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门生(34)
那壮汉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表情凶恶,嘴里嘟嘟囔囔地应该不是好话。
“你这不识抬举的狗东西......”冷云气不过,反手就是一掌劈在他的脖子上,那壮汉连声音都没喊出来,就翻着白眼冲冷云栽倒下来。
冷云嫌弃地往旁边一躲,任凭他“砰”地一声砸在地上,掀起一片灰尘。自己则顺势将马从槽上解下,驾起马车就往客栈赶。
与此同时,黑五已经将周遭几个正在卸货的人也一一敲了麻筋全数放倒,不过转瞬,这些人便悄无声息地躺倒在地。
黑五做完这一切,表情不变,呼吸都没乱一分,在冷云的马车路过他时,脚尖轻点,无声无息地钻进了车里。
那马车灰色的麻布帘子扬起,转瞬又落了下去。两道车辙碾过,其后留下一地横七竖八的倒霉蛋。
第39章 屈辱被俘
无论如何,终究是成功弄到了一辆马车和几匹马,冷云像个车夫一样熟练且面无表情地驾着车,在回去的路上忽然紧拉缰绳:“吁!”
黑五在后边被晃得差点从座位上滚出来,连忙抓住窗框。
“你先驾马车回去,我去去就来。”冷云抛下一句,便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中。
塞北天黑的早,向来有夜市的传统。此时虽然天色已晚,但街上商贩行人往来如织,还在热热闹闹地做生意。
黑五来不及说话,只得出来坐在前面,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驾着马车向客栈而去。
冷云则左右看了看,避开来往的马车,径自走向对面灯火通明酒楼。他刚才貌似看到,有辆极为豪华醒目的马车往那边去了。
果然,他刚翻进后院便看到了这马车,堪称穿金带银,即使在黑暗中也十分闪耀。
他如法炮制,不到半炷香的时辰就驾着马车到客栈与众人会和。
“你放开我!”殷宁睁开眼便看到唐伯豹,吓得缩在床角,手脚并用地不停踢踹乱抓,不让唐伯豹近身。
“宁儿,别任性。”唐伯豹皱着眉头,表面上一副实在拿他没办法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就被殷宁这副被逼到绝路马上就要就范的可怜样子取悦到了。
他不动声色地享受着殷宁的恐惧和反抗,这挣扎都如此脆弱绵软,人欺负起来不知道要多爽快。
已经很久没有机会欺负殷宁的唐伯豹愉悦地想,把刚来塞北的时候说过的什么“切勿再用这些下作伎俩”都抛掷脑后,似乎那个义正言辞的人不是他一般。
殷宁被冷云的迷魂香熏过,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抵抗唐伯豹只不过靠着一股子劲儿,很快力气便耗尽了。
他那像小猫一样的反抗也逐渐无力继续,唐伯豹看准机会,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腕。
殷宁只觉得表哥手上力气大得奇怪,他脚踝剧痛,一下子就有泪水不受控制地从双目流出。
“嘶......”他恨恨地看着唐伯豹,与以往忍气吞声的习惯不同,这次他虽然痛得忍不住叫了一声,但第一次非常有骨气地,没有求饶也没有退让。
“怎么不求我放了你啊?”唐伯豹膝盖跪在床沿,居高临下地向他压过去,“不疼么?”
殷宁疼得咬牙,骨头被掐住的这种疼不同于皮肉之苦,但在唐伯豹给予他的苦头之中,其实也还不算什么。
“这回倒是有骨气。”唐伯豹被他这样的表情看得心里发颤,忽然就松了力道,转为轻轻钳住他的下巴,“怎么,真想留在这里当一辈子塞北王妃?”
如果殷宁配合他,他当然有自信可以从塞北王宫中全身而退。然而他心思缜密,千算万算,竟然没料到这小家伙忽然反水。
都怪殷宁弄得他猝不及防,才被那个塞北将军袭击成功,被抓住还给人吊了半天,简直狼狈之极。
唐伯豹越想越气,逐渐逼近他,殷宁被压制着动弹不得,下巴被他捏住连躲避都不得,心里越发慌张。
“主子!”就在此时,房门忽然被推开,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子急匆匆地闯进来,大剌剌地冲着床上的两人说,“黑五把马车赶回来了,我们快走吧!”
