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之路(重生)(27)
刘碧波和杜雪晴两人共乘一辆马车,等到宇文攸携着李汝宓进府后,才向府门内走去,李汝宓陪着宇文攸在暖阁中歇息时,两人侯在一侧偏殿中,那间殿本来不是预备人歇脚的,是他们去了后,宫人才临时挪了火炉过去,两人白白受了一场冻,刘碧波倒也罢了,杜雪晴却是积了满腹牢骚,盯着李汝宓的背影时,眼中涌出几分恨意。
一直到次日晚间,赵王府中才响起小儿落地后的第一声啼哭。
赵王妃这次生产拖延得太久,生产完后虚弱憔悴不堪,稳婆抱来襁褓中的婴儿,她疲惫地抬起眼看了看,连个笑都无力拼凑出来。
稳婆笑吟吟地说:“恭喜王妃,是个漂亮的小郡主。”
赵王妃眼中闪过一丝失落的神色,轻轻应了一声,闭上眼便睡去了。她心知宇文敏智慧欠佳,更知道赵王对她这一胎寄予厚望,拼了半条命生出这孩子来,想不到希望却落空了。
焦灼等待的赵王得知母女平安的消息后,进来望候了她一眼就往外间走去,娇媚的孺人侯在殿外,行走带起阵阵香风,察觉年轻的王爷难掩的失意,露出一丝惆怅的表情,而后她接过婢女递来的披风,赶着给宇文严系上,轻声细语说:“今天化雪,是最冷的,殿下小心着了风寒。”
赵王捏住女子滑腻的手,“秋棠。”
“妾身在呢。”女子感到握着她的手很冰,激灵了一下。
“我有话问你。”
“是。”
宇文严松开她的手,再没多言一句,大步下了台阶。
孙秋棠遥遥跟在他身后,琢磨着走在前面的王爷会吩咐何事,她在王府里已经有五年了,还是常常难以猜透他的心思。
到了书房里,宇文严便解了披风,他站在窗前,望着空旷的庭院,眉宇间锁着一道竖纹,淡淡道:“那件事办了吗?”
孙秋棠在他身后答:“办了。”当日从宫里回来,她已经回过宇文严了,莫非是他忘记了?
宇文严转过身来,眼中神色莫辩,“可是我觉得那样还不够。”
孙秋棠有些不解,微微眯起了眼,她本就生得娇媚,这样眯着眼,更有一种烟行媚视的意思。
宇文严走近了两步,捏住了她的下巴轻轻抬起,女子下巴上的皮肤比手上的更细腻,只是微微有些凉意,宇文严忍不住摩挲了一下。
孙秋棠看见他注视着她,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你也是可以生养的,不是吗?”
书房里的榻上虽然铺着厚厚的茵褥,但毕竟没有烧火坑,这样的天气,被褪除所有衣物橫放在上面,还是很冷的,孙秋棠微微颤抖着,不知是害怕还是太冷,乌黑的秀发垂在榻下。
“怕?”
她笑着摇头,“冷。”
宇文严整个伏在她身上,“给我生个儿子吧,生个聪慧无双的。”
“好。”孙秋棠在他怀里哆嗦了一下。她心里很清楚,身上的男人很注重血统,一直嫌弃她出身不够高贵,很介意跟她弄出个孩子,而王妃,在生下那个傻儿后,流了几次胎才养下这一个,大概,他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吧?
孙秋棠忽然有些喘不过气来,因为压在她身上的不仅仅是一个成年男人壮硕又滚热的身体,还有她一辈子都反抗不了的皇权,卑微引起的屈辱和不适充斥着她的头脑,她终于忍不住闷闷地痛哼了一声。
赵王妃生产的消息传至齐王府,李汝宓向潘氏吩咐道:“让王齐备上贺礼送过去。”她想了想,又道:“你也一起去吧,毕竟是这种事儿,王齐不好去后宅的。”
潘氏得了这个差事,喜不自胜,忙忙地出去了。
因为一连两日赵王都不曾上朝,政务上宇文攸不好专断,所以这一日他仍然回来很早,步入李汝宓起坐的西进间后,他目视侍立的婢女,婢女们鱼贯而出,待人都离去了,他从袖间抽出一张纸递给李汝宓,“那日在宫里向你传话的宫人已经找到了,正好她擅画,倒省去好些麻烦,这是她画的那人的画像。”
李汝宓见他面容沉静,接过,缓缓展开了画卷,眉头蹙了起来。
第23章
“会不会是她弄错了?”
