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你+番外(29)
这算什么?他陈枵只想离他越来越远,却发现对方一直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陈枵,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啊……但为什么要赶我走呢。”孟停晚瞬间红了眼眶,明明只是一句话,却压弯了他高大的身躯,给孟停晚平添了一丝颓废和悲怆。
像是害怕会被丢弃的巨型犬,耷拉着无形的耳朵,时刻诉说着悲伤。
陈枵闭上双眼,扭过头去。
“你没做错什么,一直以来都是我做错了。”
我错不该招惹你,依恋你,甚至是爱上你,倘若能少走这么一点弯路,现在的自己,也不该是这个样子。
悔不当初。
孟停晚越发颓然了,他垂下脑袋,却攥紧了身侧的拳头,强颜欢笑地说:“我知道了,陈枵,你今天是不想看到我了对吧,我现在就走,现在就走……”
“你……”
可话还没说完,孟停晚就一溜烟地跑了,似乎害怕陈枵仍会说出赶他离开的话。
陈枵看向沉寂的夜,苦笑不已。
第24章 今非昔比
怎么办。
疾步跑走的孟停晚在心里想。该怎么留下来?该怎么让陈枵不排斥自己?
但答案很明显,这比登天还难。
今夜星河密布,灯火阑珊,却让孟停晚辗转反侧,甚至是心急如焚。
陈枵已经把话说的如此明白了,自己理应要听他的话,从此回归平静,天各一方。可孟停晚不愿,他不甘心,想起陈枵日记本里那刻骨铭心的字眼,孟停晚的心就会揪成一团,甚至痛彻心扉。
该如何去形容他看到这本日记时的心情呢?是惊骇世俗?还是欣喜若狂?可以说是都有,又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
因为孟停晚甚至找不到什么恰当的词语去形容那种情愫,那种如获珍宝的感觉,可是孟停晚这辈子都不曾有过的。他用最炽热的爱,土崩瓦解了他心脏的最后一堵墙壁,并让人沉溺其中,甚至甘之如饴。
可欣喜之余,又是无限的寂寥。因为自己把陈枵的这颗心撕成粉碎,并将它抛至九霄云外,还浑然不自知。
无形之错,便是大错。
而这场关乎于感情的博弈,是孟停晚输得一败涂地。
他宁愿让陈枵拿着自己的真心随意玩/弄,也不想被他直接判处“死刑”。所以他要千方百计地留在这里,让陈枵看到自己的真心。
次日是个艳阳高照的晴天,一夜未眠的孟停晚仍旧心急如焚。可在这时,却让他听到了一件“意外之喜”——柳冲生病了。
孟停晚并不是落井下石的人,但是他知道柳冲生病定是和自己昨日将车窗大开脱不了干系,那自己就可以凭借“肇事者”的身份,顺理成章的留下来了,的确是个缓兵之计。
早知今日会飞来横喜,孟停晚就不会焦急一夜了。
那孩子虽然是个小胖子,却自小体弱多病,尤其是受不了风寒。昨天的确是孟停晚过于唐突了,山上风大,更何况车子来得又快,那疾风可以说是对着人脸上吹,能不让人家得病吗?
而作为另一位“当事人”陈枵,他也自责不已。这些时日被孟停晚这人扰乱了心智,搞得他把这等重要的事都给忘了。一大清早就去给柳冲奶奶赔礼道歉,还说要带他去县里看看大夫。
这一幕正巧被同样过来赔礼道歉的孟停晚看到了,他便主动请缨:“陈枵!县城离这少说也得要一个小时,开车送你们可以剩下不少时间,孩子的病可耽搁不起,你放心,我也不会做出任何逾距的事,这种时候我不会开玩笑的。”
孟停晚说得一本正经,煞有其事。
陈枵心急火燎,自然点头答应了。孟停晚车速快,开的还平稳,就是昏睡在陈枵怀里的柳冲都没醒来一次。
锡光县果然要热闹多了,孟停晚直接就近找了家诊所,先让医生给他看看。
柳冲发了一夜烧,现在可能是烧糊涂了,不先打点针怕是真要烧坏。医生也很麻利,把人放躺在床上后就开始打点滴,陈枵仍是放不下心,守在床畔寸步不离。
孟停晚却悄悄松了一口气,趁着陈枵没注意,就跑去买了些早点。
一杯豆浆还没递到陈枵身前,他就说了句:“我不饿。”
孟停晚瞬间气不打一处来,索性将包子和豆浆一并塞进他怀里。
“你究竟能不能对自己好点!大病初愈,还没修养好怕是又要坏了!听话!这种事不能任性!”
