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那只老虎的(4)

未被弹丸波及的黑衣人从暗处跳出来,直举大刀向褚凌泽劈来。褚凌泽面容冷峻,站立不动,死死盯着几个黑衣人的一举一动。就在刀剑逼到近前之时,紧握的右拳猛地向空中一撒,登时,十枚闪着冷冽光芒的飞针刺入对面五人眼中。

惨叫声伴随着刀剑落地之声回荡在幽深小巷里,偶有几只被惊醒的乌鸦,在凄惨声中跟着应和一声。巷中无人出来,或许睡得正香,或许醒了,但双腿被这经久不息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声给泡软了,躺在床上怎么也爬不起来。

看着同伙眼中如泉涌般的血水,以及他们撕扯头发、抓挠眼睛、痛苦哀嚎的可怕情景,加上褚凌泽阴鸷的眼神,个个仿佛见了鬼一般,拖着兵器逃了回去。

哀嚎的声音渐渐止息,中针的五人浑身血糊一片,脸上已经开始化脓,手脚抽搐几下,终于倒了下去。

显然,那五枚飞针是淬了毒的,且毒性凶猛。看来阿泽刚才射出去的弹丸也是毒药了。一旁看呆了的温裕持剑的手滞在半空,忘了放下去。

褚凌泽回头,看到温裕原来姣好的面容惊恐得变了形,因打斗而激烈的心跳猛得一顿,收回阴狠的眼神,握住受伤的左臂,换上一副罕见的委屈的神情,慢吞吞地向温裕走过来。

直到褚凌泽走到眼前,温裕才缓过神来,小心翼翼地问道:“那,那毒……”

“怎么?我在南疆这么长时间,还不能学着用点毒么?”褚凌泽盯着温裕的眼睛问道。

☆、第 4 章

温裕眼神躲闪,低下头道:“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是偶然在一本介绍南疆的古书上看过,这种瞬间让人毙命或者顷刻使人化脓的毒药只有皇室的人才有资格学习。不过终究没有问出来。

见温裕并没有怀疑,估计只是被吓着了,褚凌泽转身去看那几个黑衣人。

“是北疆人。”褚凌泽用剑划开黑衣人的衣袖,五人手臂上均刻有北疆的熊图腾。

温裕回神,问道:“北疆人为何要行刺我们?”

“可能因为我是褚凌泽吧。”褚凌泽冷笑一声,“毕竟我是把南疆打败的人,他们怕我又被皇帝派去攻打北疆,留着我终究是个隐患。”

“怎么会?”

“是啊,怎么会?我现在连兵权都没了,挂个名而已。北疆人怕我,你爹不也怕我吗?他们北疆人也不想想,根本不用他们动手,我迟早会死在这安朝皇帝的手里。”

“阿泽,你……”

“回去吧。”

温裕快步追上褚凌泽,急道:“阿泽,我会向父皇禀明今日之事的,他一定会好好处理的。”

“不用,几个北疆人而已,不足为惧。”褚凌泽冷冷道。

又走了几步,温裕忽然拉住褚凌泽的手腕,惊道:“阿泽,你手臂怎么样了?我竟然把你的伤给忘了。”

褚凌泽心中微微一动,道:“无事,一点小伤而已。”

“回府后我让王太医过来给你瞧瞧。”

“不用了,我府中有药,让陈周给我处理一下就行了。”顿了一下,又道:“已经很晚了,让王太医来也不合适。”

闻言,温裕只得同意。

回府后,褚凌泽召来哈欠连天的陈周。

“哎哟喂,我的主子啊,别人出去都是去看挂彩的花灯,就您最厉害,亲自挂彩回来。”陈周边处理伤口边道。

“闭嘴!”

陈周嬉笑几声后,正色道:“查清楚了么?谁干的?”

“北疆。”

“呵!这北疆人也太沉不住气了。他们能杀一个褚凌泽,能杀十个、百个、千个褚凌泽吗?只要狗皇帝一下令,有的是人前赴后继,踏平北疆。”

见褚凌泽不语,继续道:“主子,我很好奇你怎么受的伤啊?”

“怎么了?”

“静王那三脚猫的功夫都能毫发无损地回来,你武功那么厉害,还随身携带着一堆毒药,居然中了一箭。有点匪夷所思啊。”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啊,就是有点奇怪嘛。”陈周一脸坏笑。

“刀剑无眼,谁知道它会刺向谁。而且,静王武功不差。”

“哟,是吗?”

“不然呢?你想听什么?”

