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榕(5)
他又柔又烈的性子,似雪下饮酒,吴量愈发觉得欲罢不能。
他前世曾宠信过两个男子,其一是南下之时所遇的一个伶人,虽为男子,却极为柔媚,几番调教之后便愈发精于御男之术,性格又平和内敛,总是恰到好处地哄得吴量舒服自在。那时他最宠爱于他,甚至太子榕都上书进言,望父皇身为一国之君,莫要耽于邪门歪道。
吴量心中不悦,训斥了太子,对这男子更为宠爱有加。不想没多时日,这男子就不见了踪影,宫里宫外都找不到人。
此事算不上光彩,便也就此作罢了。
第二人说来也巧,是太子榕身边的一名研墨的书童,稚嫩胆怯的男孩子,吴量见了就把他要了去,云雨一番过后,此人也很快没了踪迹。
不过很快又找到了,在宫中一口井中,泡得发胀,又紫又红又绿,吴量见过恶了好久,后就想,罢了罢了罢了,罢了吧。
现下回想起来,他这个父皇当得也实在是窝囊。
不知他现在顶了太子榕的肉身,是不是他平日里所造啥虐太多所得。
见到了含泽,吴量便更觉愉悦,含泽也面目可爱,更惹得他开心。末了他问他:“年末了,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想做的事情?”
含泽想了想,说:“我想与皇兄出去走走。”
吴量知他所言的出去当是指出宫,这孩子在宫中长大,极少出去。现下天下太平,应当也并非什么难事,便应允了。
含泽不说,但憋不住地笑,开心得浑身僵硬,走路都同手同脚了。
第7章
每到正月十五,就办起花灯节。往年在宫里都扎龙灯,花和凤。亲身到民间一看,才知花灯有各式各样,水上的鸭和鹅,天上的鹰和蛇,还有专门卖给小儿的猴子灯,含泽也买了一盏,在手里拎着。
他们所到之处由人里里外外严密把手,不容得任何人近他们的身。但大多商贩仍不知情,跟他们讲价,给他们讲灯谜的解,还说两位公子风度翩翩,却是不学无术的草包一团。
含泽有股好强劲儿,不服道:“分明是你这灯谜写得一窍不通!胡搅蛮缠!”
吴量自然不在乎这个,在旁看着含泽撅着屁股与个卖灯老汉吵得不可开交,不禁发笑。
他们一个个摊位看下去,一条条街走下去,含泽手里东西越来越多,肚里也塞了不少吃食。末了含泽倦了,打着哈欠问:“明年我们还来行吗,哥?”
吴量召人抬了轿子过来,起驾回宫。
含泽在轿上就打起瞌睡,手脚却片刻没有安分,在吴量腰间又摸又揉,竟还摸了屁股。
吴量一把钳住他的手,把他拉扯到自己身上,掰开他的嘴吻他。
含泽非常柔顺,柔顺间又有些抗拒,眼神迷迷茫茫地,喊了他声“哥”,又叫他:“皇兄。”
“嗯。”吴量硬着他,去剥他穿了一层又一层的衣物。
含泽又不让他脱,吴量索性就扯下他的裤子,将衣摆掀到一边,两三下揉开,就操了进去。
他顶弄着他,轿子都有些摇摇晃晃。
含泽醉酒一般,说了一些醉话。有时说:“这样真好……”有时说:“又一年了……”
末了,吴量掀开纱帘,远远地已能看见宫墙了,又加了把力气,将含泽操得更狠。
就在他射精之时,含泽的上身软软地向后仰去,吴量都以为他要仰翻过去,却不想他更为迅猛地回弹回来,与此同时右手高高扬起,手中俨然是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剪刀。
剪刀刺向他的胸口,吴量拿手挡了一下,闷哼一声,剪刀刺穿他的手背,刺进胸口。
含泽拔出剪刀,回手又要再刺,被吴量一手挡住。剪刀再刺破他的手,也阻碍了含泽的动作。他将含泽往前一带,含泽手上一歪,剪刀擦肩而过,刺到背后的轿身上,发出“呲呀”的闷响。
总管公公在轿外小声问:“圣上,可有不妥?”
吴量道:“无碍。”
他反手抽出剪刀,从窗子扔出去,又把含泽制服住,紧紧搂在怀里,在他耳边问他:“你做什么?”
