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将军冲喜以后(60)
那刀尖在赵叶璧的翡翠玉璧上碰了一下,没有伤到她。
赵叶璧借机推她一把,挥手大喊:“将军!”
吕毅甩手两粒暗器而来,赵叶璧还没有意识到,只听得两声起。
“阿璧,闪开!”
吕辛荣凌空而起,脚踩在踏雪背上,借力踩在禁军的头上,眼疾手快地从身后抽出一把小弓,搭上袖箭,朝着空中飞驰的暗器射去。
两粒铁暗器“哐当”落地,赵叶璧有惊无险。
吕毅似是看到了关键,也跃身起来,去抓赵叶璧。
八道宫门齐齐被破开,轰鸣声和白日的火光冲天,吕毅将将要捉住赵叶璧那刻,被震耳欲聋的声音引得他分神,赵叶璧落在吕辛荣怀里。
四目相对,吕辛荣单臂抱着她,印下一吻。
这吻深而浓烈,却沾唇即过。
“不怕,阿璧,我来了。”
“臣,京畿镇抚使司韩绮勤王来迟!京畿三军尽数到京城!将军!拿下吕毅老贼,复我熘国正统!”
吕毅大惊,京畿的军队全部叛变?
“好你个韩绮,本王还当你忠心耿耿!”
韩绮在马上笑嘻嘻地拱手道:“我韩绮,对今上忠心耿耿,对你这逆贼忠心个球?”
吕辛荣松开赵叶璧,挡在她身前,道:“不仅有京畿三军,还有天子剑令。吕毅,你没有想到天子剑令当真没有失传。”
禁军人数不敌,已被重重包围,全部控制住,只有一簇小队持刀护在吕毅身前。
两匹骏马踢踏而来。赵叶璧躲在吕辛荣身后打眼看去,竟然是尤焕和爹爹尹绪。
尤焕手捧着天子剑令,朗声道:“此为太\\祖传下的天子剑令,见令者如见天子,尔等为奸臣蒙蔽,太子殿下说了,此刻若弃暗投明,可保全家老小!”
禁军尚存者纷纷投降,大军压境,摄政王大势已去。
吕毅身边忠心为主的禁军小队围着他像坤宁宫中潜逃,展太后也拔腿跑起来,吕辛荣挥刀下令追击。
吕辛荣抽出袖箭,朝着奔逃的吕毅一发接一发射去。
坤宁空空门将合,有一箭破空而去,将要射中吕毅的心门。吕毅捞过展太后,钳制着她的双手,从后抱在怀里。
扑哧——
那箭正中展太后腹部,冷器入血肉,她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不可置信地拼尽全力回头看吕毅,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朱红的血从唇角滴落在吕毅的手上。
“你,好,狠,毒!”
吕毅唇轻轻擦过展太后的耳朵,将她抛下。
“对不住了,阿妍。”
坤宁宫宫门阉合。
吕毅落荒而逃。
尹绪以东宫之主的身份下令全城搜捕逆贼吕毅。
十六年后,尹绪再次成为了太子,而今圣上形如傀儡,他已是天下真正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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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叶璧的四肢百骸终于从危机中脱离,感觉全身无力,她摸出玉璧,上面被展太后的刀刃撞出裂缝。
她注意到吕辛荣的右手无力地垂下,心疼地捧起他的右手,用双手合拢他的手,道:“将军这手怎么了,可是骨头伤到了?”
吕辛荣将宽阔的刀插回刀鞘中,一把把赵叶璧狠狠地按在怀里,分明没有分开多久,却好似许久未曾相见,想念要把他淹没,揉着她的头发,呼吸着她身上香软的气息。
宫中百废待兴,陈旧破败的东宫只待重新修缮,尹绪暂时住在摄政王的府中,那是熘国最气派的一座府邸,待太子复位仪式之前,他还需要清理干净吕毅的留在京中的残党余孽。
首当其冲便是废了右相阮钧安。
赵叶璧觉得累极,被吕辛荣单手抱着送回了将军府。
兰素和碎雪到府中才发现马车被人调包,赵叶璧早不在上面了,两人自责万分,交集万分地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吕辛荣抱着赵叶璧回来。
赵叶璧看见她们两个哭得梨花带雨,心酸又好笑地伸出手去安抚,只是吕辛荣不肯放她下来。
吕辛荣冷着声音对兰素和碎雪吩咐道:“准备沐浴,我和夫人,要一同。”
“什么?”赵叶璧瞪大了圆眼看他,心道他刚激战一场,竟然是不累的,遂用手指戳戳他的胸膛,道,“将军不歇息一下?你的右手,要先请大夫。”
“我认为要先沐浴为好,我可以自己接上。”
兰素和碎雪相互对视,连声称是,转身下去准备沐浴的东西。
将军府中有极为宽阔的一方浴池,热水氤氲起白茫茫的雾气,水面漂浮着草药和玫瑰花瓣。
吕辛荣将赵叶璧抱着坐在浴池边上,用力接上自己的右臂。
赵叶璧只听骨头咯噔一声,再见吕辛荣的右手已能自如地活动,额上却不知是热的还是痛的,一片汗涔涔,却没听见他哼一声。
吕辛荣双手解开被刀刃隔得破碎的衣袍,水雾中,露出刀伤交错纵横的身体。
赵叶璧有些呼不上气,她看见将军精瘦的身体遍布功勋,衣袍从上身缓缓而下,落在脚背上,只剩一条衬裤。
她觉得很热。
吕辛荣伸手来,在空中一顿,又收回去。
“阿璧,可愿意?”
