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权臣的心尖宠(13)
被撞破了,微红着脸分了他一块,让他不要告诉庄夫子。
那是个老学究,定是要罚。他怎舍得,连那块海棠酥放坏了都没舍得吃。
“你醒啦?”宋吟晚是感觉背后被戳了两窟窿似的才回头,一看人醒着,目光直勾勾的还给吓一跳。
封鹤廷发了一身汗,身上仅着了里衣,有些畏寒裹上了薄毯子,慢腾腾走到了紫檀如意纹的小圆桌旁,一言不发就坐下了。
宋吟晚被看着,再好的食欲也没了。
“要不,侯爷也用点罢?”
封鹤廷点了点头。
宋吟晚暗暗松口气,从海棠纹的白瓷海碗里盛了剩下的,摆在了他面前。“还热着的,病了喝点肉末粥最好了。”
封鹤廷逸出一声哼应,可在尝了一口后,就没停下手。
宋吟晚捧了姜茶喝,给封鹤廷也倒了一碗。随之便接收到了封鹤廷的目光,一触即离,琢磨了一下,应该是满意?
四叔心,海底针,还阴晴不定,真是难弄啊。
等到封鹤廷用得差不多,宋吟晚也在旁打完了腹稿,想聊一聊。
“侯爷,可觉得好多了,要不再传府医过来看看?”
“好多了,不用。”
“讳疾忌医其实是大忌,要身子不行,还是得让府医来——”宋吟晚的话止在了封鹤廷的注目下,还不知自己哪儿说错了,怎感觉就怪怪的了。
“侯爷要是真觉得行,那正好聊点重要的!”宋吟晚赶紧扯到了正题上,“我那点子事都是传出来的子虚乌有,谣言止于智者,侯爷睿智,定不会真信了那些。”
“说完了?”
“没,没呢。”宋吟晚瞥见他眼底的不耐与倦意,遂加快了道,“我听你对什么‘枣枣’念念不忘,想必也是心系其人而情路坎坷,那就是……”
她还没想出凑合搭伙过日子合适的词儿,冷不防封鹤廷拍桌站了起来,一双黑眸如被冒犯的凶兽蓄满锐利。
宋吟晚惯是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侯爷,我的意思是既然是阴差阳错,强扭的瓜也不甜,不若各自安好?”
“夫人想多了。”
“嗯?”
“我曾有一匹心爱良驹,叫枣枣。想是夫人误会了。”
“……”昏迷之际喊匹马,骗鬼呢!
封鹤廷睨着她,眼底狡黠光盛,险些又晃了神,“夫人入了我侯府的门,便是我正妻,夫妻一体,望夫人少思多安。”
话落,便道是公务在身推门离开了。
宋吟晚被那一句‘夫妻一体’噎了半天,望着那人携了一件外衫披身消失门前,良久,在眠春枕月轮流宽慰之下,才憋出了要说的那句,“我还没说到和离呢。”
这话一出,反把两个丫头吓坏了。
“小姐,您说什么呢!”
枕月急忙去关了门,又折回来,“小姐快呸了,这话可胡说不得!白日里还好好的,姑爷虽是个面冷的,也是性子使然,对小姐还是有所不一样的。”
“你们没听他说让我少思多安。”宋吟晚回想起来却是一阵阵泛凉,要了原身小命的该不会就是他,这就是威吓!
“那不是姑爷替您想,关心您,您想哪儿去了!”
宋吟晚紧张地想咬手指头,越思忖越像是那么回事,要不然死了一茬一茬的。许是他身不由己娶的,真正想要的却得不到?
明明是盛夏闷热的夜里,愣是寒凉侵了骨子里,冷得打哆嗦。
感觉命不久矣!
丫鬟们不得法子,小姐病愈后性子大改,可是比以前更有主意多了。最后还是枕月看主子食欲比以前好,又去小厨房做了碗加了碎冰的酸梅汤给人压惊。
而屋里的宋吟晚躺回了床上,思绪拐去了已死的碧桃那。原想引出凶手,怎料凶手狡猾谨慎,还比她熟悉侯府,反而断了唯一线索……
想不通的暂且停了停,这才发觉肩膀那硌着什么,她伸手一摸,看清楚了纹路,倏地从床上坐起。
“这不是我三哥哥的玉佩,怎会——”
话音未落,忽听身后动静,宋吟晚的目光恰好与撩帘而入的男人撞到了一起。“侯爷?”
