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他弯得突(102)
沙鸥始终平静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痕,这时候,才敢去看他的眼睛,但眼神相触的那一瞬间,又觉得所有的解释都苍白无力,只有心底倏然狂涌而来的心疼。
自己总是这样,一次次,把最爱的人伤得最重。
沙鸥任他死死攥着自己的手腕,刻意忽略顺着小臂蔓延而上的痛感,在自我厌弃和难以掩饰的心疼中,脱力般叹了口气:“你想听我解释什么?想听我说喜欢你,十年前就是,还是想听我道歉?”
“你——”
陆惟名看着他微垂的头,霎时就说不出话来。
是啊,解释什么呢?道歉又有什么用?
十年的时光都已经无度消磨了,现在在来追溯过往,还有什么意义。
他只是难过,从没有过的难过。
绵密不断的疼痛占据了整颗心脏,甚至比十年前他被拒绝的那一晚还要疼。
这么多年,他一直相信沙鸥说过的话,一直以为自己被拒绝,只是因为他的“不喜欢”,不过他不能左右沙鸥的感情,同样不能左右自己的心意。
就算他不喜欢,可是他们之间那些有过的清晰过往作不了假,那些真实存在过的温暖和快乐,那个人,自己却都忘不掉。
所以,他一个人在漫无边际的思念中苟且偷生,相依为伴的,也只有这些年隐藏在心中从没停止过的爱意。
可如今,他才知道,事情根本就不是他一直认为的本来面貌。沙鸥骗了他,他不是不喜欢,那样清冷如斯的一个人,当年心里的喜欢甚至不会比自己少一丝一毫,他只是无能为力。
那么骄傲自矜的沙鸥,在面对自己母亲“你凭什么给他保证”、“要他陪你一起吃苦,舍得吗”的质问时,在巨大的现实压力面前低头的瞬间,应该像是被要了命一样吧。
他甚至不能想象,沙鸥十八岁生日的那个晚上,他是如何一边捧着一颗千疮百孔的心,一边佯装骄傲坚强的抬头对他说:“抱歉,我不弯”的。
可他竟然相信了。
那他这十年的爱恨成痴又算什么?
他们平白浪费了十年的时光,在思念中步履维艰,十年,他与他之间竟然只是错过。
那些沙鸥想说却说不出口的话,就这么白白耽误了彼此十年的时间。
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那是一个人的生命中,最好的十年啊。
那么到现在,还要解释什么?
解释当初自己身无长物,不能任性的抓住自己?还是自己反过头来,向沙鸥解释当初少年冲动,没有坚持的决心?更甚者,解释一句,陆苏靖卓没有伤害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初衷,只是低估了,少年时期的初初心动?
其实,他们之间根本就是本糊涂账,早就算不清了。
陆惟名眼光灼灼,仿佛一个巨大的漩涡,将眼前的人生生席卷沉溺,可手上的力气却颓然逝去,他放开沙鸥,这一刻只觉得头昏脑涨,疲惫不堪,口气也变得苍白:“算了,什么都别说了,我......什么都不想听了。”
手腕上的力气倏然消失,沙鸥惊诧抬头,只见陆惟名踉跄一步,转身往门口走去。
“陆惟名!”沙鸥扯住他的袖口,明明没用多大力气,但眼前的人却脚下一飘,直接跌坐回沙发上。
局势翻转,变成了沙鸥抓着他,不敢放手。
许久,陆惟名终于又问:“所以,你喜欢我,一直都是,对不对?”
“是,一直都是,从十八到二十八,只有你,没别人。”
“十年,你当初留在本地,就是为了试试还能不能等到我,是不是?”
“是,就是为了等你,不考北大,不去外地,就在这,等着再见你一面。”
“我要是......”陆惟名声音忽然颤抖的厉害,“我要是......你一直等不到呢,准备怎么办?”
“不怎么办,一直等,反正已经习惯了。”
陆惟名抬起眼皮看向他,目光凄楚而哀恸。
沙鸥却忽然笑了一下:“时间我有的是,新欢我不需要,唯有少年旧爱,始终难忘。”
陆惟名说不出话来,半晌,咬牙低骂一句:“沙鸥,你就是混蛋!”
“是。”沙鸥大方承认,“所以,你要不要原谅我这个混蛋?”
陆惟名被逼到绝路,只能沉默。
原谅?
