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莫欺少年穷(119)
阮绵绵吓得不敢说话。
吴婶子边哭边说:“若是东子没了,婶子帮你张罗招婿。以后这铺子,家里的银钱田地都是你的。婶子帮你们带孩子,做饭。”
阮绵绵往后退了几步。她可没打算在这世界久留,这些对她而言,完全没有意义。
她无奈道:“婶子,我真没嫁人的打算。”
吴婶子泪簌簌落:“婶子不瞒你,东子身子撑不了多久了。可他连个媳妇都没娶上,要是就这么没了,祖坟也进不去。我可怎么对得起东子那早死的爹啊!”
居然还有这样的风俗,阮绵绵目瞪口呆。
吴婶子突然“扑通”跪在地上。阮绵绵措手不及。
“婶子,你这是做什么。”
阮绵绵急得直冒汗,可怎么也拉不动吴婶子。阮绵绵想不通,怎么往日瘦弱的妇人,此刻竟如双膝长在地上一般。
“婶子实在没办法了。东子这孩子命苦,一年到头病在床上。要是日后再进不得祖坟,变成孤魂野鬼。可怎么办呀!”
吴婶子哭得喘不过气来。
双方僵持了半柱香的时间。
阮绵绵先扛不住,软下心肠来。
“婶子,有话好好说。地上凉,您快起来。也别哭伤身子了。”
吴婶子不肯起:“丫头,你就当可怜可怜婶子,可怜可怜你东子哥。”
阮绵绵叹了口气:“要我答应也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丫头你尽管说。”吴婶子止了泪,“别说一个,便是十个、百个。婶子也绝无二话。”
阮绵绵直说:“假成亲。只办婚事,不圆房,也不住一屋。”
吴婶子破涕为笑,满口应下:“好好好。婶子不敢奢求有孙子。我家东子能进祖坟就好。”
阮绵绵心安些许,再三重申:“婶子,我得跟您说清楚。我只是帮个忙,您不用把我真当儿媳妇。田宅银钱我也不需要。”
吴婶子皆一一应下。
送走吴婶子,阮绵绵合上门,背抵着门板,长舒了一口气。
也罢,权当做个好事吧。
*
自打阮绵绵松口同意后,吴婶子每日乐得合不拢嘴。
婚事定在半月后。吴婶子每日忙完生意后,便是准备成亲的一应物件。
裁了红绸,买了红烛,剪了红喜。
盖头、喜饼、龙凤呈祥的绸缎被面……
吴婶子忙得脚不离地。于是乎,不负众望病倒了。
可便是头晕脑胀之下,吴婶子也不肯歇下。阮绵绵叹叹气,接手了置办物件的事儿。
如此一来,每日再无闲工夫去寻王玄策。
阮绵绵心想,不管怎样,先撑过这十来日吧。
任务先暂且搁置一段日子,到时候寻个理由解释一番,应当不会有大的影响。
人一忙起来,就容易忘记时间。转眼间,离婚期还有两日。只剩喜服还未完工。
按阮绵绵的想法,随便买身做好的喜服便成。可吴婶子坚持要请裁缝,做套合身的。
手工缝制慢,工期长。老裁缝带着俩徒弟,紧赶慢赶,总算快完工了。说是下午就可以取。
吴婶子还病着,咳得厉害。这事便落到了阮绵绵头上。
阮绵绵觉得这些日子,自己简直就像只连轴转的陀螺,一刻不得歇息。
可也没法子,应下的事,总不能半途撂担子。
阮绵绵赶去西街去取喜服。喜服上的刺绣挺精致,阮绵绵看了眼没问题,便付了银子。
茶楼之上,捣了捣赵源的胳膊。
“别光顾着喝茶呀。你瞧那姑娘,是不是常来找苏策的那位。”
赵源放下茶盏,目光移向斜对面的裁缝店。
“哦,是阮姑娘。不过——”赵源折扇一合,轻敲桌面,“她抱着喜服做什么?”
大红的色泽实在显眼。
江崇临身子前倾,八卦道:“难道苏策那小子要成亲了?”
“成亲?”赵源觉得不可思议。
江崇临打了个响指,笃定道:“肯定是这样。怪不得最近没见那姑娘来找苏策,估计是在张罗婚事。”
赵源展开折扇,泼了盆冷水:“你瞧苏策最近那样子像是要娶媳妇的?”
