的东西:“你看的什么?”

就算知道她不可能看见,高珩还是转过身子挡的严严实实:“与你无关。”

穆忆罗“哦”一声,这人真是个小心眼儿。然后她绞着手帕蹑手蹑脚走到门口,跟这个人呆在这间五米见方的屋子里就是折磨呼吸系统。

“站住!去哪?”

“我吃的太饱了要出去走走。”

高珩头都没抬:“不许去,回来坐好。你走了我自己在这儿,有装样子的意义吗?”

“这个时辰,太早了点吧,而且我很无聊啊。”穆忆罗对他真的无话可说,“就一会儿还不行吗?”

高珩半天没有反应,拿起手边一支极细的狼毫在手里的纸页上圈圈画画,又皱起眉毛思考。他的眉眼本就无可挑剔,现有烛光打在脸上,将本就凝脂一样的皮肤修饰的更加细腻,不得不说,美的画一般。

听他母亲的意思,他十岁随父亲去了幽州,后来又去南诏,一个北方苦寒,一个南方烟瘴,都不是什么好地方,怎么他皮肤就那么好呢?丝毫不见风吹日晒的痕迹,不知道平日是怎么保养的。

她又想起以前一个当兵的同学,两年的时间越晒越白。问他平时用什么牌子的护肤品,结果人家说,雕牌洗衣皂。啧啧啧,底子这东西,就算天天用sk2洗脸也是比不了的。

这时高珩眉毛突然一挑,声音十分戏谑:“一个二等镖师,每月不到三两银子,无父无母,在长安连像样的房子都买不起,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穆忆罗怔住。

见她没有回答,高珩才撩起眼皮去瞥她:“怎么这种表情?你不会不知道吧?被骗了吧?”

她这才反应过来,他居然去查了李君执的身份。

“你……”她气得握紧了拳头,“你凭什么去查我哥哥?”

高珩声音更加戏谑:“怎么?查不得吗?你这声哥哥还真叫得出口?我是不是还得管他叫大舅哥呢?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些,你还要听吗……他是三年前才入的乘风镖局,之前一直混吃混喝,是各个赌坊烟花巷的常客,今去年走镖还失手杀了人,啧啧啧,不知道现下人命官司了了没?”

真是个混蛋,穆忆罗气急冲到高珩跟前,抢下他手中的毛笔,顺带打翻了砚台,替李君执辩驳起来:“人家那是底薪,走镖有提成的!提成,你懂吗!我也不在乎他有没有房子,还有,男人风流一点更有魅力!我愿意!我就喜欢!你管不着!”

高珩本来没生气,但现在砚台里的墨汁已经顺着纸张纤维四下蔓延,将雪白的生宣染作乌黑。浸透纸张之后,多余墨水又顺着桌角滴落,一滴一滴滴在他月白的袍子上。

穆忆罗方才的怒气一扫而光,高珩的眼神让她瑟瑟发抖,“你……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可知道这是什么!”他问。

不待她答,高珩已经站起来揪住她的衣领反手将她按在桌子上,他的力气很大,毫不留情将她的腰狠砸向桌角,折腰的疼痛。

她忍着痛没叫:“我……我我不知道。”

高珩眼睛里火苗子上蹿下跳,怒不可遏的样子杀气很重。

“少爷您在这儿吗?”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询问。

这声音穆忆罗记得,是周氏身边的妈妈桂雅。

她差点喊救命。

但是高珩警戒的眼神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在这儿。”他的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好像正喝着茶水看着书。

“哦,在这儿就好,老夫人突然想起来,说好像今早上好像没看着穆姨娘手上戴镯子,让我过来问问。”

高珩看了眼老实巴交的穆忆罗,冲着门外喊话:“哦,她说怕弄坏了就没戴,您请母亲放心好了。”

“好,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回去了,你们早些歇息。”

门外的桂雅冲着门口恭恭敬敬行了个礼,慢慢离开。看着窗户上渐行渐远的人影,穆忆罗心彻底凉了。

他的样子像是要吃人。

穆忆罗连连低声认错:“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她害怕的样子好像受惊的兔子渴望得到保护,再一次激起了高珩的保护欲。他松了手,任由她自己半躺在桌子上。维持一个姿势太久,穆忆罗半天起不来,腰椎上的痛感丝毫不减。

看着高珩捞起桌上已经无法辨认的纸张,她心里满是愧疚,这种心情她很能理解,记得上学的时候,刚写完的卷子被邻居家的小孩撕的稀巴烂,她也恨不得把那小孩揪过来打一顿。

想必他看的东西应该是重要公文一类,那他能忍着不动手已经是对自己很客气了。

穆忆罗从桌子上起来又怯生生去给他道歉:“对不起,这个该怎么办?这公文还有备份吗?”

高珩瞥她一眼,不耐烦道:“要是公文就好了!”

“那……那是什么?有补救的办法吗?”她不解,对于他来说,难道还有比公文更重要的东西。

“没有。”高珩一会用双手捂着脸一会又抬头望着窗外,半天没再说话。

良久他道:“我明天要出一趟远门。”

“去哪?”

“安江……”

安江?穆忆罗想起来绿衫子姑娘说过,高将军坠马养伤期间,曾到过安江,结识过一女子,后来失了联络,自此年年去寻,仍杳无音讯。

看来他看的东西想必是与那女子有关,穆忆罗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那东西跟她有关?你要去找她吗?也许我能给你出出主意呢。”

高珩没有表态,她就壮着胆子接着说:“你知道她的名字吗?或者姓氏?你想想她当时穿的什么衣服?根据她衣服的质地款式可以推测她的家庭条件,额……还有她长什么样子啊?可以绘制画像张贴寻人启事嘛,我可以帮你画啊,我学过画画……”

他苦笑着抬头看正孜孜不倦给自己出招的穆忆罗,道:“她姓萧,名凤栖,在家里行三或者行四,她的穿衣打扮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事实证明她的确是安江一乡绅大户家的小姐,她长得很清秀,大眼睛,笑起来一边一个梨涡……”

穆忆罗疑惑:“这么详细还找不到?”

高珩叹道:“今去年,我就找到了。”

她更加疑惑:“那为什么不娶她回来?难道她已经嫁人了?还是她不愿意跟你?”

高珩眼里皆是落寞:“她死了……”

“什么!”穆忆罗捂着嘴巴惊呼一声,“怎么死的?”

高珩摇头:“不知道,没人知道。而且尸骨无存……”

“那赶紧查啊!”

“我正在查。”高珩指了指地上的文书,“这是全部线索。”

穆忆罗:“我错了,您打死我吧。”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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