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刀二郎(8)
要吸食他人精气还说不好意思,舒怀、秦喻蝉皆暗骂了一声‘无耻’。
秦喻蝉低声道了声“起”,腰间长剑出鞘,剑光一闪,长剑穿过黑手直向本体刺去。
那黑气甫一接触剑尖,一下子散的无影无踪,下一刻又盘在二人身后,“不错,灵力确实充沛,不比刚刚那人差。如果将他的灵识精血全部吸收,我就可重见光明了!”
舒怀:“原来是真看不到……”
李恭道:“大王,这是蜀山的弟子,不好直接要了性命。”
那黑气冷哼一声,似是极为不屑,“走狗而已,有何不好!”
舒怀见那黑手弯弯绕绕又来锁秦喻蝉,一低身从李恭刀下抽身而出,身形未定已捉刀在手,向李恭右臂砍去,左手就来抓秦喻蝉,这一串动作在瞬间完成,那黑手还未触到秦喻蝉后背,舒怀已将秦喻蝉护在身后,又是一刀劈出。
弯刀周身萦绕着淡淡银光,舒怀唇角露出一点笑意,看着那黑手从刀痕处与本体分离,被舒怀刀风一吹瞬间飘散无踪。
那黑气和李恭同时“咦”了一声,似乎没有料到舒怀能够伤到他们。
“这小娃娃,身上灵气杂乱,能力却不低?!”那黑气似乎大为不解,绕着舒怀飘了半圈才重新停回原处,方才舒怀挥出的罡风灼烧得他残魂一颤。
李恭上下打量了几遍舒怀,突然目光留在她手里的弯刀上,似是不可思议,面现惶恐之色,道:“这是身见刀?!你是薄刀二郎?!”
舒怀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那黑气,道:“是新刻在诫碑上的薄刀二郎?”
李恭道:“我以为薄刀二郎是儿郎,原来竟是女郎!”想起从遇到的妖魔,只听他们说薄刀二郎如何诡计多端,却没注意薄刀二郎是男是女,也是魔界虽分性别,但“郎”一字男女皆可指称,并没有人间专指男儿的认知,所以大多数妖魔才会自动忽略薄刀二郎的性别。
魔界诫碑,顾名思义有告诫众妖魔刻在诫碑上的这些人不要惹、看到了躲远一点之意的碑文……至于为何告诫,听说在很久以前,前代魔君英乂喜欢上了一人间女子,但自古人魔不两立,魔君也不敢冒魔界之大不违与该女子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只能偷偷溜到凡间与那女子厮守,可因为女子所在之地妖魔横行,不断受到妖魔侵扰,外界也不知道魔君与该女子有情,许多妖魔就去纠缠女子家人。
那家人不胜其扰,后来魔君便在人魔边界的照临城上立了一块碑,将那女子的名字刻在上面,三令五申,说这女子有毁天灭地之能,劝各界同仁不可擅自招惹,以免有杀身之祸。
这就是诫碑的前身。
魔界第一人魔君突然那么重视一个凡人,让不明就里的人大为不解,后来有一段时间,有质疑女子能力的人悄悄去挑战,都被魔君设下的结界和阵法所杀,闯入结界的妖魔都被魔君暗中铲除。
这种方法果然给那人间女子带来一阵安宁,两人也顺利产下一子,不过也有说是一女,也有说是龙凤胎的,魔君大为得意,宣告魔界要将其子为下一代魔君。
后来魔界之人知晓他儿子乃是与凡人所生,极力反对,说魔君之血不可玷污,肮脏的凡人之血不能入主圣殿。
魔君英乂不顾各方势力反对,执意如此,还杀了一名带头试图逼宫的魔王以儆效尤。一时间,魔界也安静了一段时间。可是当时魔界众魔都对魔君此为异议颇多,逐渐离心。
终于,魔界几大王以魔君枉顾魔族血统与凡人沆瀣一气意图颠覆魔界,还为了凡人杀害魔族同胞为由扯旗叛乱。在魔君征讨叛乱者时,有一魔王带领一行狐妖掀了那女子的家,一家二十多口都惨死狐口,灵识被撕成碎片。
魔君知晓后,心性大乱被叛乱者打落山崖,不知所踪,后来叛乱者成了新的魔君就是现在木水,一直统治魔界至今。其实人间也不知这木水到底统治魔界多少年了,现在的统治者到底还是不是木水,毕竟这个魔王低调得很,几乎不现身人间 。
但是英乂设立的诫碑却留传了下来,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诫碑上的人名越来越多,当然上面写的不是现任魔君木水的心上人,而是人间颇有修为的修士,以告诫魔界众人若有遇到打不过就跑,打得过最好杀了,以免让他们杀害更多同仁。
所以,后来诫碑的意义就有点变味了,除了警示魔界那些不知生死的浪犊子,人间也会参考从魔界人口中传出来的诫碑上的人名来给人定等级……
对于诫碑的来历,李恭所知甚少。
那黑气突然冷笑道:“怕什么?诫碑地落入那杂种手里前,并没有薄刀二郎。那杂种手下能有什么高手?定然是个使刀的就刻上去,让手下看到撒丫子逃命保存实力 。”
李恭不置可否,如果那杂种真这么不中用,也不会一掌就把主人您打得魂飞魄散灵肉分离,只能以凡人精血灵识续命了……当然,这些话,他也只能在肚子里嘟囔嘟囔,不敢说出声来。
二人听那黑气一口一个杂种,简直不知所云,听他意思好像很质疑舒怀的实力。
李恭毕竟不忍见主人轻敌,还是委婉道:“山鬼阿萝就是她杀的……”
山鬼阿萝?是蜀山那只鬼吗?
