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每晚与反派互穿(81)
他稍稍一闭眼,再睁眼时,沈惊寒目光已然清明,他疾步往前走。
沈惊寒没有立即抱起阮棠梨,而且伸出颤抖的手探了探她的鼻子。
感觉到微弱的气息,沈惊寒才松了一口气。
他小心翼翼把阮棠梨抱起来。
怀里的人整张脸苍白无比,一向红润的双唇此时毫无血色。
低头在她沾了些泥土的脸上亲了一下,声音低如呢喃:“我来晚了。”
然而阮棠梨却没有半点反应,她双目紧闭,秀眉紧锁,只有沈惊寒知道她是因为疼的。
回到内院时,方才的奴才已经把李大夫找过来了。
二人看到王爷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过来,皆是一惊,李大夫最先反应过来,赶紧迎了上去,他一看到这姑娘身上的伤口和出血量,表情立即凝重起来。
沈惊寒十分小心地把阮棠梨放到床上,脱力地坐在床边,对李大夫冷声道:“不惜一切代价,治好她。”
李大夫头上冷汗都流下来了,他躬了躬身,走到床边,拿出一块手绢放到阮棠梨的手腕上。
沈惊寒放了手,李大夫给阮棠梨搭脉,片刻后又对沈惊寒道:“王爷,老奴要看一下姑娘腹部的伤口,还请王爷准许。”
沈惊寒微微颔首。
李大夫是瑞王府专门养着的大夫,瑞王府那些暗卫的伤都是由他治疗,不仅处理过很多外伤,对各类毒药也甚是了解。
是以现下李大夫麻利地撕下阮棠梨伤口处的衣服,用准备好的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伤口,足足换了七八盆水才把伤口处理干净。
好在现在血已经出得不多了,李大夫拿出药箱里随时带着的金创药,小心地涂在伤口处。
金创药碰到伤口时,阮棠梨的身子下意识缩了缩,眉头皱得更紧了。
而一旁的沈惊寒脸色也不太好,甚至额头上都浮起细细密密的汗。
这个金创药效果很好,刚敷上去没多久,伤口的出血量肉眼可见地减少了。
只是药效虽好,药性却十分猛烈,伤口处越来越疼,昏迷中的阮棠梨都不安稳,浑身冒起了冷汗,连身子都非常难耐地动来动去。
清醒的沈惊寒完全能够感受到这种疼痛,简直比刚受伤的时候还要疼。
包扎好伤口,李大夫把手洗干净,又再一次搭上阮棠梨的脉搏,仔细诊脉。
良久,李大夫才移开手,收起手绢,对沈惊寒行了一礼:“王爷,姑娘的伤口已然处理好,但因为失血过多,身体十分虚弱,现在并未发热,但一定要注意今晚不能发烧,若是发烧,姑娘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李大夫又说了一些其他的注意事项,才开始写药方,正巧祁才也回来了,沈惊寒就让祁才跟李大夫一起去拿药。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沈惊寒才动了动疼到僵硬的身子,动作缓慢地走到床边坐下。
现在沈惊寒的情况也不太好,腹部的剧烈疼痛,几乎要占据他所有感觉。
沈惊寒紧紧攥着拳,却又见阮棠梨额头上冷汗滴落,他拿出一块手帕,轻轻地为阮棠梨擦去冷汗,因为极力忍痛,他的动作有些颤抖。
只是擦擦汗,沈惊寒却是脸都白了。
“对不起。”沈惊寒垂下手,背靠在床栏,眼睫低垂,无力与懊悔将他整个人笼罩。
他从没有见过这样苍白虚弱的阮棠梨。
在沈惊寒的眼中,她永远充满活力,永远笑眯眯,永远娇软又可爱。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阮棠梨会这样气若游丝地躺在床上,命悬一线。
以前沈惊寒自己受过比这更重的伤,当时他怎么想的?