赵源故意冷下脸,那人近来的神态,摆出副淡漠疏离的模样。他折扇朝内,指向自己的脸,
“他最近就这样,像个大冰窖。成亲?”赵源面无表情地哼了声,“若不是知道他无家室,我倒以为他遭遇和离了。”
江崇临往后一仰,坐得随意:“他就这样子,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江崇临坚持己见:“他这人藏的深,没准心里偷乐呢。”他越想越觉的对,“不成,我得回去问问苏策。这么大的事居然瞒着不说,也太不够意思了。”
江崇临坐不住了,他起身唤好友:“走,咱们赶紧回去!”
他江小爷最喜欢戳破秘密了。
第118章 【肚兜】
肃王府内,王玄策端坐案前,执笔行字。
江崇临一拍他肩膀:“苏策,你可瞒得真紧。”
毛笔尖在宣纸划出一道粗黑的线。
王玄策眉心一跳,不露声色问:“你从何处晓得的?”
“我刚撞见阮姑娘置办喜服了。”江崇临环臂哼了声,“苏策你可太不够意思了,成亲这么大的事,居然一点口风都不露。”
他凑近贼兮兮道:“真准备成亲了?”
江崇临捣了捣面前人的胳膊,“清宁郡主那边,你就一点都不动心?那位对你可是一往情深。”他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王玄策长眸眯起:“成亲?”
江崇临大大咧咧道:“是啊。按我说,那姑娘虽没郡主那般好家世,可胜在体贴细心。娶妻嘛,当然要娶个合意的。弄个母大虫骑在头上可没意思。”
王玄策站起身,看着江崇临,启唇冷冰冰道:“谁说我要成亲了?”
“可、可我真看见……”眼见面前人神色越发冷郁,江崇临识趣改了口,“兴许阮姑娘是帮旁人拿的吧。”
江崇临心虚地想,难道真不是苏策要成亲?
又或者,是那姑娘真要嫁人了,可新郎不是苏策?
若真如此,怨不得近些日子,都没见那姑娘的身影。八成是要避嫌,斩断前缘了。
江崇临飞快瞥了眼面前少年。苏策浑身的冷意几乎遮掩不住。他平时只是疏离寡言,眼下简直是生人勿近的冷冽模样。
好歹有同僚之谊,江崇临拍拍他肩膀,安慰道:“哪怕阮姑娘真琵琶另抱又如何。大丈夫何患无妻?苏策你也看开些。我有个……”
“在哪儿?”王玄策径直打断他的话。
江崇临一时发懵,呆呆回:“什么?”
王玄策冷眸盯着他:“她在哪儿置办喜服的?”
“东街苏记布庄,”江崇临脱口而出,“就在醉意酒楼对面。”
话音方落,那人便拂袖出了门。
徒留江崇临呆立原地,默默将“有个贤良淑德,温柔小意的表妹”这样的话咽进肚子。
看来事情有点不妙啊。江崇临摸着下巴,暗戳戳地想。
*
东街苏记布庄。
店内,老裁缝忙着裁衣,两个小徒弟在一旁整理布匹。
王玄策刚进布庄,矮个的小徒弟便迎上来,殷勤道:“公子要买什么样的布料?”
“不买布料。”王玄策将锭碎银子撂至柜台,“只问件事。”
师徒三人皆侧首。
小徒弟目不转睛盯着银子,笑嘻嘻道:“公子尽管问。”
“今日可有个姑娘来取过喜服?”
“有有有,”小徒弟忙不迭回,“豆腐铺的阮姑娘来取过。”
回完话,他瘦短的手就想去拿碎银子。
“阿福!”老裁缝呵斥。
小徒弟讪讪缩了手,余光偷偷瞅着柜台上的碎银子,想拿又不敢拿。
“公子问这个做什么?”
老裁缝仔细打量面前的年轻人,一脸狐疑。
王玄策闻言轻笑,端是清朗疏正的君子模样。
“那位姑娘是在下远房表妹。今儿上午,有同僚瞧见她来此置办喜服,故而告诉了在下。”
小徒弟小声嘀咕:“也没听说阮姑娘在京城有啥亲戚呀。”
他打量了眼面前的年轻公子。这人眉目清正,目光坦然,也不像说谎的模样。遂也信了他的话。
“阮家表哥,你家表妹要成亲了。你不晓得吗?”小徒弟好奇问道,“和豆腐铺家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