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小娇妻总是失忆(77)
他说完,向马车那边走去,晏映吐了吐小舌头,也转身跟上,紧随着他钻进车厢。
心里惦记着晏晚的事,这一路上她变得安静不少,谢九桢知道她还不放心,忽然开口:“你放心吧,周徊那边,我会派人去查的。”
晏映微怔,慢慢回过神来,谢九桢的话并没有给她多大安抚,反而让她心中不安更加放大了。
“先生说,如果姐夫真在外面养了外室,我阿姐怎么办?”
谢九桢神色不变:“这要看她的意思。”
晏映不说话了,她挑开窗格的帘子,看了看外面的风景,经风一吹,心思沉下不少。
第二日晏映起了个大早,吩咐府外准备好马车,她匆匆忙忙梳洗一番便要出去,走到前院时碰见了谢九桢,他不知是等在那里,还是刚巧路过。
晏映给他行礼,顾不上寒暄,想要赶快去周府,临要抬脚时,谢九桢叫住她:“需要我陪你去吗?”
他是当朝太傅,身份尊贵,她只是去看一看自己的姐姐,哪需要让他陪着,便随意挥了挥手:“不用不用,先生在府上安心养伤吧。”
说完,拎着裙子跑开了。
已经穿戴整齐,随时准备出府的谢九桢被抛在那里,孤零零地站了许久,鸣玉见状,走上前去,试探着问:“大人,不去周府了,接下来怎么安排?”
谢九桢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转身走进揽月轩,边走边整理袖口,脸色阴沉地可怕:“晏道仁在狱中可还安分?”
鸣玉听出他话音里的寒冷来,忍不住绷紧了神经,回道:“有跟魏王接触过几次,但一直没有喊冤,似乎是打算把这个黑锅背下了。”
谢九桢走到案边,铺开宣纸,一手抚着肩膀,一手执笔写字,闻言冷笑一声:“接下来就该赫连嵘去周旋了,最后肯定会保他们不死,晏家人最多判个流放,赫连嵘肯定许诺他们,等到时机成熟,还会让他们回来。”
鸣玉多有不解:“魏王不是跟太后联手了吗,为什么还要走这一步棋?”
“姚妙莲谁都不会相信,”谢九桢顿笔,宣纸上只写了一个字,是个漂亮的“映”字,笔走龙蛇,铁画银钩,他放下笔,看着那个字,唇角勾了勾,“赫连嵘也不会相信她。”
“既然貌合神离,又为什么站到同一条船上呢?”
只一个字似乎用了他所有力气,谢九桢抚着手臂坐下,向后仰靠,闭眼小憩:“都想把对方吞下,当然要凑近一些,才会张口。”
鸣玉似乎听懂了,他矮了矮身子,迟疑地看着座上之人:“那大人要等到晏氏的事尘埃落定了再上朝吗?”
谢九桢声音放轻许多,似乎已经半睡不醒:“该杀的人我已经杀了,现在是坐山观虎斗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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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美人气死了!
晏映绕了大半个洛都才到周府, 碧落将她从马车上扶下来,清月去门房传话,不久之后就有人将她们引入。去正厅的路上, 晏映四下打量一番,发现这府邸规规矩矩的,既不豪华奢靡也不简陋寒酸, 品味格调都不至于让人看笑话,周家选这一处, 是有些眼光的。
她来看晏晚, 自然要先见长辈。周家这一支如今只有周徊官位最高,供养着一家老小,他父亲去得早, 只剩母亲健在, 同辈里有四个兄弟,他是最小。
晏晚最开始嫁进来时,家中大小事轮不到她操持,过得轻松恣意, 后来周徊越来越有出息, 话语权也越来越大,俨然成为家中说一不二的顶梁柱, 周老夫人就将中馈交到晏晚手里。
那时候晏映经常听她阿姐对她倒苦水,周家四兄弟, 想要一碗水端平很难, 她常常夹在中间难做,只是虽然在发牢骚,可语气是轻松愉快的,晏映觉得她阿姐是乐在其中, 毕竟她从小就厉害,好管着别人,性格都随了爹娘的长处。
正想着,管家已经将她引到正厅,晏映跨过门槛,一眼就看到里面的软榻上端坐的妇人。妇人看起来五十上下,脸上都是皱纹,头面是打造的精致金器,戴着黑褐色底的牡丹抹额,身上的绫罗绸缎一看就价值不菲,这一身出来,足够压下京中大部分妇人了。
只是,洛都其实也没人穿成这样。
晏映见过她一面,这就是周老夫人,当初两府结亲时,她笑得平易近人,一见面就将自己胳膊上的玉镯子撸下来给她了,很是大方。
可今日瞧着,怎么感觉都不对。
“老夫人。”晏映眼观鼻鼻观心,并没表现得太过热络,微微屈身行了个晚辈礼,周老夫人早就看到她了,偏要等她行礼问好之后再开口。
“是晏家二姑娘吧,一眨眼都长这么大啦,”周老夫人扬起笑脸,热情地冲她招手,“快过来坐!”