好像是觉得就这样死去也不错。
他很少计划自己的未来,意图谋反亦是形势所迫,为他,也为王府众人寻求一线生机,但有时,他其实比任何人都渴望死去。
能活下来,他便活着。
若是临死,他也不会有半点求生欲望。
可现在,沈惊寒却真切地感觉到疼痛,不只是腹部,更来自于心口。
只要一想到阮棠梨有生命危险,他的心就像被无数根针狠狠扎一般,疼痛无孔不入。
这种疼痛让他很是无力,但沈惊寒疼到极致的心却悄无声息地滋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渴望——
他想和阮棠梨一起活在这个世界上,一直到生命的尽头。
腹部的疼痛感减弱了一些,想来是金创药被吸收得差不多了,沈惊寒起身给阮棠梨盖上被子,附身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沈惊寒脚步缓慢地走到外间。
秦岭早已在外等候,等沈惊寒召唤后,他才进去,也不等沈惊寒开口,秦岭直接跪在地上,把探查到的结果告诉沈惊寒。
“王爷,根据府里的奴才所言,今日梨子姑娘确实是和小桃花一同在花园赏花的,却无人听到梨子姑娘和小桃花说的话,奴才无能,至今没有搜查到小桃花的下落!”秦岭瑟瑟发抖地磕了头。
“刺客如何进来的?”沈惊寒面容冷峻,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气氛无法凝肃。
“回禀王爷,梨子姑娘受伤那一块地方杂草丛生且蚊虫又多,向来无人会去,是王府内疏于巡查的地方。”秦岭越说声音越小。
虽说他没有直言,但沈惊寒却已经明白。
因为疏于巡查,所以刺客才能隐藏于此不被发现。
“小桃花必须要找到。”沈惊寒冷冷吩咐,“本王之前不是说派人暗中保护她吗?人呢?”
秦岭知道沈惊寒要追究此事,当下也不敢隐瞒,颤声回道:“王爷,派在暗处保护梨子姑娘的那名暗卫的尸体发现在花坛中,距离梨子姑娘受伤的地方不远……”
秦岭顿了顿,硬着头皮道:“下属猜测,刺客恐怕是现将暗卫杀死,以后才去行刺梨子姑娘的。”
沈惊寒冷笑一声,“继续查,这件事必须查到底。”
“属下遵命!”秦岭恭敬地行了一礼,领了命便出去了。
夕阳斜斜落下,澄黄的光自窗户照入屋内,正好落在沈惊寒的脸上,却无半分暖意。
忽听里间的人极为难受地□□了一声,沈惊寒迅速站起身往里走去。
也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做了噩梦,阮棠梨的额头上又冒起细细密密的汗珠,沈惊寒坐在床边,用手帕给她擦干净。
放下手帕时,沈惊寒的手无意间碰到阮棠梨冰凉的手,他伸手摸了摸另一只手,亦是冰凉一片。
沈惊寒把手帕放好,又将她两只手拢到自己掌心内,给阮棠梨暖手,他抬起阮棠梨的右手,找到那一排牙印,低头亲了亲。
感觉到那双冰凉的手一点点有了暖意,沈惊寒才放下心来,正欲把她的手放到被窝里,却又听到床上的人细声梦呓:
“沈惊寒,我好疼啊……”
“我不想让你这么疼的……”
“你不许怪我呀。”
第65章 光怪陆离 她与池怀述勾结,根本不配当……
阮棠梨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 她和沈惊寒成亲了,凤冠霞帔,绣着鸳鸯暗纹的盖头挡在她的眼前, 手里抓着牵红。
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也不知道周围都是什么人,但她知道牵红的另一端是沈惊寒。
四周喧哗吵闹, 阮棠梨的心跳声却震耳欲聋, 拜过天地后,她被送入洞房。
等了很久,沈惊寒也没有回来,屋里又有嬷嬷看着,阮棠梨不敢私自掀开盖头, 时间一点点过去, 阮棠梨的心也愈发焦躁。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忽然响起一阵吵闹声, 却不像是闹洞房的动静, 阮棠梨凝神细听,却猛地听到一句——
“本官奉旨捉拿逆贼沈惊寒!尔等休要挡路,否则休怪本官手下无情!”
说话的人是池怀述, 阮棠梨猛地一惊, 她立刻把头上的红盖头扯下来,或者裙摆就要出去, 哪料才跨出一步,她竟被两个嬷嬷合力架起来,扔回床上。
阮棠梨看不清那两个嬷嬷的脸,却能清楚地感觉到她们的压迫与冷漠。
“王妃,王爷还未进来, 王妃不能擅自出去。”
其中一个嬷嬷弯腰捡起那块红盖头,抬手扔到阮棠梨的头上。
“你们听到外面的声音了没有!有人要来抓王爷,你们让我出去,我要去看看!”阮棠梨又扯下红盖头,起身要出去,两个嬷嬷没动作,阮棠梨却发现自己丝毫动弹不得。
再往身上看,阮棠梨的手脚都被绑了绳子,两个嬷嬷站在她身边,异口同声道:“王爷还未进来,王妃不能擅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