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断+番外(16)
四下很安静,唯一能听到的只有唐安译的呼吸,近在咫尺。
如果现在要我许一个愿望,我希望每天醒来都能看到唐安译。
那些温热的柔软像烟雾一样氤氲在房间里,麻痹了我的神经。虽然习惯了每天六点醒来,这会儿却突然有点迷糊,没过多久居然就真的又睡着了。
等这觉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唐安译拎着袋子走进来,是昨天我去他家拿的衣服,昨晚一通说完之后都没来得及理。
我揉着眼睛冲床上爬起来,看他打开衣柜往里面挂衣服,刚打开柜门就漫出一股熟悉的味道。
唐安译怔了怔,我靠在墙上挑起眉,等着他感动然后夸我。
但他没有。
他只是继续往里面挂衣服,又把柜子理了理就关上了柜门,一个眼神也没给我。
“哎,等等!”我终于忍不住出声喊。
“怎么了?”唐安译故作惊讶地转头看我。
“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我拧着眉质问他。
“说什么?”他继续装傻。
“……”
“操。”一起床就气人,我懒得理这个没良心的男的,转身就准备走。
唐安译一把拉住我,把我拽回去,笑着说:“谢谢你的香水。”
“你就口头谢啊?”我故意说,屈指敲了敲他胸口,“有没有点儿诚意了?”
“我怕我真谢起来你受不住。”他眼神里装满了嚣张。
我能受这种气吗?我当然不能。
于是我抬起下巴也很拽的说:“你尽管谢,我要是求饶就给你买一星期早饭。”
“好。”唐安译恶劣的磨了磨牙。
我刚想开口激他,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他直接拦腰把我抱起来扔回床上。
.
“操。”我瘫在床上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怎么说,一星期早饭?”唐安译揉了把我的头发。
我转头瞪他:“你能不能要点脸?”
他从容不迫地开口:“刚刚求饶的不是你?”
“闭嘴吧。”我忍无可忍,凑上去堵住他的嘴。
四月的气温实在是很舒服,惬意到有点懒怠。我们洗完澡又并肩在床上躺下,身上一股沐浴露的香味,把房间里的香水味冲淡了一点,但现在已经可以抛下那些顾虑了。
白日宣.淫的感觉挺不赖的,只是没想到唐安译辞职第一天就这么堕落。
我踢了踢唐安译的脚:“你要什么时候才能全部想起来?”
“不知道,”他眼神有点散,转过头来看我,“着急吗?”
急不急?我也说不出来。
他要是真能马上想起来肯定最好,要是不能……好像也没有很难接受。
我斟酌着说:“一般吧,反正你人也在我手里了。”
唐安译没说话,把手搭在眼睛上,闷声笑了起来。
“啊,差点忘了!”我猛地坐起来,从床上光脚跳下去,跑到书房去拿来了电脑。
“什么?”唐安译懒洋洋的靠在枕头上,瞥了一眼。
“我记下来了一点,你可以看看。”我把电脑递给他。
“好,”唐安译有点惊讶,伸手接过电脑,想了想又说,“还要感谢吗?”
我梗住,顿了顿才说:“暂时不要了,明天再说吧。”
“真不用?”唐安译凑过来,快要咬上我的耳朵。
我赶紧推开他,捂着耳朵骂:“你少骚一会儿吧!”
唐安译举起手做出投降的动作,笑着点头:“好。好。”
还笑。
求助:家里有个男狐狸精怎么办?
第20章
唐安译小腿上有很长一道疤,是事故留下的,看着有点狰狞,弯弯曲曲的从脚踝一直爬到膝盖骨下方。
他这会儿正站在衣柜前往身上套一件薄毛衣,没有穿裤子。
我抬脚蹭了蹭那道疤:“好不习惯。”
“脚放下,你还想出门吗?”唐安译没回答,只是瞥了我一眼。
“晚点到应该也没什么关系。”我盯着他的腿,自己也没意识到说了些什么。
“虽然说男人不能说不行,但我确实挺饿的,晚上回来再加倍吧。”唐安译面色不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收了腿:“你快点穿裤子,搁这诱惑谁呢!”
