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琰咬牙,眼底的狠毒聚集:“杀!”
第二十八章
杀意速起,林中一片萧瑟,木竹上攀绕的黑衣人涌动,刀光一闪利刃欲发。
赵琰直盯着赵绥身上的少女,露出势在必得的眼神。
今日的沈瓷,他要定了!
“杀!”
那阴沉的声音刚响起,黑衣人便聚力蓄势待发,时间仿佛静止在那一刻,赵琰的阴险的面容也因此定格。
“刺啦~”
刀光剑影一闪而过,高处的黑衣人还未反应过来,便纷纷跌落在地。
一个个黑色的身影在焦黄的竹叶上翻滚,被沿坡的竹子拦住,露出了脖子上细长的刀痕。
那些刀痕一招毙命,黑衣人瞪大双眼似乎是死不瞑目。
凌风拔剑挡在赵琰身前:“陛下,小心!”
赵琰看着四散的尸体还有些难以置信,他看向前面仍然淡定前行的赵绥,突然有些明白了。
原来自己的皇叔也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般霁月清风不恋权贵,如今自己出手无疑是让两人撕破屏障。
“皇叔,你可是真是下了一盘好棋啊!”
绝处逢生,赵绥就是要逼他出手,若是他不出这招险棋,怕又是另外一番场景。
前行的赵绥终于停下了脚步,骤断的银铃让他心底的烦躁飙升。
他弯唇笑得肆意妄为,眸中杀意波动:“带回去,别弄死了!”
隐藏的暗卫会意直接出手,不远处的凌风和赵琰还未来得及防卫,就失去了意识。
赵绥迈着步子继续前进,眼底净是满意的笑意。
耳边清净了不少,真好!
暗卫带着昏迷的赵琰离开,赵绥和武进二人仍然不住地前行着,仿佛先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个小插曲。
已过晌午,赵绥才到山顶。
山上景色不同于山下的萧瑟,而是翠绿的一片,像是盛春之际,又像是初夏之时。
茂绿之间只有一个破旧的竹屋,虽摇摇欲坠地老旧简朴,可是门口却打扫的异常干净。
武进还没来得及慨叹,前头的高大的身影就已经折了下去。
只见男人动作轻柔的放下了背上的少女,为她细细擦掉脸上细微的灰渍。
赵绥一身玄衣自然浸湿,鬓角的长发甚至还在不停地往下滴汗,可是被他护着的人,却干净的一尘不染。
他盯着沈瓷惨白的小脸看了许久,上一世的的画面仿佛与此时重叠,让他有些心疼地攥紧了双手。
他自嘲地勾唇一笑。
他赵绥本以为今世的他,可以改写命运,可是如今结局一定,虽是差了时机,可是却与前世一般无二。
“阮阮,我要如何才能与你相守?”
他转头看向那紧闭的竹门,毫不犹豫地撩袍下跪。
“晚辈赵绥,求大师救内子一命!”
放在前世,身为靖南王的赵绥倨傲清高,就是找到了那可能救沈瓷一命的法子也不愿意轻易低头。
可是如今的他,再难思及其他。
空无大师既能有法子助他逆天改命,就一定有能力救人。
空山回响:“命里无时莫强求,请恕贫道无能为力,赵施主请回吧!”
赵绥咬牙,跪地未起:“晚辈自知罪孽深重,只是内子生性纯良,还请大师慈悲!”
“往世贫道助你,不过是被迫之举,如今你既得了你想要的结果,便莫要再强留了。”
“大师!”
空无声音沉重:“有舍才有得,回吧,回吧……”
赵绥红了眼,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太过痛苦:“大师若不肯相救,晚辈定是会寻其他的法子。”
禁术他学了多样,不过是几条人命的事儿!
他赵绥就不信,没有其他的法子救人!
第二十九章
疾风而过,山顶的竹门缓缓而开,武进警觉之中看向门内。
“王爷,屋子里没有人!”
说完他还有些不敢相信,健步进了竹屋内扫了两眼,才更加确定。
山高耸入云,除了那千层石阶,根本没有其他的路可走。
赵绥轻嗤,像是早已经料到这样的结果,他剑眉微挑:“走!”