赵叶璧含羞点头,由他解开身上的衣衫。
作者有话要说:嗨,终于要开滴滴了
☆、56.滴滴
方池中热水熨烫着赵叶璧惊悸不安的心, 她的脸在水雾中羞红一片,热水盖住她的胸口,但若是吕辛荣向下, 便可看见她。
池水中放了止血的药材,汤色有些泛黄,吕辛荣浑身的伤口被热水一烫, 有些泛白,他微微挑动眉头。
赵叶璧伸出手放在他胸口, 轻柔地抚摸过一道新伤, 心疼从眼中漫溢出去,柔声道:“将军,很疼吧。”
吕辛荣握住她纤软的手指, 放到鼻尖下, 伴着药香与花香,柔滑得近乎无骨。
“我记得阿璧最初很怕我?”
水汽盈起,吕辛荣脸本就白,此刻因失血更是有些病态的苍白, 坚毅的轮廓被水汽照得柔和, 平素里冷艳卓绝的气质也变得温柔起来。
赵叶璧眼见自己的手指被吕辛荣含在唇舌中,一个激灵, 将手指急促地抽回来,向后缩去, 身子再没入水中一些, 淹到鼻子下面,只留下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吕辛荣大笑起来,笑得震动了伤口,又重声咳嗽起来。
赵叶璧闻声一急, 从水中浮出来,莹莹如玉的手臂胡乱地拨水,游到吕辛荣身边,小巧的手掌一下一下地轻轻抚摸吕辛荣的胸口。
“将军可有事?”
吕辛荣略一垂眸,便见她扬着小脸儿,眼里满是担忧之色,附身下去轻轻搂住她,只觉得浑身肌肤软嫩细腻,轻轻摩挲之下,爱不释手。
赵叶璧僵住,片刻不敢动,将军的手指像是燃了火,划过她皮肤的时候烧得极热,她好似一块羊脂融化散开。
“无妨。”
赵叶璧抿唇一笑,道:“阿璧现在也很怕。”
“阿璧怕什么?”吕辛荣讶然看她。
赵叶璧眨眨眼,颇为无辜地说:“怕将军吃掉我。”
她像一只无骨鱼,在水中游刃有余,从吕辛荣的怀中滑溜溜地溜出去,缩在方池一角,笑嘻嘻地看吕辛荣。
吕辛荣似是荒野枯草,被她璀璨的笑意点燃,瞬间火势纵横蔓延,止无可止。
赵叶璧拍起水花,狡黠地咯咯笑起来。
下一瞬,即被吕辛荣在水中打横抱抱起来,又被翻身压在水中。
赵叶璧全身浸润在温热的水中,慌乱间呼不上气,巨大的恐惧催使她手脚乱动,手臂环绕在吕辛荣的脖子上,指甲抠在他的皮肤上,划出浅浅的血痕。
窒息挣扎中渡来一口清气,赵叶璧牢牢抓住吕辛荣这棵救命稻草,她在水中同他起起伏伏,像一只飘摇的孤舟,承受风雨雷击。
骤然起,骤然落。
浴房外的兰素和碎雪听得面红耳赤,她们难以想象平素柔善端庄的夫人口中能逸出如此娇媚的声音,两人在门口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终于听得里面声响停了,眼观鼻鼻观心地端站着。
吕辛荣披着外衫,用柔软的外衫包裹着小小的赵叶璧,横着抱在怀里。赵叶璧不敢看兰素和碎雪,便被他安安实实地抱回屋去。
吹灭了红烛,衾被中,吕辛荣下巴抵在赵叶璧的头顶上,悄声问她:“还难受吗?”
赵叶璧委屈巴巴地哄着眼眶,声音糯糯地道:“将军好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