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断+番外(17)
张柏成气急败坏地扯着嗓子骂人,我懒得听他废话,直接把电话挂了。
只要我跑得够快,傻逼就追不上我。
我揉了揉脸,推门进去重新坐下,就听到寇苏哼了一声:“小心眼。”
“我就是。怎么了?”唐安译挑着眉。
“怎么了?”我赶紧帮腔,也挑衅地看着寇苏。
“张朝尹你是真的没良心。”寇苏没看唐安译,瞪了我一眼。
“说的对,没良心!”季满赶紧说道,找着机会就怼我。
唐安译没憋住笑,喝着酒呢就呛了一口,寇苏兴致盎然地看他笑话,季满咋咋唬唬地问他有事没有。
我在边上抿着酒,突然像是到了另一个空间维度,旁观着他们的说笑。传来的声音有些遥远,带着穿过山川河海的风,挟着一路的清咸和甘甜、凛冽和暖煦,重生在一杯酒里。
这里有我的恋人、我的朋友、我恋人的朋友。我们在人间最好的月份重新聚首,饮下同一个瓶子里的酒。不究过往,不负未来。
生活无法按照我们每个人想要的方式运转又怎么样呢。
去他妈的,我想要的东西,不管有多少阻碍,我都会去抢回来。命运可以让人分离、让人遗忘,但只要留我一条命在,哪怕拖着断腿也会爬起来继续跑,它又算得了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凭什么要我跪下来乞求垂怜。
第21章
除了唐安译其他人都喝多了,特别是季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事,一杯接一杯,到后面直接怼着瓶子喝。寇苏被他缠着干杯,大概是也有什么憋屈事,居然也给催了不少酒。
我也没少喝,但好歹是剩几分清醒,索性借着一点醉意挂在唐安译身上。
“唐安译!”我朝天大喊,被他一把扣住。
“唐安译唐安译唐安译唐安译唐安译!”我搂着他,嘴里一直大呼小叫。
“哎哎哎!在呢,别喊!”他头疼地搀着我上车,面对车库里那些看过来的眼光恨不得把我闷死在他衣服上。
回到家之后我立正站好,唰一下举起手:“我有话要说。”
“说吧。”唐安译靠在门上,放弃抵抗,看着我发疯。
“傻逼。”我看着他说。
唐安语没理我,因为他的小老婆又响了。他接通了电话,把小老婆贴在耳边,跟人说着一些工作的事。
我闲得手痒,凑上去往他下巴上吹气,被他一巴掌拍开。
“一会儿再说,”他吸了口气,从善如流地瞪了我一眼,对着电话语气一本正经地说,“恩?教训家里小孩儿。”
“你又骗人。”我看着他挂掉电话,把小老婆塞回口袋里。
“对。”唐安译看着我,理不直气也壮。
“你这样……你这样不行。”我没忍住打了个嗝,一股酒味。
“那怎么办?”唐安译挠了把脖子。
我慢悠悠地开口:“你得……”
“那先接着感谢你一下吧。”唐安译直接打断我,仗着我浑身使不上劲直接把我外套扒了丢在地上。
“哎!”我朝他喊了一声,弯下腰去捡衣服。
“准备挨揍。”唐安译把我拦腰抱起,踹开了卧室的房门。
.
要不怎么说唐安译在家就是个猪呢,睡到下午才醒来,吃了外卖之后又躺回去了。休息在家的日子过得十分安逸,这会儿暖乎乎的光从阳台照进来,我在手机游戏里厮杀,他抱着电脑躺在床上看我之前记下的回忆录。
“怎么样,想起来一点没?”我蹦到床上,在他身边躺下。
“有吧,”唐安译说,想了想又补充道,“就算没有我也能把这些都重新记下来。”
“行,脑袋好使就成。”我笑嘻嘻的去捏他的脸。
“说起这个,你一开始还跟我装腿瘸是不是?”唐安译扯开我的手,转过头来看我。
“啊……那什么,”我慢慢坐起来,屁股往床边上挪,“有来有往,你不是也骗我了吗?”
唐安译把电脑合上丢在一边,扯着我的胳膊一把把我拽回去,我嘴巴比脑子动得快,张口就喊:“干嘛啊你!想家暴是不是,双不双标啊!”