她也没犹豫,在周老夫人的下首坐下,屁股刚沾上椅子,就有下人来上茶,闻味道是上好的碧螺春,这周府上上下下无一处不显露出财大气粗,晏映笑容可掬,开口却直奔主题:“我今日来,是看看我阿姐的,好久没见了,实在想她,不知阿姐现在在哪?”
周老夫人呵呵一笑:“前些日子府上事物繁忙,你阿姐累病了,徊儿体谅她辛苦,便让她在床上好好养着,这会儿正在风和斋,怕是还没起。”
晏映一听说阿姐病了,脸色变了变:“病了?病得严重吗?”
她说着已经起身,作势要往外走,周老夫人一点也不着急,眼中的神色似乎还在怪她小题大做。
“不是什么大病,就是累乏了,多休息休息就行,”她说着,伸出手,旁边的小丫头忙将她扶起来,“罢了罢了,你这么着急,老身这就带你过去看看。”
晏映怔了怔,换上笑脸:“老夫人不必起身,随便差个丫鬟带路,我自己去看看就好了。”
周老夫人已经先她一步出门,腿脚看着十分灵便,声音远远传来:“走吧!”
晏映皱了皱眉,抬脚跟上。
风和斋很快就到了,绕过回廊,晏映行下台阶,跟着周老夫人走了进去,刚一进门,她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
晏映心头一紧,直直越过周老夫人,将帘子撑开,就看到晏晚正靠在床头上,皱紧了眉头喝药。
“阿姐!”
晏晚一惊,手上抖了抖,抬头看过来,手上的药碗摔到地上,声音清脆,她面色苍白,眼中有震惊之色,似乎并不知道她今日会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晏映急忙上前,弯腰去拾地上的药碗,那碗碎了两瓣,好在里面的药都喝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一些药渣,她刚捡起来,就有个丫鬟抢上前来。
“交给奴婢吧,您别弄伤了手。”晏映回头一看,周老夫人也已经跟进来了。
晏映拿着手帕擦了擦手,把碗递给她,然后便坐到床边,晏晚还是有些愣神,只是看着她的眼眶微微泛红了。
晏映心头一紧,忙握住她的手:“阿姐,怎么了?你不知道我今天要来吗?老夫人说你生病了,可把我急死了,你现在怎么样,还不舒服吗?”
周老夫人紧跟着张口:“是看着二姑娘太开心了吧!”
晏映隐隐皱了皱眉,握着她的手多加了几分力气。
晏晚这才破涕为笑,她掩了掩眼角,点头道:“是太开心了,我都不知道你今天会来。”
“我让姐夫告诉你了,他没说吗?”晏映语气多了一丝不快,周老夫人却道:“徊儿公务繁忙,兴许是忘了。”
公务繁忙,会去画舫上寻欢作乐?晏映心头对周家越发不满,尤其讨厌周老夫人总是插话,她胸中横着一股气,艰难压下,凝神看着晏晚:“你还没说,怎么会病了呢。”
晏晚精神怏怏,唇瓣发白,她从来都是眉飞色舞的,一双飞燕眉凌厉张扬,此时却收起了所有锋芒,变得柔弱不堪。
都没有从前的色彩了。
晏晚顿了一下,才道:“是累着了,没事的,你别担心。”
“我一直在侯府里,都不知道,阿姐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还有爹娘知道吗?虽说嫁了人,可到底还是晏家的女儿,哪能一点消息都没有?”晏映拽着她的手数落她,明里是埋怨她阿姐,却是说给周老夫人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