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我让夏蝉等的消息,无非是我怕与清允所行之计,让堂姐心生不悦,介时不止未能让他们二人重修旧好,只怕还要闹到老太太那里去。”
“虽说那里有祖母在,我这不也是怕堂姐气急之下,会失了心智再惹得老太大动怒,以防万一罢了。”
秦太夫人摇摇头,瞪了他一眼:“那你也该与她说清楚了才是,夏蝉那丫头,那里晓得你这弯弯绕绕的心思。”
他又被秦太夫人责怪了一句,也不懊恼,只是笑着认错:“是,下回孙儿定说个清楚明白。”
“你既这般担心,可见你们的法子不甚稳妥,我也不问你是什么法子了,若是当真能让他们夫妻合好,什么法子都可使的,若是不能,再好的法子也不顶事。”
他连连点头,确是这个道理。
“好了,时候儿也不早了,你也不能一直呆在她房里头,予她的名声有损,晓得么,往后啊,行事要有分寸,如今你们都长大了,也该避闲了。”
秦太夫人说着,站起身来。
秦子钰出手扶着,只是原本还欣喜的心情却因着秦太夫人这句话,飘飘荡荡的往下跌去。
诚然,他们如今是长大了,应要守着男女大妨了,可若是如此,又叫他如何与她亲近。
他已失了十年的光阴,如果还敢轻易放手,若他们之间没有这十年的空档,兴许她早已嫁给了他,兴许他们也已经有个孩子会叫爹娘了。
一边想着,一边将人扶着踏出了房门。
秦太夫人站定步子,回头看了他一眼:“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吧,这里自有夏蝉会照顾。祖母也瞧出来了,你们如今确实不像孩时了,见你们好,祖母也放心了。”
秦子钰笑了笑,未答话,倒是一旁的夏蝉应了一声,冲着秦太夫人与秦子钰行了一礼。
他虽还不愿离去,只是秦太夫人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自不好再继续呆着,便看着夏蝉又吩咐了一句:“她适才吐了些,许是半夜会觉得不适起身,介时你喂她喝些水,多留神。”
他又说了些别的,夏蝉皆一一应了,直到他无话可说了,一旁的秦太夫人冲着他挑眉示意,他方冲着她一礼,大步的往对面自己的东厢房去了。
秦太夫人也叮嘱了一番,而后回了自己的屋子。
西厢房门口顿时清静了。
夏蝉返身入内,关好房门往床榻旁走去。
平素里,赵清允都不必她陪夜的,不过今夜,自是不同的。
到了床畔,赵清允不知何时已将被子又扯开了,露出里头的小衣,瞧得她不由微微红了脸。
自己不在,适才瞧着院子里也无他人,姑娘的衣裳是何人脱的,衣然不必多想,虽说二少爷与姑娘也算是青梅竹马,只是姑娘毕竟嫁过人了。
实则,夏蝉心里也有些替她觉得不值,毕竟姑娘这么好的人,却与秦子让连正经日子都未能过上一天,就做了寡妇,有时想想,太夫人她们也当真有些狠心呢。
她想着想着,长叹了口气,弯下腰身扯起被角想她盖好,毕竟二少爷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过,她哪里敢忘。
被沿上拉,她才发现赵清允的小衣散了,领口微微敞着,她似发现了什么。
“咦……”
作者:小钰钰帮着别人下套,结果自己还得了个大便宜!
第47章 意外
夏蝉的目光落在赵清允的颈项侧, 那里有一处微微泛红的小点,在她纯白小衣领口的映衬下, 显得十分扎眼。
她皱了皱眉, 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这瑞阳果然不比京城,都这个时节了, 居然还有蚊子。”
说罢话,她摇摇头, 伸手将赵清允的小衣领口掩好, 这才将被子往上拉了拉,而后掖严实了。
这一晚, 赵清允睡得很沉, 只是翌日起来, 却觉头痛欲裂。
有片刻功夫, 她的思绪一片空白,甚至都有些记不得自己是何人,直到夏蝉叫了她好几声, 她才缓缓转动眸子看向她。
“姑娘,你可算是醒了,可是有何处觉得不适?”