孟停晚难得生气一回,二话不说就要喂陈枵吃。
陈枵无可奈何,只好顺手接下。
他们沉默地吃着早点,陈枵仍旧忧心忡忡,只恨自己为何如此不小心。
孟停晚阴晴不定是早已习惯了的,可柳冲的身体自己怎么会不知道?人家千叮铃万嘱咐把孩子托付给自己,却犯了头等大错,怎么不让陈枵自责。
孟停晚把陈枵的神情都看在眼里,心疼归心疼,但连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他怕弄巧成拙,就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让陈枵放宽心。
陈枵却仍是无动于衷,孟停晚看得心里真不是个滋味。他抓耳挠腮,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匆匆跑了出去。
约莫一刻钟,他手里提着两杯水递给陈枵,自己则喝了另一杯。
陈枵有些恍惚,便顺势接下了。
喝下了第一口后,陈枵瞬间发愣。
香芋奶茶。
这个味道他太熟悉了,只因为早在前几年自己还喜欢孟停晚的时候,自己常常会买下一杯香芋奶茶,以解相思之苦。
按理说孟停晚不是个爱喝甜的人,他很早之前就说过。但是现在……算了,可能只是凑巧吧。
孟停晚小心翼翼地观察陈枵的神情,挖掘到一丝错愕后瞬间开心,即便陈枵无所作为也不要紧。
慢慢来,总会有希望的。
柳冲在打针的间隙,迷迷糊糊地醒过一两次,看到是熟悉的陈老师,也就安心睡下了。医生过来给他用了温度计,其中两次都降到了38℃,虽说还是有些严重,却总比40℃高烧来的好。
孟停晚一直在旁边陪着陈枵,偶尔会打量打量他的侧脸,偶尔会看看的消瘦的手臂,而后暗自叹气。
陈枵则视他为空气,累了会撑着手眯一会,醒来了再看看柳冲的状况,连起身走动两下都不曾有过。
很快天就黑了,一日三餐都由孟停晚做打点,既然清早吃得已经够草率了,他就不想晚上还让陈枵挨饿,便起身去了小酒馆里买了几个菜。
诊所里放了一天的家庭伦理剧听得孟停晚脑壳疼,买完饭菜后,他索性蹲在门前点燃一根香烟。
其实孟停晚早已开始戒烟了,原因无他,就是陈枵在日记里曾写过他不喜欢尼古丁的味道。
但今日的他却分外烦闷,看看人来人往的大街小巷,闻着酒肉弥漫的市井之气,心里却是说不清的怅惘。
他知道这里不适合自己,却也做不到将陈枵割舍在此。
孟停晚看得出来,他对万山岭已经产生了情。他在这定居,又帮助这里的孩子们,街坊邻居的直来直往和朴实无华都让陈枵由内而外的放松。他很替陈枵感到欣慰,可又在自己的私心之下举棋不定。
因为他想带陈枵走,想带他去曾属于他们的城市,带他接受更好的治疗。更何况在他看来,陈枵不应该被埋没在此。
他们都曾向往海阔天空,却只有自己一人实现。孟停晚曾说过要帮他考上大学,但自己却食言了。
他懊恼不已,认为自己是个窝囊废。
“孟停晚。”
他浑身一颤,赶紧扭过头去,慌张地站起身:“陈枵,你怎么出来了?”
陈枵平静地望着他,良久后竟蹲回了孟停晚刚才的位置,轻轻问:“是不是想回去了?”
孟停晚心头一跳,一个劲地摇着头,嬉皮笑脸地说;“怎么会?你在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陈枵沉默地望着星空:“你不适合这里,孟停晚。”
“你说你是想补偿我,我信,但你说你会喜欢我,我只当是个笑话。我曾经喜欢你,是违背了伦理道德,从来没有一刻想要真正和你在一起,你的羞辱,你的暴掠,的确给我带来了痛苦,但我并未对你恨之入骨。”
“因为我无法对一个人堪称白月光的人弃如敝敞,我宁愿将他留在我的曾经,我的过往,是偶尔翻出来会倍感甜蜜的回忆,而不是你时隔多年冠冕堂皇的‘喜欢’。更何况我们天生不配,你若能抛弃一切和我在一起我都不会感动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