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小娇妻总是失忆(102)
晏映脑子一片空白,她捂住嘴,下意识问:“是你的吧?”
太突然了,晏映完全没防备。
给谢九桢差点气笑了:“还能是谁的。”
晏映哪知道啊,她不是失忆了嘛,简直是从天而降的孩子,她一点实实在在的感觉都没有。
晏映懵懵地点点头:“我竟然……”
有孕了……
她觉得自己还是云英未嫁的姑娘呢,一觉醒来就嫁人了,然后还不等适应一两天,就被告知怀有身孕,晏映觉得自己人生过得像风一样快,走马观花似的,有没有可能某一天醒来,自己孩子都比她高了,绕着自己喊“母亲”?
晏映一激灵,被自己猜测吓到了。
谢九桢看出她的不安来,握紧了她的手:“怎么了,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晏映听出谢九桢话里的冷漠来,赶紧摇摇头:“不,哪有,我只是太高兴了!”
晏映机灵,怎么看不出来谢九桢其实对这个孩子并没有太大期待,这两日魏仓公每天都准时过来把脉,看来是她身子有问题,她当然不会觉得先生是讨厌她肚子里的孩子,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孩子或许威胁到了她的安危。
“还有就是,我有点恍惚,”晏映岔开话题,眯着眼睛,好像眼前都是迷雾一般,“我有点莫名其妙这孩子是怎么来的。”
她红着脸,扭头看谢九桢:“明明记忆里什么都没做过……夫君,你不觉得我有点亏吗?”
谢九桢挪开眼,声音微哑:“现在不行……”
晏映委屈巴巴地哼唧一声:“你看,多亏,那我不是还要等好几个月,明明都成亲了!”
谢九桢知道她在说什么,眉心隐隐皱了皱,眸光稍暗,他声音更低了,好像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如果你想……”
晏映抖了一下,极不好意思但仍旧厚着脸皮栽到他怀里。
魏济看了多日医书,打算以药膳的方式入手,先改善晏映的体质,当然,入口的东西绝对不能对腹中胎儿有害。
陈砚时还是被判了流刑,谢九桢从始至终都没有露面,本来应该是武状元的人戴着一身枷锁镣铐出京,无人相送,很是凄凉。
但晏映却知道谢九桢并不是放弃他了。
陈砚时离京的前一天,晏映见着许久不见的原随舟,谢九桢还在前院处理公务没有回来,原随舟大概是偷偷潜入府中,把晏映吓了一大跳。
暗夜中,借着昏黄灯火,晏映看到原随舟微红的眼圈,印象中,他从来都是不可一世的模样,不曾这么脆弱过。
“小师妹,我明天就要走了,其实没什么,我就是过来看你一眼,那天,先生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他语气小心翼翼的。
晏映摇了摇头:“没有,夫君对我很好,你不用担心,他很疼很疼我。”
原随舟的眼神有些黯然。
“那就好,”他抬头,“你保重!”
说完,转身要走。
“等一等!”
晏映叫住他,原随舟脊背一僵,脚步顿住。他潜意识里非常不想停下,他甚至想快点逃走,可是能多听一听她的声音的想法又让他不得不僵在那里。
晏映还是说了:“原师兄,谢谢你那天说的话,但是很对不起,我今生今世只心悦先生一个人,虽然他不像世人眼中那么好,但却是我心目中最好的夫君。”
原随舟背对着她,心像刀割一样疼,他想说,我只晚了那么一步啊,其实他更早的时候就喜欢她了不是吗?可是那时她是男儿身,他又怎么发现自己隐藏的内心。
终究还是错过了。
原随舟留下一句话:“没什么对不起的。”
是他喜欢她,她又有什么对不起的。
他消失在无边黑夜里,晏映有些惆怅,也不知下次再见面是什么时候,更不知道彼此又是什么样子了。
原随舟走后不久,揽月轩就被鸣玉敲开了门。
谢九桢正在灯下写着什么,听见声音眼皮都没抬。
鸣玉硬着头皮道:“原二郎来了又走了,只是跟夫人说了几句话。”
他其实很不愿意传这样的话,就怕主子一个不开心把气撒在他身上,可是他又不明白,主子为什么要让他放原二郎进来,侯府的卫禁都掌握在鸣玉手里,他不放任,累死原二郎也进不来。要他说,这样的苗头应该掐死在摇篮里,何必要给两人独处的机会试探呢?