唐伯豹略有不悦,但还是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他轻轻地蹭了蹭殷宁的脸颊,似有恋恋不舍之意。他另一只手的指缝间忽然现出银色小刀割断了袖子上的白色丝带,用这东西将殷宁双手反绑在背后,双腿也牢牢捆在了一起。
唐伯豹看着殷宁转眼间就在床上挣扎不动,像个蚕蛹一样笨拙翻身的样子,极大地被取悦,用最后一条丝带覆盖在殷宁的唇间。
殷宁警惕地看着他,不知道对方又要对自己做什么。唐伯豹则施施然将手伸到他脸侧,不知道按在了什么穴位上,殷宁顿时疼得龇牙咧嘴,嘴巴一张开便被那丝带卡在了中央。
唐伯豹将那东西在他脑后一绑,殷宁便只能半张着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再叫啊,你再叫啊。”他得意地拍了拍殷宁的右脸,笑着调侃他。
殷宁眼中泪水滚来滚去,还不认怂。他喘着粗气直直盯着唐伯豹,似乎这样就能对他产生什么切实的伤害一般。
“好了。跟我走吧,小表弟。”唐伯豹看着他这副任自己宰割玩弄的样子才觉得略略出了口气。他心满意足地用被子将人一裹,打横抱起,迅速从楼梯飞身而下,钻进了马车里。
“主子,我和傻大个坐这辆,您和黑五、殷宁公子乘那一辆,万一情况有变......”冷云坐在那辆奢华马车上,对唐伯豹说,“属下会将敌人引开,您可带着小少爷逃出生天。”
唐伯豹抱着殷宁,看到冷云一身忠肝义胆的架势,腾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往城楼驶去。
“唔!唔......”感觉到马车晃动,殷宁还是不死心地在他腿上挣扎着,被唐伯豹一巴掌不知道打到了哪里。
他羞愤地在被子里停滞了一霎,马上又变本加厉地扭动起来,唐伯豹几乎要按不住他。
“小祖宗,小心滚下去!”他眼疾手快将殷宁捞回来,气急败坏地将被子拨开一个小口,刚想要开口怒斥却被殷宁唇边的血迹震惊得眉峰紧皱、双眼圆睁。
这人不光光在挣扎着想逃跑,被绑住了嘴也在用力咬着,试图将布条咬松了来弄出点动静。
唐伯豹的捆绑哪里是他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能招架的,他在被子里捂着闷不吭声地弄了半天,也不过是将自己嘴角都磨破了而已。
唐伯豹看着自己白衣上割下来的布条,绑在殷宁嘴角边的边角都沾了鲜红的血,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殷宁不过才来塞北这不多的一些日子,竟然变得和他认识的那个殷宁判若两人。
“傻子,你这又是何苦。”唐伯豹和他对视一会儿,忽然嗤笑一声,将被子又轻飘飘地盖在了他的脸上。
因此,殷宁也没有看到他表哥脸上露出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茫然无措。
第40章 获救
分别驾着两架马车的冷云和黑五看着近在咫尺的城楼,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他们将殷宁和唐伯豹从王城中劫出,也已经有半个时辰了,想必守城的将士早已收到了消息。
然而并不如他所料,甚至警戒程度比起他们初来塞北时还不如。
城楼底下的大门敞开着,从门洞里能看到外面黑压压的大片荒漠,守门的将士昏昏欲睡,零星的行人过路也并不盘查。
直到走出来几百丈地,冷云还难以相信他们真的已经逃出了塞北。
刻意先后而行装作毫不相干的两架马车也不再拉开距离,而是并排在官道上顺着路往远处去。
塞北天气多晴朗,夜空里星星闪闪发光。一时间路上除了马车声全然寂静,似乎方圆十里再没有其他生灵一般。
“主子,我们走得匆忙,并没有准备许多饮水和干粮,是否要去驿站补给一下?”冷云提醒道,“这里离大熙金沙关少说还有几百里路,我们倒是皮糙肉厚,就怕殷宁少爷忍不得。”
唐伯豹闭目摇头:“那狗东西还在驿站,此时前去,难免节外生枝。”
他指的自然是九皇子,经此一事,唐伯豹全然视九皇子为眼中钉肉中刺,心里暗暗发狠,如果能带殷宁平安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扶持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皇子上位。
连带着九皇子他妈、那个什么贵妃,还有老皇帝,都昏了头,必除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