一大清早,秦太夫人便派了人过来打听她起身了没, 而后二少爷也亲自过来问了, 夏蝉皆是一一如实道了。
昨儿晚上,赵清允又扯过几回被子,还甚至嚷着热, 把小衣的领口又扯开了一回。
彼时,夏蝉觉着果真是自己想多了,那时的领子定也是姑娘自个儿扯开的,二少爷又怎会趁人之危呢。
可她不晓得的是,秦子钰就是个趁人之危的,不过是此事她不晓得,连着赵清允也不知晓罢了。
赵清允呆了片刻,总算缓过劲儿来,只是头还是隐隐抽痛着。
“姑娘,太夫人的人和二少爷稍早前都来过了,只是那时候您还睡得沉,便未叫醒您。”夏蝉也瞧着她身子不适,一边慢慢替她穿衣,一边说着。
待赵清允在夏蝉的服侍之下穿好衣裳,洗漱完毕后,秦子钰正好出现在门口。
“你起了?”
探头看见她正揉着额际向着门口走来,秦子钰提步迈过了门槛,将手里的东西搁在了小桌上。
“嘶,头疼死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在他对面坐了下手,语气之中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随意与娇俏味儿,看到他带来的东西,挑了挑眉,“白粥?”
夏蝉闻言看了一眼,见着果然是白粥,便端着铜盆出去了。
既然二少爷都准备好了,也省得她再跑一趟。
“你昨夜饮多了酒,自然头疼,我命人替你备了白粥,你且先喝一点,暖暖胃。”他说着,将东西往她的跟前推了几分。
昨夜他回去之后又细想了想,越想越觉着自己的法子不好,倒也不是说对秦子玥夫妻而言安排的不够好,而是将赵清允推出去不好。
此时见着她一副怏怏的模样,更加后悔了。
而赵清允只觉着自己到了此时还浑身都是酒味,胃里确实也不舒服,虽没什么胃口,见着他端来的白粥,也不想拂了他的好意,便捏着勺子勉强吃了起来。
一边吃,还不忘一边同他说话。
“昨夜,子玥姐姐可是醉了?”
她后来实在有些记不清了,也不晓得她到底有没有将秦子玥灌醉,不过想来是未能吧。
“我去的时候,堂姐清醒的很,倒是你,早已把自己喝得七晕八素了,后来还是我把你扛回来的。”他叹了口气,说着。
她略有些不好意思,想着自己明明是去帮忙的,如今看来,倒像是扯了他的后腿。
“那,你的法子可成了?”她小心翼翼地问着,生怕他回一句没成,那她岂不是要内疚死了。
“虽说你未将堂姐灌姐,但幸好我另有备项,到眼下也未有什么动静,想来事儿是成了吧。”他猜想着,而后望着她正色地又说了一句,“往后,不许饮烈酒了。”
她听着,咽下口中白粥,勺子在碗里搅了搅,看了他一眼,嘀咕了一句:“那酒还不是你准备的,现下倒来怪我。”
她哪里晓得这酒当真这么厉害,喝的时候是一丝都未察觉到,待到发觉时,已经醉了。
“我不是叮嘱过你,那酒有些烈,让你少饮些。”他说着说着,又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罢了,此事确也是我思虑不周,不应该拖你下水的。”
听了他这话,她又觉得是自己不好,未帮上忙还反过来怪她,实是显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
“这个,也确实怪不得你,要怪只能怪我自个儿酒量浅。”她说着,抿唇凑近他道,“后来可是又发生了什么,我只记着与子玥姐姐一道儿喝酒,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就不大记得了。”
他挑眉看着她微微有些发白的脸,想来是因着一夜宿醉,令她的气色差了许多,不免有些心疼,也越发的恼起自己来。
“不记得便罢了,左右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反正后来是我将你带回来交予夏蝉的,也没出什么事儿。”
她听了,徐徐点头,若有所思的眼神在他脸上扫了扫,少顷又埋下头去吃了几口白粥,就推开了。
秦子钰也知宿醉后第二日胃口会不大好,也就未逼她,只道她若吃好了,他们该去老太太处了,大伙儿都等着她呢。
她缓缓站起身,想着去老太太那儿倒是应当,只是为何大伙儿要等着她呢?
她问了,然他只是说等到了便晓得了,非要闹得神神秘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