衣诀飘飞,他勾唇眼中无笑,他自然知道空无的考量,既然空无在他出手之前金蝉脱壳,他便先留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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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彩霞微亮,带着耀眼的宏光燃尽了半边天空,眺望而去伴着淡绿色的青山翠竹,分外好看。
可是如今却没人去欣赏。
微晃的马车里肃杀一片,沉睡的少女安静的惹人心疼。
赵绥垂眸虚握着那只柔软瓷白的柔夷,眼底的阴翳蔓延。
他不会就这么认命,所有努力付诸东流就此放弃,从来就不是他赵绥所遵从的。
他垂眸敛住眼底的深意,心底还很难接受,明明昨日鲜活跳脱的少女,如今却已经昏迷没了意识。
他心底满是懊悔,只怪他昨日竟然大意冷落了她,让她落入险境。
掌心的柔软微动,赵绥猛地握紧。
“阮阮?”
男人的嗓音低哑带着颤抖,让迷蒙中睁眼的沈瓷觉得有些陌生。
她全身疼得没有知觉,可是抬头看到男人的面容时,她还是无法抑制地勾唇笑了起来。
那笑意太过涩然,看得男人心底的发酸。
“赵绥,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脏啊?”
她声音软的没有力气,断断续续接连着,细软到不认真根本就听不到。
沈瓷说着眼泪就滑落了眼底,一滴一滴落在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掌之上。
她盯着他,似乎是怕自己睡着。
她知道如今的自己可能就见不得明天的太阳了,明明这就是她一直渴求的结局,可是真的到这一天却觉得有些舍不得了。
赵绥轻拭她眼角的泪,哑着声音哄她:“阮阮,好好活着,好不好?”
男人的姿态太过卑微,让沈瓷内心的防线土崩瓦解。
她摇着头,内心很痛苦:“赵绥,对不起!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所以我不能答应你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低若蚊蝇,就快要听不见了。
身体里莫名的东西流窜,沈瓷快要找不到自己的意识了。
她不能借着原主的身份,霸占别人的爱情,这样是不对的。
她释然的笑了笑,靠在男人的胸膛轻喘:“对不起啊。”
心结已解,似乎她对这个世界已然再无留恋。
眼前一黑,沈瓷只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的厉害。
唇角骤然一疼,她缓缓抬眼,男人阴沉的面孔落入眼帘。
赵绥笑得阴鸷,微勾的凤眸像是特意描深了眼尾的线条,看起来肆意而又惑人。
他勾舌舔过嘴角的血,慢慢靠近:“阮阮,我说过的,你是我的!”
既刻他的名字,生生世世,她就只能是他赵绥的,生与死,亦是。
-
皇城之内,偏殿中。
“一群废物,陛下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本宫唯你是问!”
沈珠一身奢华的红色皇后宫装,雍容华贵却净是肆意张狂。
她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御林军统领,眼底满是气愤。
自赵琰登基,他就以众多理由外出,旁人瞧出来,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前世的赵琰变心之时就是这幅模样,如今这番作为,在她眼里不过是故技重施。
这些日子赵琰宠幸宫女不说,昨日里更是将她带在身边的青茗给宠幸了。
她自然不能与赵琰冷脸相对,可是勾引他的青茗不一样,她有的法子是折磨死这个勾引男人的贱婢。
只是没想到赵琰竟然为此与她翻脸,自昨夜出宫就再也没有回来。
今日早朝就是休沐罢朝,如今御林军找了一天也没找到赵琰的身影,实在是让她怨气难消。
洪林跪在地上也不敢答话,只小声解释:“娘娘息怒,末将已经派人在京都找了个遍,实在是没有发现陛下的踪迹啊!”
沈珠咬牙,有些恨铁不成钢:“那就再去找,什么时候找到再给本宫滚回来!”
洪林有些无奈,却只能闷头答应。
这时突然有人急匆匆跑了进来:“皇后娘娘不好了,有探子来报说是陛下遇险了!”
“砰!”沈珠猛地拍了拍桌子。
“放肆,谁这么大胆敢对陛下动手!”
那小士兵唯唯诺诺,有些不敢说:“是,是靖南王!”
沈珠讶然,明显是不相信,不过随即就立马反应过来:“好一个靖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