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掉男主当皇帝(74)

作者:祝臣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虐恋情深 女强 相爱相杀 成长 关键字:主角:白锦,怀梁 ┃ 配角:怀玉,宋嗣音 ┃ 其它:文正之乱女主干掉男主当开国皇帝的故事 立意:讲述女性们如何在乱世中奋起反抗自己的命运……吗? 白锦锦此生只有一个愿望:娶到世仇北地王的小公子为王夫。他会是她最尊贵的那一个,她要找一百个“詹吉儿”伺候他,用牛奶给他洗脚。 点击展开

“怀玉是北方公主,怎能置大仇于不顾,勾留敌手?今日怀玉宁愿死于此处。”

她端坐着,眼泪却噙满了眼眶,说话间她伸手扯下一块裙角捏在手里,又将手指咬破,血书几字,却又气力不济写不下去,只得停下,递给离沙,一字一句地教给他,

“大津,送信,多谢。”

她紧皱的眉头逐渐松开,脸上的笑容又柔合些许;可离沙分明看见她眼睛里已经渐渐没了光彩,雾气蒙蒙,仿佛注视着遥远的地方,想起了一些极为明快的事情,因此脸上也逐渐露了笑容。

她再不说话。

后世书家记载,怀玉公主死时曾留下这样的话。

“只愿次兄,一身之力,得护北方生民,肃清寰宇,无使奸邪当道,残害生灵,如此,怀玉九泉之下,也当快慰。”

但我觉得不当对她做这样高孤的猜想。

她只是一个十九岁初为人妇的女孩,受了夫婿的蒙骗,决心离开他,又因她自己未曾知道的理由,葬身于漫天大雪之中,窗外火把犹然透过窗化作火影,在她脸上乱晃,离沙伸手要扯她的时候,她的身子却是渐渐凉了。

他低头看那封血书,是四个他半认得不认得的字。

容,洛,武,父。

第 62 章

宫内云雾缭绕,一如三清妙所。

“秦王有恙,今日议事停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见了岳方成,毕竟谁也不敢拦他,终究是前朝老臣。不是宫人奴才一句话就劝得回去的。

他拾级而上,但见四周云雾缭绕,有如仙山海岛,宫人们都各司其职,脚步轻轻落在后殿之中,沉香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

岳方成被这阵势吓了一跳:他知道这位王长子固爱求仙访道,但是在他继位秦王之后,虽然帝王术上还显青涩稚嫩,可也知励精图治,很少见他如此。

此刻容落斜倚在一张朱红大案旁边的小躺椅里,双目微闭。脸庞比往常时候更显清瘦三分,手中托着一只瓷碗,碗中汤药一口没动。

他脚下随意堆着两个蒲团,样式古朴,半新不旧的朱案上,小香炉里,香只烧了半截,还在缕缕冒着青烟,一股甜香细细的萦绕着。沉香在细瓷的碗边,化作有实体的青烟,缕缕围绕着,挥之不去,仿佛一张帘幕,将整个人遮挡身后。

“下去。”

岳方成的脚步声响起,他也依然没睁眼,只是倦了似地微微摆手,嘴角微微绷着,似乎不悦,眼神却遮挡在眼睫之下看不清楚,嗓子喑哑,仿佛发烧已经发了好些时候。

“殿下。”

岳方成开口道

“……岳相?”听出他的声音,容落蓦然睁开双眼,忙要起身,“我怠慢了。”

岳方成向前趋近两步,虚虚伸手挽住,“秦王还是安心静养。”

但容落到底还是站起身来,推开面前的香炉和药碗,以便他能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又命侍女赐了坐。

他踱到窗口,伸手将。满天乌云关在外面。天光昏暗,连带着他的身影也模糊不清。

窗外,寒溅溅的一天雨。

才吐了绿芽的白柳在风里细细晃荡着。刚刚出芽的新叶上铺着一层细细雨水。药碗里已经没有丝毫热气,香炉里的香烟也烧尽,在香灰的尽头,出现了几个月闪烁的小红点,接着很快寂灭下去。

岳方成听见容落叹息道,

“本要挣着命也起来的,身子却实在不中用,想着近日也无甚事,偷闲这一日料也无妨。”

他沉默了一会儿,打量着被水浸湿的白纸,和远处模糊不清的翠影殿的轮廓。

“岳相此来……可有什么要紧事吗?”

给他一提,岳方成才终于想起自己起来是有正事,“燕方传了消息。”

“哦?”容落无甚反应,仿佛这句话里没有任何一个字能激起他的兴趣,“这一战终究还是免不了了?”

