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林绪点头笑笑:“放心吧。”
回去路上,林绪开着车,跟付竞聊天,说起赵正周的住宿问题来。
小孩挺愿往这边跑,说不让来也是逗他的,林绪看过了,付竞住的公寓挺大,就是杂物间比较多。付竞念旧,从前的东西都舍不得扔,衣柜里有破棉袄,别的屋子里堆得有摄影器材光板之类的,有一个屋子还放了两台坏了的打印机,能住人的地方就俩正经屋。
付竞喝多了脑子有点懵,坐在车上也是半醉半醒,没怎么听清林绪具体在说什么,只知道这人要扔他的东西。
等回了家,付竞提着大闸蟹进门,趁林绪还没进来,砰哐一脚踹上门,毫不留情的把人关在门外。
“别进来了!”付大爷醉醺醺的用手指戳了戳门上的猫眼,指尖抠着门外有点愕然的小白脸,恶声道:“这给你能耐的!知道这谁家吗!”
门锁咔嚓一声响,付竞打了个酒嗝儿,以为门坏了,眯着眼弯腰低头就去瞅。
一只白净的手从门缝里伸出来,推了他一下,付竞有点懵,靠墙站在原地,就见一个笑容温和的白面天使朝他走了过来。
挺熟悉的一张脸,好像在哪儿见过。
“把螃蟹给我。”白面天使微笑着向他伸出手。
“好。”白面天使忒好看,付竞迷迷糊糊的,觉得可以请他吃顿螃蟹什么的。
“付竞。”白面天使把螃蟹放桌上,握住了他的手,声音温柔的叫了他一声。
“嗯……”付竞听见这熟悉的声音,迷糊糊的搓了把脸,条件反射的回了一声“林学长”。
“付竞,”林绪搂着人的肩膀往卧室走,声音在人耳边轻飘飘的说:“你刚才又冲我发脾气了,知道吗?”
付大爷喝多了天不怕地不怕,转脸拧眉瞪着他,一把搂上林绪的脖子,脑袋磕上他的脑门,伸手在人屁股上大力扇了一巴掌:“你要拆爷房子,爷不得给你点教训教训?!”
一声清亮的巴掌声在卧室里回荡,林绪可亲的笑容逐渐可怖。
“付竞。”
“叫爷!”
林绪笑了笑,随即一把将人反扣着手腕掼到床上,付竞面朝下,腰被人死死卡在底下,酒精发散刺激着大脑神经的兴奋膨胀,但付竞今天想当爷,忍不住开始暴躁挣扎。
“爷,”林绪坐上头,一巴掌教训回去:“别动。”
“你干什么!”付竞被扇得老脸一红,回头怒斥一声。
“这个问题问得好。”林绪语气悠悠。
付竞后脊一凉,瞬间回神清醒,面露惊恐几近失声的喊:“林绪!”
“我没想到你能这么深。”
☆、第三十五章
付竞做编辑那段时间,出过几本书,乡土文学那类的,语言质朴平实,严肃性和学术性气息浓厚,偏向自我反思和穷究当代社会问题,凭借着极高的哲思逻辑和美学价值,拿过三个奖,但不是迎合市场那一挂的,只在他们那个挺小的文化圈内比较出名。
给林绪父母挑礼物的时候,林绪在付竞书架巡视,见架子上摆的他写的那几本书,就说,送这个就行。
“你就别磕碜我了。”付竞没好气儿的瞧了他眼,把人手里的书又放回去。
见家长是个大事儿,付竞觉得,林绪应该是被家里人欺负惨了,每换一个女朋友就被要求着往家带,对林绪来说,谈恋爱都快成一种孝敬父母的职业了,所以他俩重逢才没多久,林学长就职业病犯,迫不及待要把他介绍给父母认识。
林绪一家人的职业都跟金融财商有关,林绪父亲年轻的时候是一家大公司的经济顾问,后来辞职进军酒店和餐饮业,退休后就只负责管账查账,剩下的鸡零狗碎都交给了事务所在打理,母亲是财经大学的经济学教授,兼任法学院副主任,也是去年才退的休,送礼物是件挺麻烦的事儿,尤其是给什么都不缺的人送礼,更麻烦。
付竞本来想订个按摩椅,结果林绪说他们家已经有两把了,用不着,林父不抽烟,老了血压也高,医生不让喝酒,付竞提前备好的几条软中华和茅台就只能留着给自个儿享受了。
林母的爱好就是看书养花,这习惯倒跟付竞一样,但第一次见面就给前辈送自己的书有点不太合适,付竞又不能搬着自己书房养的一堆草过去,最后想了想,就去同仁堂买的燕窝和人参,又提了两箱阿胶,全都装林绪的行李箱里。
林父林母想儿子,所以他们要在那儿住三天,林绪在那边有换洗衣服,不拿行李也没事儿,付竞东西不多,乱七八糟随便装装,箱子就满了,付大爷会盘算,他俩人一人提一个,这样还能省下托运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