“你都说我家暴了,那我就做实了吧,怎么样?”唐安译歪了歪脖子,骨头发出咔的一声,低头在我纹身印上咬了下去。
“你是狗你是狗你真的是狗!!”我掰着他的脑袋吼。
唐安译松了口,擦了擦嘴:“啧,本来也没什么想法,你偏要在这儿纹个纹身。”
我捂着肩膀瞪他:“操,这是人说的话吗?”
他靠在枕头上眯着眼睛看我,我赶紧怂哒哒的换了话题:“哎说起来,那个房贷……”
“我爸在还。”唐安译说到这里,没忍住皱了眉:“昨天问了老头子才告诉我,已经把钱给他转过去了。”
“你爸这是什么意思?”我也在枕头上靠下。
“两边都不站的意思,不想支持我妈也不想支持我,算是对那几个月瞒着我的补偿吧。”唐安译脸上没什么表情。
“哦,那他对我没什么敌意吧?”我多问了一句。
“平常也见不着他,过年的时候你要乐意跟我回去也就那么几天,他不至于拎着刀追着你砍。”唐安译没忍住笑着说。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一本正经地说:“以前我觉得处不好的关系就别处了,但现在我觉得我能跟他处好关系。”
“犯不着费这个力气,你跟我处好关系就行了。”唐安译冷嗖嗖地说。
“我乐意。”我朝他龇牙。
“随你。”唐安译哼了一声,继续看电脑。
我在心里打着算盘,其实也没想跟他爸爸处得多好,别那么抗拒我就行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没有这方面顾虑的原因,我会在唐安译父母身上加倍重视。
不过唐安译好像也一点不在意这个,心真大,不,他没有心。
我瞪了他一眼,打开手机寻找晚餐,真愁人,怎么整天吃外卖。
.
我又做梦了,又梦到自己变成了一条鱼。
在梦里我驾轻就熟地说:“我要走了,我要去找人。”
但是别的鱼好像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吐着泡泡:“哦,你去吧。”
“你们不问问我去哪里找谁吗?”这下反倒令我有点不习惯。
“去呗,”有一条鱼翻了个白眼,语气轻蔑,“你能去哪,你能找谁啊。”
“我去城市找唐安译。”我来气了,朝它喊。
“你又开始说胡话了。”它们围在一起笑,眼白过多的眼睛却都盯着我看。
“什么意思啊你们?”我被这些湿腻的目光盯得有点烦躁。
“没有城市,也没有你说的那个人,你还不明白吗,这个世界只有大海,根本没有人类能存活。”它们嗤笑道。
“放你的屁,你懂个锤子!”我骂道。
被这个诡异的梦气到了,脑袋一抽一抽的疼,我翻了个身醒过来,够到床头柜上的水杯,拿起来喝了口冷水冷静了一下。
做个梦都不安生,什么弱智东西,肯定是前天吃季满鼎力推荐的那条鱼吃坏了,我就说明明味道很一般。
太惨了,被一条鱼报复这件事找哪儿说理去。
无法,我只能重新躺回去,往唐安译那里蹭,蹭了好一会儿,摸到的都是软绵绵的被子。我一下子抬起头看朝那里看。
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我一下子冒出冷汗来,使劲掐了自己一把,揉了揉眼睛。
确实是没有。
床上除了我再也没有第二个活物了。
我哆嗦着手抓起闹钟看了眼,时针刚走到“6”。
第22章
我跌跌撞撞地从床上爬起来,没顾得上穿拖鞋,光着脚跑到厕所、书房、客厅、厨房,把所有房间都看了一遍,家里很安静,所有物品的摆放都没有什么差错,唯独找不到那个应该在的人。
操,这他妈怎么回事啊。
感受到口腔里的一点腥甜,我才发现把嘴巴咬破了,在地上四仰八叉地躺下,无语地抓了抓头发,冰凉的瓷砖贴着脸,稍微让人冷静了一些。
我又回到卧室,窗帘遮住了所有晨光,突然觉得房间里有点闷,想了想还是重新躺回床上闭上了眼睛。
醒来就好了吧。
嘴里的腥甜扩散开来,带着铁锈味的液体缠绕着牙齿,我缩成一团,扣着手指焦虑的想要重新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