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豪门扮兔兔的日子(64)
那红点一出现,周围的空气便无声地喧嚣起来,死神在晦暗的地方张开双翼,俯瞰着世人,随时要俯冲下去,无情地带走人类脆弱的生命。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薛易冲了过来,他急的喊他名字,躬身想要扶起昏过去的秦朗,身体不偏不倚,正挡住他的头。
红点在薛易肩上一闪而过,立即消失了。狙击枪放弃了狙击,死神收回羽翼。
“别乱动他,我叫救护车来!”
警官将秦朗交给薛易,拿起对讲机,再一次向马路中间跑去。
雨又下大了,秦朗的后腰有一道口子,随着雨水缓缓流出浅色的血,薛易把羽绒服脱下来,给他挡住雨,焦急地等待救护车赶到。
他的心跳特别快,心想,车再不来真的要疯了。
……
“心跳45,血压82,呼吸正常。”
“快,你也上来!”
薛易被人拉了一把,钻进了救护车,一位护士递给他一条毯子,询问他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他怎么样。”
“别担心,你的朋友没有生命危险。”
薛易嗯了一声,把脸埋进了毯子里,身心俱惫。
秦朗在路上醒了一次,睁眼看见薛易,伸手就推他,让他快跑。薛易想握他的手,却被大力的推开,怒吼着让他快跑,刚止住血的几处伤口又崩开来,被医生们七手八脚地摁回了床上。
“血压异常。”
“他咬人了。”医生翻他的眼皮,皱眉道:“镇定剂!你,去后面坐。”
薛易被拉到了车尾,让出了位置,两个医生立刻凑过去,将银白的针尖推入皮肤,秦朗挣扎了几下,身体慢慢软下来,仰头沉沉喘息。
“是受惊吓过度。”
护士拍拍薛易,见他能听懂英语,于是解释道:“很多车祸病
人都是这样,需要点时间缓过来。你没事吧?”
“没事。”
车子很快到了医院,秦朗的血压一路飙升,已经进了危险区域,薛易跟着车跑进来,被拦在了急诊室外。
“不用担心,病人没有生命危险。”
薛易点点头,站在那儿发了会儿呆,等走廊完全恢复安静后,才拖着不断刺痛的脚腕坐在了椅子上。他掏出手机,抹掉上面的雨水,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是薛靖才打来的电话。
“喂?”
“薛易!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在哪。”
“在医院。”
“医院?!你怎么了,为什么在医院,哪个医院?”
“不是我,我没事。”薛易赶紧解释。
“不是让你在家睡觉吗,乱跑什么跑,你知不知道多危险……算了,你在哪个医院,你坐那儿别动,我过去接你。还有,你那小兄弟放走了,但是你不许去找他,听到了没有!”
薛易缩在椅子里,望了一眼急诊室,奇怪道:“为什么?”
“你问什么为什么,警方在别墅里检查到了第五个人的血样,凶手自首了,他也放出来了,我能骗你吗?咱们这就回去,他是秦家继承人,自然有人来接,有人来接他他就安全了,不用你瞎操心。”
是没骗他,薛易皱皱眉,可联系起刚刚秦朗的反应,就十分的不解了。
凶手自首了,无罪释放,这件事就过去了啊,为什么要躲着自己,还推自己走?
“听见我说话没有,赶紧告诉我哪个医院,我买机票。”
“我也不知道是哪个,等我去问一下。小叔你要买机票了,为什么这么急着回去?”薛易换了只手,贴着耳朵问薛靖才。
“你以为我想回去,林碣石死了,也不知道哪个孙子动的手,我他妈还得回去挨你爸骂……”
“……”
“快去问啊,走那么慢干嘛!”
怎么脚步声他都能听见……
薛易拿着手机走出廊道,走来走去也没几个人,好不容易才找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那人似乎很忙的样子,在柜台里面打印药单,薛易就等他弄完了,才叫了一声。
“怎么了孩子?”
薛易询问了这是哪家医院,那人刚要开口,颊边的手机便滴了一声,不堪重负地亏了电。
“靠,关机了……”薛易下意识地说了中文。
那位好心的医生把自己手机掏出来,也用中文问他:“用我的?”