黑气明显沉默了一会,不知道在想什么。
舒怀自觉山鬼阿萝来得太过莫名其妙,也被他们杀得莫名其妙,没想到一次探魔大会的历练经历竟然让她在魔界好好扬了一把名,并上了魔界的诫碑,想起探魔大会上比自己更厉害的修士,舒怀略有些汗颜,但她也懒得听他们主仆这种无聊的对话,与秦喻蝉交换了下眼神,二人心领神会,同时挥刀挺剑向那李恭而去。
这李恭看起来比那一团臭气一般的黑气强得多了。
可是,舒怀的意思是让秦喻蝉去对付那团不是很危险的黑气啊……她还以为二人心照不宣……
那黑气见自己似乎被忽视了,勃然大怒,向舒怀后脑猛地吐出一团黑球,却被秦喻蝉一记灵光打散。他这一举动,引起舒怀和秦喻蝉的注意,秦喻蝉提起剑,剑身灵光大炽,与李恭缠着黑气的长刀相交,发出叮铃当当的刺耳声响。
秦喻蝉年纪虽小,但剑术、灵力却毫不逊色与他同辈的师兄弟。缠着舒怀时,像个小孩子一样,但早好些日子舒怀便已领教过秦喻蝉高超的剑术和不亚于自己的灵力,但除了羡慕蜀山灵力充沛有助修行外还是羡慕。
秦喻蝉招招皆是杀着,剑法中夹杂着蓄满灵力的掌法,一时间竟将李恭逼得节节败退。
至于那团不成形黑气,你一打他就散,你一追他就跑,威胁不大,但……却让人极为头疼。秦喻蝉使剑的对付不了他,还是只能舒怀来。
舒怀追了那黑气半天,那黑气戒备她,全程龟缩,舒怀出了十几招只砍到他几下伸出的黑手,半点没伤到本体,不仅大为光火。
她唰得除下雪白的外衫,手一扬,白衫鼓满风劈头向飘在半空中的黑气盖去。
那黑气似是感觉到舒怀此行,人不知嘲笑道:“什么鬼的薄刀二郎,不过如此,你以为衣裳就能盖住我?”舒怀翻了个白眼给她,未等他话说完,身见刀如月光闪耀般朝外衫下的黑气劈砍了数十刀,毫不意外,黑气已经又跑到舒怀后背了,伸出一只黑手朝舒怀后脑穿去。
舒怀手一翻,身见刀脱手,捏着剑诀,控着身见刀左劈右砍竟然一时将黑气困在刀光中挪移不得,而双足一点腾空而起抓住被身见刀劈砍成一条条的外衫……其实,只剩下布条了。
第6章 避水
脚未落地,身见刀又收到手中,顺便小臂在刀刃上轻轻一划。
黑气笑道,“你要作甚?”
舒怀好整以暇地欺身而上,左手已经掏出朱砂笔,咬掉笔帽,刀尖一挑,将三条布条整整齐齐地挑飞到半空,左手朱砂笔在右臂伤口上满蘸鲜血,一挥手,笔走龙蛇,顷刻间一道锁灵符画就。她右手挺刀进攻,劈开黑气吐出的黑球和伸出的黑手,左手一刻不停,刷刷刷三道符箓画就。
血符比一般朱砂画就的符箓威力更胜,但因为人血所化,在施法时也需要耗费更多的灵力,所以除非万难,一般修习者并不会优先使用威力大但极损耗灵力的血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