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莫欺少年穷(118)
阮绵绵目瞪口呆,这举动是不是有些太亲密。不像他会做的,也不该存在他们之间。
怔愣间,阮绵绵恍然回神,挣扎着收回双手。
这些年来做的活多,她的手粗糙不好看。而眼前人的手修长光洁。放在一起,阮绵绵难免会有种自惭形愧的感觉。
可手是收回来了,她却突然被人环臂抱住。
鼻端是少年清冷的气息。阮绵绵兀地僵住,一动不敢动,只呆呆任他抱着。
耳边传来低声许诺,缓慢而坚定:“绵绵,玄策今后定不负你。”
此话一出,阮绵绵脑袋嗡的一下放空。
王玄策长得好,是真好看。阮绵绵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能越过他的。
可她对这少年,也仅止步于颜值欣赏。
是的,她欣赏他的好样貌,同情他的遭遇,也佩服他的聪颖。
但平心而论,与他接触,更多是出于任务方面的考量。绝非滋生了什么情爱。
她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该生出无妄纷扰。
阮绵绵轻轻推开王玄策,小心斟酌着话语。她既想掐断情丝,又怕伤了他。
于是只能装糊涂,避重就轻:“我是个俗人,吃饱穿暖就行。阿策你不用想着报答我。”
她努力把话题往任务上引:“该是不负百姓才对。大伙儿可都盼着做实事的清官。”
王玄策视线在她面上巡视半晌,许久未语。
阮绵绵低头,心虚地避开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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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尴尬后,阮绵绵有些日子没去找他。
磨磨蹭蹭挨了一月后,在系统君的催促下,阮绵绵才重新鼓起勇气去寻王玄策。
她拎着东街买的枣泥糕,在肃王府门前守株待兔。等了半个时辰,总算见着了人。他与同伴说了几句,独自朝她走来。
阮绵绵有些紧张,毕竟是来修复关系的,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接受。
那人离她几步远,未开口。
阮绵绵一鼓作气,将油纸包直直举出去:“我刚买的枣泥糕,很好吃的。你要不要尝尝?”
她觉得自己就像个推销的,有点傻气。
他不接,也不言语。
阮绵绵觉得自己更傻了。
她举得两臂发酸,刚准备收回手,却被人握住了上臂。
王玄策接过油纸包,三两下解开。甜甜的枣香味顷刻飘散出。
阮绵绵悄悄吸了吸枣泥糕的香甜味。不愧是她买的,闻着就好吃。
他拈起块枣泥糕,一点点咬下:“来求和?”
阮绵绵点点头。再不修复关系,任务就进行不下去了。
王玄策慢条斯理吃完一块枣泥糕。眉宇间的冷意一点点散去。
“知错便好。”
这话咋听着这么别扭?
阮绵绵脑子还沉浸在:我不觉得我哪儿做错了;好像哪里不对劲;为什么搞得我跟犯了什么大错一样,等等一堆乱想中。
香甜的枣糕被人递至唇前。胡思乱想中的阮绵绵下意识张口,咬下一块。
刚咽下就回神。少年隔帕拈着块枣糕,神态无比自然。望着缺了个角的枣糕,阮绵绵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王玄策问:“吃不下了?”他轻笑,“怎么雀儿胃一样。”
阮绵绵生出一丝无力感。她胃口很好,可眼下这情况她是真吃不下。她不需要人喂食,这太奇怪了。
阮绵绵自己接过枣泥糕,闷声道:“我自己吃就好。”
他倒也不强求:“府中还有事未处理完,等忙过这一阵子我再陪你。”
阮绵绵吓得飞快摇头:“不用陪我的。你去忙吧。”
他抬手,指腹温软,力道轻柔,极耐心地替她拭去嘴角糕点碎屑。方才回去。
只留下石化的阮绵绵,捧着满满一油纸包的枣泥糕,风中凌乱。
阮绵绵觉得,如果她再不做点什么,事态恐怕就像脱缰的野马一般,不可挽回了。
将油纸包重新包扎好。阮绵绵边走路,边寻思。不知不觉间,已回到了豆腐坊。