这中文还说的挺标准,薛易抬头,确认这是位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才道:“不用了,谢谢。”
主要是没背住薛靖才的号码。
“那你找不到人怎么办?”
“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好,小心点。”医生很有涵养的笑了下。
薛易点头,表示感谢,“不过,您怎么会说中文?”
医生应该是只会一些简单的词汇,这个问题显然有点超纲了,于是换回了英文:“我的病人也是中国人,我会一点中文,是不是说的不错。”
“挺好的。”
“谢谢。”
他说完,将手里的单子收好,又换回中文,转头对身后的冰室喊了一声,“好了吗,皓亭?”
标准的中文念出陆皓亭的名字,薛易只觉得眼皮
一跳,心脏不堪重负地颤动起来。
不会吧,不会是……不可能,没那么巧。
“嗯,好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薛易怔在那儿,忘了要跑。
一位身材修长的男人推开了门。
他指关节泛着青,风衣扣子系到锁骨处,眼睫微微垂着,手里拿着两个冰袋。陆皓亭和医生点头示意了一下,刚要去乘电梯,抬眼便看到站在台子外面的少年。
“小易?”他脚步一顿。
陆皓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薛易终于反应过来了,扭头往反方向跑,跑了两步,胳膊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拉住。
“小易,你怎么过来了?”
他的外套给了秦朗,只穿一件贴身的薄卫衣,头发也湿漉漉的,整个人狼狈不堪,只想赶紧挣开他,逃的越远越好。
也是,这副样子碰见熟人的情况下不会不想逃,秦朗会不会也是这样想的?
“小易!”
陆皓亭见他要挣开,一个使劲将他拉了过来,圈住肩膀将他箍在原地,确认是薛易没错后,质问劈头盖脸地扔了过来:“你和谁一起来的,家长知道吗,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我……”
那位医生走过来,微笑着对陆皓亭解释:“这个小孩子刚刚想和你打,没有电,关机了。”
薛易赶紧就着他的话点点头:“……嗯对,关机了。”
陆皓亭皱眉,“那你见了我跑什么,衣服呢,为什么头发是湿的?”
“……放在,放在酒店了。”
陆皓亭拿出了训陆子宸的架势,“哪有你这样的,外头多冷,胳膊都冻红了,我楼上还有件厚的,你先把我的穿上。”
薛易被往前一拉,照片里那件黑色的大衣就落上他的肩头,陆皓亭穿着红黑色格子卫衣,板起脸也很漂亮。
“谢谢。”
“别谢我,再有下次,你就冻着吧!”
那位医生也是无能为力了,朝薛易笑了下,要来陆皓亭手里的冰袋,先一步进了电梯。
“你自己来的?”
“嗯。”
“家长知道吗?”
“知道。”薛易回答。
几个护士从走廊另一端走来,手里拿着血浆盒子,陆皓亭拉上他,往边上靠了靠。
薛易撑着刺痛的脚腕,跟他一起站在墙边儿。
本以为还要来几个致命质问,陆皓亭却意外地往后靠了下,默了几秒。
“先生?”
“嗯。”突然间地,他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和严肃,轻轻吸一口气,偏头低声问他:“小易,你、是来找我的吗?”
如果仔细看他的眼底,是能发现一丝隐晦的期待的。
“是。”薛易轻笑了一下,道:“先生说想我了,我就过来了,就是有点仓促,让先生见笑了。”
走廊寂静,将薛易的话拖出了一点回音,陆皓亭胸腔里的那颗心一震,眼底的光芒快要冲破眸光。
这种细微的变化能逃过很多人的眼睛,偏偏薛易是一直盯着他看的。
“知道见笑你还过来。”
薛易也不戳破,只拉了拉他的袖子,问:“先生,还生气吗?”
明明就是喜悦的情愫,却还要强压住,皱眉道:“当然生气,你知道这儿多远吗,你才17岁,路上碰上点事怎么办?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对,我之前提过一次。那你也不能一个人来,连电话都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