含泽挣扎不休,被捂着嘴,呜咽不停。
吴量胸口不断涌出血来,浸湿两人紧贴着的地方,血又滴滴答答地流淌下来,从轿中漏出滴落到路上。
吴量对轿外的总管公公说:“我在宫外遇刺,刺客已经逃了。”
轿子明显提了速。吴量问含泽道:“你那么恨我吗?一直这么恨着我吗?”
含泽已稍稍平静下来,吴量松了手,便听他说:“我……都是为了父皇……”
吴量先是没想通因果关系,愣了半晌才说:“你以为我杀了父皇?这不可能。”
他以前想过种种可能,甚至想是不是这个向来服帖可爱的小儿子实则另有居心,却从未想过有那么丁点可能,会是太子榕下的杀手。
吴量笑出声来,道:“原来你这两年来都是忍辱负重,从惧怕到沉迷都是演戏给我看。你这个小脑袋瓜子,这么会想,怎就认定是我?”
“你与父皇向来不和,对他积怨已久……”
‘榕与我不和,对我积怨已久?’
眼前愈发昏暗,思维也变得缓慢。
我听到公公在外层层叫喊,又有杂乱的人声。我的手松开,放了含泽从我怀里滑落,我想,外人看来的确是这样的,可为何我就偏偏知道,就算这世上所有人都想杀我,那人也不会是太子榕呢?
轿帘打开,我听到太医的惊呼,又有女子尖叫,我被抬起搬运着,招招手,公公小跑着跟着,我说:“泽……”
总管公公说:“圣上您放心,六王爷一直跟着您,不会有事。”
我点点头,合了眼。
这一合眼,是不是能见太子榕一面呢?
也差不多是时候,该换他回来了。
第8章
吴量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含泽正立于身侧。
见他醒了过来,含泽瞪大一双哭肿了的眼睛,扑上前来,哑声喊:“哥?”
吴量越过他,又四处看看,宫女,太医,太监,层层叠叠的,却没别人了。
一个长觉醒来,他已觉无大碍,长叹了一声,挥手遣开扑上来的太医,道:“都下去吧。”
只唤了总管公公上前,道:“我与含泽说几句话,之后送他和赵氏一同出宫,去二王爷那边吧。”
总管公公领旨下去了,含泽怔怔地看向吴量,后又腿下一软,跪了下来,问他:“哥,你不杀我?”
吴量笑笑,撑起上身倚坐着,看着含泽道:“我为何杀你?我不杀父,不杀兄,自然也不会杀子。”
“你……哥,你在说什么?”
“你一直以为我是榕,而我不是榕,我是你父皇。”
“哥你可还好?我叫太医进来……”
吴量又笑,道:“罢了,怕是与你说不明白,你也不必明白,反正也到了分别的时候了。我会将一切安排妥当,给你封号封地,若是有什么变故可去投靠老二,你二哥仁厚,定会善待你们母子。”
“可……我不想走……”
“还留在我身边做甚?还想再杀我一次吗?”
“不是,我……”
吴量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他再说什么,便道:“你从最初便想杀我,隐忍了多年,到头来最终下不了狠手,便就这样罢了吧。含泽,你自幼便不怎么成器,唯独性情直爽可爱,心思单纯,惹人喜欢。只是留你在身边,最终还是招了榕嫉恨,含泽,我刚过世,榕便这般对你了吗?”
“皇兄,你到底在讲些什么?你当真疯了吗?”
“那日榻上你喊我父皇,又问我可否想听你与你父皇云雨的场景。我从未如此待过你,也未曾这般想过。榕是这样想的吗?所以你以此来激他……”
“哥……”含泽那张小脸越皱越紧,道:“你不要再发狂了,父皇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已经死很久了,再也回不来了……你也不是他,你只是你自己啊……”
“罢了罢了。你下去吧。”
含泽流连了几番,终于还是退下了。总管公公重新带了太医进来摆弄吴量,他重新趟回到榻上,回想起那些只有他知道,而太子榕不可能知道的事情,又试图去想只有太子榕能知道而他不知的事
榕不知他原先兄弟五人,他大哥自是太子,又最得先皇宠爱。他也曾嫉恨过。他也看到那棵树越长越歪,最终死相凄惨,先皇成日郁郁寡欢,他亦能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