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我赵正周,”赵正周比人矮一截,说话还得仰头,一脸自来熟:“还记得我吗,咱俩之前还打过电话呢!”
“记得,”林绪笑道:“上次你叫付正周,几岁了?”
“十二了,”赵正周挺热情的指了指自个儿低头吃饭的妹妹,介绍到:“林叔,她叫赵语,比我小一岁,大家都说我俩长得像,你看我俩长得像不?”
“赵正周!闭嘴吧你!”赵语抬头瞪了眼赵正周,没忍住偷瞄了眼林绪。
“嗯,”林绪笑着跟赵语招了下手,转头小声跟赵正周说:“挺像的。”
“那是!”赵正周挺嘚瑟,夹了个大虾塞嘴里嚼着:“随我!”
“去你的臭小子!”赵赫在桌头另一边喊话:“瞎说八道的!哪里随得着你!”
“跟我长得像可不就随我呗!”赵正周自觉无辜。
“孩子长相随爹娘,”付竞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道:“随你这个当哥的算怎么回事儿。”
赵正周立马辩解:“我说的随就是像,随不就是像的意思吗?”
“傻不傻!”赵赫说了句,然后挑了个大鸡腿子戳他碗里:“闭上你的嘴吃你的!”
“再来个鸡翅!”赵正周说:“给我磨个牙。”
付竞笑着给人又夹了个鸡翅。
“小语想吃点什么?”林绪给她递过去盘自己面前的玉米虾仁,刚才见她盯好久了,问:“这个行吗?”
“行,”陈芽给他们这一帮人盛上了饭,也坐到位置上,接过林绪的盘子,又给赵语面前换了盘新菜,拍了下赵语提醒了句:“小语,不说谢谢林叔吗?”
“谢谢林叔,”赵语又抬头看林绪一眼,见人冲她笑着点头,红着脸忍不住多说了句:“林叔好年轻啊。”
陈芽笑声附和了句“是”,赵赫在边上不爽快的哼了一声,赵正周笑嘿嘿的逗着赵语,清冽的酒香夹杂着溢满屋子的菜香,和着此起彼伏的说话声,热闹温馨。
付竞偏头看着林绪侧脸,眼神柔和,他轻轻晃荡着手里的酒杯,叫了他一声。
“嗯?”林绪转头看他一眼,笑着给他碰了个杯:“想什么呢?”
“没什么。”付竞笑着摇摇头,仰头干了杯里的酒。
齐聚一堂的大家宴,最高兴的人是赵赫,他喝酒喝的不少,一直拽着付竞林绪跟他喝,付竞也像是在想事儿,赵赫给他碰一个,他喝了又给人再敬一杯,哥俩你一杯我一杯,喝到最后全都晕乎乎的开始说胡话。
赵赫拉着付竞的手,耷拉着快掉下来的眼皮,涨得满脸通红,打着酒嗝跟人说:“竞儿,你得……嗝儿……你得叫我声哥,知道不!”
“嗯嗯……”付竞喝得也有点大,大力搓了搓脑门试图恢复清醒,握着赵赫的手,闷着嗓子叫了声“哥”。
“诶!”
赵赫扯着嗓子嚎了一声,然后眯着醉眼,抬手给付竞指了指背对着他俩的浅蓝重影,甩甩脑袋,晕乎乎念叨着:“我跟你说……你家这……这老林啊……可不是什么好鸟……嗝儿……你得小……小心着他点儿……我当年可……可让他欺负惨了……”
“嗯……”付竞撑着眩晕的脑袋问:“他怎……怎么欺负你了?”
“他把……把我关一夜的……施工……臭死我了……”老赵红着脸委屈巴巴的跟人告状:“你知道……一整夜的厕……”
“竞儿!”陈芽在厨房里边喊了一声:“你看看客厅电视橱柜下还有多余的餐盒没!我给你装几个大闸蟹!”
“来了!”
付竞把不知道稀里糊涂说什么的赵赫放在桌子上,让他趴着,拍了拍自己脸,清醒过来,起身拿餐盒去厨房。
林绪喝得不多,也就三两杯,俩人一会儿还要开车回家,付竞喝酒没节制,他看在他高兴的份儿上,也就没拦,赵正周吃饭的时候挨着他一块儿坐,这小孩不怕生,说话也特能讨人欢心,林绪给人在桌底下递了俩红包,叫赵正周和他妹妹以后多多关照。
赵正周摇头,说不收。
他爸是个生意人,平常来家的客人求人办事的不少,赵正周可谓是摸红包长大的,摸得多了,俩指头在那沓上一掐就能约莫出个数来,哪种厚度该收,哪种厚度不该收,他心里都有个数。
林绪就给了他一个,让他跟赵语平分。
赵正周仰头问他,以后林绪要来北京和付竞住的话,他是不是就去不了他们家了?
林绪点点头,说应该是去不了了,然后递给他红包,说这是补偿。
赵正周有点伤心,叹了口气,还是收了红包,叫着赵语去他房间里分钱。赵正周临走前,挺惆怅的跟林绪嘱咐:“林叔,我付爹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