他说的没错,就在数日之前,岳方成也抱着和他同样的想法。

但是他现在知道他们都错了。

那北方的新王走出了一步棋,远超于他们所有人的想象。

而直到如今,当他回忆起怀梁的模样的时候,却发现他的脸庞已经非常模糊了,只有自己的故友曾说过的那句,他和从前的北地王很像。才能够在他心里搅动起一幅模模糊糊的画面。

即使是这样的画面,也大半有都被他的长兄占据。他思考的间隙,年轻的秦王将手里的药碗放下,专心等他回话。

“回秦王……怀梁奏本,王后娘娘棺椁已在北地下葬,因路途遥远,不便抚送回京,向您请求恕罪。”

岳方成说完了这话,轻轻吐了口气。

“什么?”容落转过身来,正对着岳方成眼睛微微睁大,似是不敢相信,原本游离的眼神也重新投入到案子上那份帛书里。手中白玉拂尘轻轻敲在桌子上,发出铮然一响,在宁寂的斗室里格外清越,

“他还说些什么?”

她的眼神凝固了。似乎陷入沉沉的思考之中

岳方成伸手抚上那卷帛书,光滑的锦缎在他手中之间缓缓滑过,有着如同流水一般上好的质感,但是冰冷,带着窗外的雨气,

“只说北地素秉赤心,绝无反意。”

“感情不是他兄长毒害了我父王。”

这一回容落冷笑了,他的眼睛里黑沉沉,仿佛搅动着一场风暴,苍白的手指也在那卷帛书上逐渐收紧。

“这件事他们到底还是不肯认,上奏本章中,也依旧请秦王彻查此事。”

容落缓缓放下手中的拂尘,他坐直了,眼睛看岳方成,目光沉甸甸的,好像有重量。

“岳相,我以为这事早已水落石出。”

“臣也是这样以为。但他们就是不肯认。”为他的态度,岳方成有些奇怪。

“北地王脾气倒是倔的很。”在他的唇边,笑意逐渐加深,忽而又换成一种精妙又极为伤感的表情,眼神空茫,垂落在地面上,过了一阵才又抬起头来,

“可我总知你和我父王是生死的交情……这事我自会放在心上,一为恪尽孝道,二为您一腔忠忱,三也当是安抚北地新王。”

“臣知道,谢秦王。”

岳方成心中微微颤一下:他向来以为,作为不受宠的儿子,容落和他父亲之间是没有什么温情所在。他一年有大半年时间缠绵病榻,剩下的时间便用在道观,求仙访道。

平时他的故友所宠爱的,是天资聪颖,活泼可爱的小儿子。而容落,仿佛只是前朝的一抹幻影,或是除了自己之外,那段往日岁月唯一的映照。 容落站起来,满不在乎地伸手取下那碗放凉了的药汤,一饮而尽。

他背对岳方成站着,面前是亲手打开的窗子,而窗外面,是高大的翠影殿。虽不富丽堂皇,只一派简朴优雅,但终究是王家气象。

在这些巨大的建筑之间,他独自站着的身影分外萧疏。岳方成见过他和那位结发妻子,北地的怀玉在一起。

但是现在就连那位北方的小公主,也不再陪在他身边了。

他忽然仿佛想起了什么,吩咐引泉传侍从过来,语毕又沉默了半响,开口叫了一声。

“岳相?”。

“秦王。”

岳方成想到许许多多的事,不觉神思有些恍惚,这时听见他叫,抬头应了一声。

“若是燕方起兵,大约要多长可以平叛?”

容落漫不经心地问道。

岳方成心里稍稍转了一下,嘴角微微浮上一丝笑意。

“燕方新败,元气大伤,更兼独木难支,外无友盟,内无劲旅,即便是他全境皆反,想也无碍。”

“是么?我猜也是。”容落点了点头,似乎他此刻所说的东西,他心里都早有预料,因此也不甚惊讶。他只是微微对着桌面上一摆手,便立即有人明了他的意思过来撤下药碗。

桌上此刻已经完全清空,他将帛书全面铺开,重新一字一句地读起来。速度很慢,一字一句,仿佛要把这信刻进头脑里。

“有岳相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他读罢,仍将帛书合上,重新推至他面前。无预兆地调转了话题。

“您是父王腹心,为他决胜千里之外,如今我依然如此。”

他只低了头,道臣不胜荣幸之至。

“您同我父亲情同手足,与我而言,便是叔伯父辈,您不用如此客气,我有什么该做的,也请您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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