“谁在这儿就是谁呗。”唐安译慢悠悠地套上裤子。
我只能转过身去不看他,太憋屈了太憋屈了。
上回跟季满约了饭,我想着早晚都要吃,不如早点吃掉得了,想要养成一个什么事都不拖沓的好习惯。介于寇苏同学不畏强权说出真相的勇气,我索性把他一块儿叫上了,不然让季满跟我俩一块吃饭怪残忍的。
事实证明第一个到的永远都是老实人,季满在我跟唐安译推开门的时候满脸鄙夷,眼神里写满了“我知道你们为什么到这么晚”。
“哎,寇苏还没到啊?”我拉开椅子坐下来,从盘子里捏了一个花生。
“说在路上了,让我们先吃着。”唐安译看了眼手机消息。
“得,你们都是大忙人。”季满冷哼一声。
“季老板,你别这么小气哈,这顿还是在你店里呢。”我敲了敲桌子,打抱不平。说要吃饭的时候季满说直接去他新入股的店里吃,省得往外跑了,简直生意鬼才。
“哦,那我还得谢谢张老板赏光。”季满嘎嘎笑着。
“试试这个鱼,靠,这位师傅是我高薪挖来的,很会做鱼。”季满喊了声。
“行行行,老板说的必须行。”我赶紧夹了一筷子。
“哎,唐安译,我敬你一杯。”季满举起杯子,想接着说什么,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直接一口闷了。
唐安译笑了笑,也把杯里的酒喝完了:“好。”
“怎么不敬我啊?”我凑上去又给季满倒了杯酒,“那我来敬你。”
季满瞥了我一眼,把酒干了:“你又开始疯了是吗,离我远点儿。”
我嘿嘿笑着,慢慢喝着杯子里的酒。边上突然吹来一小阵风,寇苏风风火火地开门进来。
“来晚了,抱歉啊各位。”寇苏脱了外套坐下来。
“罚酒啊,迟到得罚酒的!”季满两杯酒下肚,已经开始起哄了。
“行。”寇苏也没啰嗦,干脆地喝了一杯。
“可以啊小寇!”我跟着起哄,看了眼边上的唐安译,他也在看寇苏,眼神很微妙。
寇苏经不起他的目光谴责,主动又喝了三杯酒,把杯底亮给他看,意思很明显:这事儿就这么过了啊。
唐安译这才恢复正常,继续夹菜,季满跟嘴里张了喇叭一样喊着介绍每一道菜。
口袋里的手机在腿上震动,发出很轻的响声,被说笑声盖得严严实实。今天是四月二十一日,我知道这会儿急着打电话过来的人是谁,也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事。
我笑着开口说去趟洗手间,然后接通了一直疯打过来的电话,很快就听到了难听的骂声。
“张朝尹,你挺有出息啊!自己爹妈的忌日都不回来看一看,怎么了,这就忘光了是吗?”
我靠着墙,一声没吭,听着他继续说:“你他妈是畜生吧?你爸妈拉扯这么多年就养出你这么个操.蛋玩意儿,你对得起他们吗!你晚上睡得着吗!”
“为什么睡不着?”我笑了笑,手指在口袋里拨弄着那把弹.簧刀,“我最近睡得很好,不用你记挂。”
“你他妈是人吗?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张柏成在电话对面骂。
“随你啊,你觉得是就是,你觉得不是就不是,”我吸了口气,“说完了吗?我还有事,说完我就挂了。”
“呵,你倒是挺潇洒,这会儿在哪儿吃饭吧,你就不怕嘴里的饭菜都沾了爸妈的恨吗?”张柏成继续恶心我。
“我倒是不知道爸妈死了之后你这么能骂了,银行卡里钱多了所以有底气了是吗?”我压低了声音,“你不怕一觉醒来那些钱全变成冥币吗?”
“我.操.你妈!你他妈再说一遍试试?你凭什么这么说!”张柏成被我说到痛点,骂都骂不利索。
“我为什么不敢。你们,你们三个,有谁是把我当个人的吗?”我用脚尖描着地板上瓷砖的缝隙,“需不需要我提醒你,我跟你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行,你这会儿准备把自己摘干净是吧?以后房子要是拆了你别来求我要钱!”张柏成冷笑。
“少说几句吧,留着今晚梦里跟爸妈慢慢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