“何出此言?”宇文攸在小几另外一侧撩袍坐下。
“这画中人我从未见过,更不用谈与之相识,她为何要捉弄我呢?”
宇文攸从她掌中抽出画纸,“这个画画的叫杜鹃,是太极宫那边值守的宫人,我让人查过,她进宫有三四年了,一直在太极宫当差,太极宫只做宴饮时使用,不摆宴的时候就闲置着,他们按时打扫即可,想来她与其他宫的人应该是无涉的。至于她画这个人,叫刘莺,是含华宫里的。”
李汝宓听见含华宫三个字,蓦地抬起了头,因为含华宫里住着王贵妃,若说刘莺是受王贵妃指使,倒不是没有可能。
宇文攸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至此眼中涌出两分怒意,“你虽然不认得她,但是她认得你啊。”换句话说,你觉得自己跟她无冤无仇,但是她却有理由要来害你。
李汝宓思量一瞬,摇头说:“不对。”
宇文攸道:“什么不对?”
李汝宓道:“如果真的是王贵妃,那么她针对的必然是我腹中的胎儿,就不会这么不轻不重开玩笑似的折腾一出。”
宇文攸凝眉道:“你有什么见解?”
李汝宓道:“我觉得做这件事的人,目的应该还是为了捉弄我。”
“会不会是为了引我们两个生出误会?”
李汝宓摇头,“我当时问过秦诺,他说自己是躲酒出去的,而你,是因为听了宇文敏的话之后才出来的,那人就算知道秦诺在湖边,但不知道他何时会走,不确定我们两个一定会碰上,更不能确定你恰好会出现,所以这个可能性不是很大。”
宇文攸把那张纸慢慢折了起来,“这么说,不光刘莺有嫌疑,那个杜鹃也很可疑。”因为也有可能是杜鹃撒谎。
李汝宓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这件事仅凭杜鹃一面之词,还不能轻易就下结论。”
宇文攸道:“我会让人再仔细查一查这两个人。”
这件事毕竟是在宫里发生的,李汝宓想要查清楚,必须要借助宇文攸之力,不像是琴儿在赵王府溺死那件事,她可以凭自己之力把杏子留下,让吕氏在府中慢慢暗访。
“皇后还不知道吧?”
宇文攸摇头,“我还没有告诉母后。”他顿了顿,又解释说:“母后性子磊落,心思单纯,还有些倨傲,这些年虽然掌管后宫,但从不在这些小事情上费心,跟她说了,非但帮不上忙,还要使她跟着操心,我怕她会忍不住,反倒打草惊蛇。”
李汝宓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先别告诉皇后。”
宇文攸道:“你现在有孕在身,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李汝宓不想宇文攸担心,微笑着点头应允。
(转)
桃花居里,刘碧波病恹恹歪在榻上,微微阖着双目。
杜雪晴过来望候她,说了会儿刘碧波的病,又提起了那日在宫里的事情来。
“我装作没看见那个人,故意问水仙,怎么留王妃一个人在湖边,她着急忙慌地让我别过去,生怕我撞破什么似的,为了避嫌,我只得跟她一起往回走。所以你觉得,那天是谁跟王妃在太液池边?”
刘碧波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低声咳嗽了一下,“我又不在那里,哪里会晓得。”
杜雪晴瞥了她一眼,手指在怀里的手炉上来回摸着,良久后道:“我知道,你厌烦我说这些,可是不说这些,这长天白日的,又有什么趣味呢。”
刘碧波听了她这一句,再望向她时,眼中带了几分怜悯。他们都是一样的笼中鸟,很多事都不由自己做主。
一时杜雪晴走了,刘碧波房中一个叫啾啾的婢女走入了房里,扶着刘碧波坐起身,“孺人若是不想见她,下次她来的时候,奴婢就回孺人睡下了。”
刘碧波苦笑道:“那倒也不用。”
(转)
这日赵王府办满月宴,遍撒请帖,李汝宓少不得要过去应酬。
大将军李昶在淮南大获全胜,大军恰好也是这一日抵达许都,皇帝命齐王去城外三十里犒军,以示对李昶的荣宠。
宇文攸不能陪李汝宓一起去往赵王府,放心不下,出门前再三叮嘱了一堆的话,李汝宓都一一应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