陈周收回嬉笑,正色道:“主子您重情义我知道,但您也要记得,那静王可是站在我们的对立面的。”

褚凌泽怔愣片刻,道:“我知道。”

翌日清晨,褚凌泽还未吃早饭,温裕便带着从王太医那儿索来的药过来了,惹得陈周抱怨,说静王您是不信小人的医术吗?

春花秋月,夏风冬雪,褚凌泽每天都在府中看看书,练练剑,摆弄摆弄药草,有时也跟温裕出去逛逛。看起来安分守己,纯良无害。不知不觉间,已在京城待了一年过半。

这年夏天,南方阴雨不断,连着下了几十天的雨,江州刺史上书,说江南大涝,请皇上批准钱财和人力拯救黎民百姓。

朝堂之上,皇帝问哪位爱卿愿替朕分忧,殿中叽叽喳喳,却始终无一人上前。毕竟江南路途遥远,又听闻多地山洪爆发,洪灾难治不说,万一把命丢在那里可就完了。再加上还有灾后重建,一系列事太过麻烦,若治理不好,皇上又会定罪。一时间,无人愿接这苦差事。

褚凌泽站在殿中冷眼旁观,心中正欲讥讽几句,忽见前排一道白影闪了出来。背影是柔弱书生,然话语却有千钧重,“父皇,儿臣愿往!江南百姓正于水深火热之中,救急刻不容缓,余虽不才,但定会尽力而为!”

虽一书生,但心怀家国。

老皇帝阴森的脸终于裂开,笑着连连说好,夸赞不愧是吾儿。

静王温裕请求让大将军同去,褚凌泽与皇帝俱是一愣。殿中寂静半晌后,皇帝缓缓道:“大将军还要留在京城,保护朕的安危呢,让裕儿你给要走了,朕怎么办?裕儿再重新挑个人吧。”

温裕闻言,只得作罢。

下朝后,温裕与褚凌泽一同回去,边走边叹气道:“阿泽,以后不能天天找你玩了。”

“谁让我在你心中的地位比不上这天下苍生呢。”褚凌泽酸酸道。

“哎呦阿泽,出息了啊,跟谁学的这调调?”

温裕上任那天,褚凌泽将其送到城门外。温裕笑着说,等我回来时,阿泽你会不会已经成亲了?褚凌泽回道,别到时候我还没成亲,你倒从江南领回来一个。

二人哈哈一笑,就此分别。

回府路上,陈周说现在江南水患,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褚凌泽道:“等水患治好再说吧。”

“主子,机会不容错过啊。”

褚凌泽不为所动,“陈周,我知道你身上背负着国仇家恨,我又何尝不是,但天下苍生更重要。百姓水深火热,报了仇又有何用?徒增几条鬼魂罢了。”

“那等江南水患一好,咱们就动手,不能再拖了。我大哥来信说兵马粮草已足,就等您一声令下了。”

褚凌泽看了一眼城门的方向,重重道:“好!”

第二年夏初,终于传来消息,江南水患治理成功,灾后重建顺利完成,静王温裕不日就要到达京城。

将军府里,褚凌泽坐在上位,面容严肃,下面坐着陈周几个人。桌上摊着一张地图,几个人围着点点画画。

“陈周,你带着几人潜入太子府;戎岑,你负责凤仪殿;胡勋,你负责宁王府……宫外,由陈炎带领兵马埋伏在各个出口,宫内一有动静,你就带兵攻打。”褚凌泽指着地图冷声道。

“那狗皇帝呢?”

褚凌泽:“我亲自解决。”

陈周脸上神采奕奕,目光闪亮,兴奋道:“终于可以杀了那狗皇帝了。”

夕阳缓缓划落,周边的云彩都被其染了色,半壁天空映得通红,如血一般。

血光里,褚凌泽缓声道:“太阳落山后出发,子时动手!都先下去吧。”说完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待众人出去后,缓缓睁开眼,仍是面无表情,但眼神中有淡淡的忧伤划过,仿佛想起了什么久远的事情。

☆、第 5 章

今夜月色极好,银色的光披洒下来,温柔极了。宫中,静谧极了。本是一个寻常的日子,宫里的人谁也没想过今天与往日相比,会有什么不同。然而,自子时起,随着宫角一处的惨叫声起,各种惊恐的、慌乱的、凄惨的、打斗的、嚎叫的声音此起彼伏,各种声音混在一起,夹杂忽明忽暗的灯火与人影,一起宣示着,今晚的确有点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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