豆腐坊是前铺后宅的形式。前头一间不大的门市,后头是间四四方方的小院子。
阮绵绵从后院小门进去时,吴婶子正在冲洗明日要用的黄豆。
阮绵绵把油纸包随手放在石磨上,便去帮忙。
吴婶早年丧夫,独自拉扯个儿子长大。偏偏儿子还是个体弱的,常年卧病在床,靠药吊着命。
吴婶子要照顾儿子,又要兼顾铺子里的活计,很是不易。
因而阮绵绵干完自己的份内活儿后,也时常搭手帮吴婶子分担些活计。
铁箍的大木盆里,堆了大半盆黄豆,个个圆润饱满。
阮绵绵帮助冲洗,也帮着打水。两人干活的间歇,便聊些琐事。
吴婶子说,她托媒婆给儿子说了门亲,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阮绵绵有点惊讶。因为吴婶儿子打去年冬天起,病就愈发严重。半月前请的大夫说,至多能再撑一年。
吴婶子叹气道:“我寻思着,娶门媳妇给东子冲冲喜。没准这病呐,还能好。”
阮绵绵觉得冲喜祛病纯属无稽之谈。可也不忍心打击这个病急乱投医的可怜母亲。
“东子哥这情况,要说的姑娘家晓得吗?”阮绵绵小心翼翼地问。若是坑了个姑娘,就有点缺德了。
“知道,我让媒婆说了。那姑娘没娘,父亲又瘸了条腿。底下还有几个弟弟妹妹等着养,也是个命苦的。”吴婶子说,“只要姑娘愿意嫁,我养着他们一家都行。”
阮绵绵有些唏嘘,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好。
吴婶子念着儿子的病,忧心忡忡的,也无话可说。
院中正沉默着,尖细的嗓音突然响起:“哎呦我的老姐姐唉!事情可不妙啊!”
阮绵绵闻声回头。头簪红绢花,身着梅红直襟的孙媒婆一脚踏进院子。
第117章 【秘密】
吴婶子起身迎过去:“到底是怎么了?可是出什么岔子了?”
孙媒婆娟帕一挥:“老姐姐哎!亲事黄咯!”
阮绵绵蹲在木盆边洗黄豆,两人对话传入耳朵。
吴婶子急急问:“先前不是说姑娘有几分愿意吗?怎的才几日工夫,就不成了?”
“姑娘家愿意没用,她爹李跛子不乐意!”媒婆叫唤着,“我这才刚进他家门,就被轰出来了。说我要是再上门呐,就要活活掐死我。”
说话间,两人相携进了里屋。
阮绵绵捞起黄豆,放入空木盆中。余下的话便听不清了。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两人方从屋里出来。交谈声又在院中响起。
“老姐姐,这事您还是托别人罢。我是真没法子了。”
“您是看着东子长大的,要是连您也不愿意帮忙。我们家东子可怎么办呀!”
“不是我不帮忙,东子这情况哪家闺女敢嫁?”媒婆为难道,“附近但凡谁家有适龄的姑娘,我统统跑了个遍。可再没一家愿意的。”
吴婶子掩面抽泣。
媒婆不忍道:“你家不是雇了个姑娘吗?听说从外地来,没爹没娘的。”
吴婶子止住了泪:“你是说……”
“那姑娘样貌不差,和你家东子年龄也相当。要我说啊,再合适不过了。”
媒婆出了门:“先成亲,要是东子能撑过去最好。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就把媳妇当闺女养,再招个入赘的。老姐姐你啊,后半辈子也有个着落不是。”
送走媒婆,吴婶子站在门前,拧眉细细思筹。
没一会儿工夫,便抬脚往东头靠边的厢房走去。
“婶子,你怎么来了?”
阮绵绵瞥见门外身影,迎过去笑着说:“婶子快进来,我一个人待着闷得慌,正想去找婶子。”
吴婶子进了屋。阮绵绵将枣泥糕摆上桌。
“婶子尝尝,我早上刚买的。”
“哎。”
吴婶子应了声,局促坐下,却不去拿枣糕。
阮绵绵见吴婶子面有难色,小心问:“婶子,是为了东子哥的事?”
吴婶子一咬牙:“丫头,婶子求你。给我们家东子做媳妇,好不好?”
阮绵绵惊得瞪圆了眼:“婶子您在说什么啊,我和东子哥这哪儿跟哪儿呀。”
她很同情吴婶子,可让她成亲,简直是开玩笑!
阮绵绵连连摆手:“婶子,我……我暂时还没嫁人的打算。”
吴婶子哀求:“丫头,婶子知道东子这情况是委屈你了。你要是愿意嫁,婶子绝不会亏待你。日后定拿你当亲闺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