灵光电闪,便清楚定是这人落下的。
“你方才说,是谁的玉佩?”封鹤廷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全身的气势骤然放开,如同被人触了逆鳞,整个人都深沉得可怕极。
宋吟晚被吓得腿一哆嗦,赤着脚往床旁挪了一步,“我,我说,好像什么时候见过乔家三郎也佩过这样一块,贸然出现在床上,正惊疑呢!”
封鹤廷沉凝着她,未言,却是走向她。
他走一步,她就退一步,直到抵着黄花梨木的大衣柜退无可退。封鹤廷迫近,带着锐意审视,鲜有几个能撑住,宋吟晚心中天人交战,克制不住那股子压力逼迫想招认的冲动。
封鹤廷低头,睨着瑟瑟发抖的人,虽有惊慌,但那双相似眸子,却在烛火幽幽的黑暗里仿佛能透出光来。
宋吟晚头皮发麻得厉害,挨得近极,彼此的呼吸声此消彼长都听得分明,似曾相识。是那次在国子监的藏书阁,她不小心碰倒书架,四叔正好也在,把她护在身下救了。
那时,也这么近。
忽然抬眸,她却意外看到了封鹤廷眼底的沉痛。“你!”
能让四叔如此的。宋吟晚脑海里的纷乱倏然静下,“是因这块玉佩对侯爷来说很重要罢,许是我看错了,玉有形似,何至于这般呢?”
她说着就把玉佩塞到他手上。“完璧归赵!”
可封鹤廷却没有动。
不止是眼神像,说的话像,吃东西的样子像,还有在国公府里摆局,步步周密,病一场脱胎换骨……这怕是换了个人罢!
怎可能——!
“你真当是宋吟晚?”
宋吟晚在那刻真觉得他想说的是何方妖孽,怕是对自己有所起疑,拿病愈开窍这一说法糊弄旁人兴许能成,四叔一向眼毒嘴毒。事到如今,只有放手一搏:“侯爷,你心里既是记挂着‘枣枣’,若,若还想与我什么,我誓死都不会依的!”
封鹤廷眼看着她眼神从惶惑到豁然,却没想到这样被她推开了。再听那话,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兴许他才是鬼迷了心窍的那个,怎会看着宋吟晚都像她!
他攥住了玉佩,转身就走。
宋吟晚看到了他凝向玉佩时那要吃人的目光,心下骇然,不会有她三哥什么事儿罢,“那玉佩……”
“本就是我的。”
第11章
宋吟晚在他离开之后,才吁了那一直憋着的一口气。眠春也总算挣开了封肃的桎梏,急忙闯了进去,“小姐,你没事罢!”
“来,扶我一把。”宋吟晚还有些腿软,就着眠春的手到桌旁坐下,喝了口茶压惊。
封鹤廷很在意那块玉佩,才会这么快折返回来找。
方才她说玉有形似,是认错了,实则是假话。那块玉的图案纹路和她在三哥哥诞辰时送的一模一样,连玉佩背面有一条不显眼的裂痕都对的上。
封鹤廷离开时说是他的。
宋吟晚猛地呛咳起来。眠春又忙是给她顺后背,“可是茶水烫口了?”
她摆手,自己顺了顺胸口,适才想起玉佩还真是封鹤廷的。当初上学时意外从封鹤廷那赢来的,她本就愁三哥哥的生辰贺礼,便借花献佛。可怎又在封鹤廷手上?!
这厢云隐居的灯火长亮,书房那封安打点了床榻,都不用来回跑,直接把去晋州带的行囊都安置下了。
“侯爷这是打算长住,分开住可堵不住下面人的嘴,要传出去,尚在新婚不好罢?”
“本侯伤寒加重,夫人身子初愈,免得打扰才好。”封鹤廷坐在书桌后,连眼皮子都未抬,“勿要多事。”
封安打小跟着封鹤廷,顿时警醒垂眸,是责他自作主张在他昏迷时将人送回主屋一事。
“小人知错。”封安一抿嘴角,壮胆子再谏,“可书房终归不是长久住处,侯爷您还病着,小人劝不住,望有人能——”
那话,霎时止在了封鹤廷抬眸扫去的一瞬,封安扑通跪在了地上。
封鹤廷掩唇忍着低咳了声,“我领你一心为我,但绝没有下次。下去罢。”
封安尤想说什么,瞥到了封鹤廷冷沉面庞又咽下。若主子能这么快改了心,断了念,就不会有这十年的苦守与孤寂了。
封肃此时进来禀报,“侯爷,左右司郎中吴赁白日递了拜帖,说明日叨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