“知道了,下去吧。”
鸣玉还在天人交战,谢九桢已经挥手让他下去了,鸣玉一下愣住:“主子您不好奇夫人都跟原二郎说什么了吗?”
他特地背得一字不差,等着主子问呢!
谢九桢似乎笑了笑:“可以猜到。”
鸣玉背后一凉,主子竟然笑了,他果真猜不透主子的想法。
他走到门边,刚要推门出去,却又被谢九桢叫住,这次,主子的声音变得沉敛许多。
“陈砚时的事,不要出差错。”
作者有话要说:我好像设置抽奖来着,有人中奖吗?
第59章 先生放弃了。
自从知道自己有孕后, 晏映一下子变得稳重好多,虽然那只是她自己这么觉得……
晨间飞鸟轻鸣,日光洒进屋内, 晏映听见窸窸窣窣衣料磨蹭的声音,昏沉地睁开眼偏头看去,发现谢九桢正背对着他整理衣襟。
她轻轻眨眼, 睫毛微微颤了颤,看着看着便有些不好意思, 印象中她好像从来没有服侍过夫君, 诺大的侯府也不用她管理,她每日在府中好吃懒做,要是在别的家族里, 这样的人早就被人淹死在唾沫星子里了。
晏映不得不感慨自己嫁了一个好夫家。
谢九桢虽然位高权重, 后宅却出奇得干净,更没那些恶心人的腌臜事。晏映正想着,谢九桢却不知什么时候发现她醒了,一边拉紧束腰一边走过来, 在床边的脚踏旁半蹲下身。
“今日下朝, 带你去个地方。”
晏映撑着身子,乌黑发亮的头发滑过肩头散落, 刚醒来,还带了着困倦和慵懒, 鼻音微重, 她“嗯”了一声,替他整了整衣襟:“去哪?”
谢九桢勾了勾唇,没回答,在她额角亲了亲。
晏映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脸上一热, 眼珠转了转,不再继续追问,转而问起晏归麟的事。
“也放到禁军里了,是个侍卫长,你要是想他,我可以找机会让你们见一面。”
“不用了,我知道他在哪当值就行,”晏映也不想仗着谢九桢去行这个方便,何况二弟刚刚入禁军,位子还没坐稳,此时去打搅他不太好,“他在军中生活过,豫州营的日子怎么也比京城煎熬,我不担心他。”
谢九桢听她这么说,便点点头,星沉一到栖月阁门口,他就戴上进贤冠离开了。
晏映就又躺下睡了个回笼觉,到了午时才醒,她梳洗过后去了望月阁,跟秋娘一起用了午膳。秋娘虽然疯癫,却并不完全痴傻,听说她肚子里怀了小宝宝,比她还紧张,直勾勾地盯着她肚子,半天挪不开眼。
“真好,真好……”秋娘总是重复这两个字。
晏映从望月阁出来,眉心紧锁,心头像是沉着一块巨石不上不下,莫名就觉得有些心慌。
其实每次看到秋娘时她都会这样,有时候话到嘴边了,又会被她咽回去,晏映有个疑问始终不解,但不知是害怕还因为什么,她一直埋在心里没说。
“夫人,大人在府外等着了。”
鸣玉的声音把晏映拉回现实,她猛地一抬头,就看到鸣玉躬身站着,想起清晨谢九桢临走时说得话,晏映“嗯”了一声,随他走出侯府。
星沉正在套马,谢九桢则站在马车边等着,他不知何时换了一身月白银丝长袍,有股脱离凡俗的超然,晏映把刚才的纠结都抛在脑后了,笑着走下石阶。
谢九桢扶她上马车。
“当初说要教你骑马,现在却不行了。”
晏映坐到车里,虽然不记得有这样的事,却浅浅笑道:“没关系,等孩子生下来,身子养好了,你再教我也不迟。”
晏映不着急,她最近阳光灿烂,每天开心得像朵花一样,就觉得这样的日子还长着呢,她不贪那一晌之欢。
谢九桢坐在她旁边,好像清楚她心里想什么。
“瘀血清除之前,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度失忆,魏仓公跟我说,让我保护好自己的脑袋,夫君,我觉得我的头像铁一样,磕磕碰碰那么多次,竟然还完好无损。”晏映不由得感慨,语气里多了几分自嘲,她自己笑自己,倒显得心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