——究竟是该谁原谅谁?
“陆惟名,你抬头,看看我。”
陆惟名缓缓抬起眼眸。
暖色灯光下,沙鸥的眉眼精致漂亮,曾经那些清冷疏离在这次全然不见,只剩下眼尾细碎的温柔。
沙鸥说:“对我而言,这十年不断耽误,起码让我更加确定一件事。”他顿了顿,忽然笑道:“没有这十年,我可能自己都不知道,我有这么喜欢你。”
“你——”
“但是。”沙鸥打断他:“这十年对于你而言,却是受苦难熬了。”
“我不——”
沙鸥再次打断他:“所以,到底要不要原谅我?”
陆惟名怔住,完全失去了反应的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沙鸥伸过修长细白的手指,解开自己半湿的衬衫扣子。
一颗,两颗。
沙鸥的目光是近乎哀伤的温柔:“若是不能,也就算了,陆惟名——不要原谅我,千万不要原谅我。”
——“因为爱你这件事,我从来都没有错。”
说完再次倾身,直径吻上他。
作者有话要说:真相大白,临危不乱,小沙牛逼!
就问你们甜不甜!
ps:温馨提示:明天的那章......咳,注意评论尺度~
第69章 温热
这一次, 沙鸥闭上了眼睛。
陆惟名双唇冰冷得没有一点温度,就像被自己紧紧握住的这只手一样,滋滋冒着寒气。
不过没关系, 我暖你。
陆惟名怔然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 忽然萌生出一丝狼狈:“沙、沙鸥你......”
沙鸥睁开眼睛,与他鼻尖相触, 柔软而滚烫的唇瓣就停在他的唇峰上, 他眼神纯粹而干净,亲吻却若有似无的落下,如同他带着蛊惑的声音。
“要不要。”
陆惟名咬牙, 将他腰侧的睡衣下摆都攥出褶皱, 紧绷的神经在断裂的边缘反复横跳。
沙鸥又亲一下, 忽然轻声笑道:“真是个沙雕。”
啪, 那根已经挣扎到极限的神经,终于应声而断。
像是被沙鸥身上沐浴露的香气所蛊惑,陆惟名竟然不可抑制地觉得天旋地转, 最后的时候终于揽住他的腰, 带着十年间沉淀淬炼出来的浓烈爱意,和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悔恨, 狠狠吻了回去。
怎么从一楼客厅跌跌撞撞地回到二楼卧室的?
沙鸥混沌模糊地回想, 哦, 好像是陆惟名把他甩在肩上扛上来的。
铺着深蓝色床单的床面被压出不规则的褶痕, 像是被海风吹皱的海面,一圈圈波涛涌来,将沙鸥沉溺在海浪中央,头晕脑胀不能呼吸,但是心底却清楚地意识到, 自己此刻全然是被温暖安全包围的。
陆惟名是他唯一可以攀附的救命绳索。
所以他抓着不放,攀着他肩膀的手臂收得更紧。
“别皱眉。”陆惟名附身反复亲吻他带着薄汗的眉心,像是固执地要将那道褶痕吻平。
窗外暴雨如注,月影无踪。房间里没有开灯,但陆惟名的眼光却能清晰地描摹出眼前人的轮廓,汗珠从他额间滴落,碎在沙鸥的眼角,似是他从不敢轻易示人的眼泪。
陆惟名忽然鬼使神差地猜测着,沙鸥这样的人,清冷,克己,永远疏离淡漠,情绪似乎从不因外事外物改变动摇,那么在这种时刻,素来稳定强悍的理智还会奏效吗?
他会不会有意乱情迷的眼神?
他会不会有难以自抑地喘息?
男性特有的极端征服欲在此时表现地淋漓尽致,陆惟名想看他情难自禁时失控时候的样子,看那张清冷至极的脸上,因为自己而染上情.欲的潮红。
想听他喊自己的名字。
更想听他哭。
“陆惟名!”四肢百骸中的血液在此时全部燃烧成了火流,铺天盖地的冲刷着神经,沙鸥死死咬住下唇,从牙缝里挤出气音,连呼吸都滚烫灼人。
“我在,我在这。”陆惟名极具耐心地亲吻他的唇角,带着诱哄,“别咬嘴唇,会流血的。”
沙鸥思维混沌,张张嘴,想反驳一句——
上个月在车上把自己嘴角咬流血的人是他妈的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