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嫂难娶(5)

周氏道了声谢,往一旁春菀搬来的杌凳上坐了,而吴家姑娘却还站于原地,待她母后一转过身,她就规规矩矩地给秦太夫人行起礼来。

“春菱给太夫人请安。”

“好,快起来吧。”瞧见人家客气,太夫人自也不好失了礼数,忙□□菀拿了个荷包送予她,算作见面礼。

赵清允瞧那荷包的花色,料想里头装的只是寻常的银锞子。

秦太夫人送礼自有规矩,只凭荷包的花色便能分辨,她跟了她十来年,早将她的性子摸透了,看来,秦夫人的话,确实叫太夫人对这吴家母女不大欢喜的起来。

吴春菱接了荷包道了谢,趁着她抬头时,赵清允粗略扫了一眼,觉着吴家姑娘长得只可用尚可二字。

只因那眉眼太过狭长,笑起来时都叫人寻不着她的眼,此时浅笑着,尚还有留有一道缝儿,可这小小的一条缝,道是让她瞧出了些端倪。

她的目光竟是直勾勾地落在秦太夫人身侧的秦子钰身上,看来是神女有心啊。

“姑娘快请坐吧。”春菀见吴春菱站于老太太跟前迟迟不动弹,忍不住提醒了一声,连着一旁的周氏也有些坐不住了,探身拉了她一把。

吴春菱似如梦中惊醒,倏地红了双颊,也不知是因着窘迫,还是瞧着秦子钰瞧害羞了,扭扭捏捏地到了吴氏身边坐下。

然一双眸子还是收不住,时不时的便要往秦子钰身上瞟,瞟着瞟着,干脆落在他身上不挪开了。

赵清允在旁憋着笑,全然一副兴灾乐祸的模样。

她瞧这吴春菱是个难缠的,只怕秦子钰有得烦了,她就等着看好戏了。

周氏在旁东拉四扯的说着话,但毕竟是头一回打交道,往常并不走动,又能寻出多少话来,只说了三两句就说不下去了,一屋子人只得干坐着。

兴许是晓得女儿的心思,也兴许原本她们便是打得秦子钰的心思,说了几句后,周氏的目光也不由落在了秦子钰身上,顺道也瞧见了秦太夫人另一侧的赵清允,顿时愣住了。

吴氏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没读过什么书,也不知该如何形容赵清允的样貌,只笑道:

“太夫人身边这位姑娘,当真是漂亮,跟个天仙儿似的,我还是头一回见着这么漂亮的姑娘呢。”

她的话,惹得吴春菱也打量了她一眼,顿觉心中不是滋味。

她本就长得寻常,府里众人捧着她,才说她美貌,实则她心里清楚明白的很,而与眼前的赵清允一比,她更是被踩到了泥地里,当真叫她嫉妒的很。

秦太夫人笑笑:“我家清允自是天下最美的。对了,钰儿,你爹在我隔壁给清允辟了个院子,你且带她过去瞧瞧,若还少些什么,赶紧叫人添置了,去吧。”

赵清允听了,秀眉微蹙。

她正瞧热闹瞧得起劲儿呢,太夫人让她走也就罢了,缘何明知她与秦子钰不对付,还偏生叫他带自己过去,就算□□菀走一趟也好啊,免得她别扭。

可再转念一想,秦太夫人年纪虽大,心里头明亮着呢,连她都瞧出来吴春菱的心思了,她老人家又怎会不知呢,定也是瞧不得吴家母女,寻借口给秦子钰脱身呢。

她犹在愣神,秦子钰已起身应了,她只好缓缓起身,向着秦太夫人一礼,又向着秦家夫妇施礼后,才随着秦子钰往外走去。

然将将出了门口,只听得春菀在后头叫他们二人。

“二少爷,姑娘!”

第4章 打脸

赵清允不知他们才踏出门槛,春菀又有何事,不过还是同秦子钰一道儿驻步回身。

“春菀姐姐有何事?”

春菀笑眯眯地走到近前,瞧了二人一眼,福了福身:“太夫人悄悄地让我转告二少爷和姑娘,说你们可莫像孩提时那般再闹起来,不好看。”

她学着秦太夫人的模样腔调说出这句话时,赵清允先憋不住笑出了声来,惹得春菀也没熬住笑了。

须臾,赵清允止了笑意,瞟了身边之人一眼,笑道:“你家二少爷会如何我是不知,但我是定不会哭鼻子了,且还是哇哇大哭的那种,丢人。”

初听她这话没什么,可知晓前事的春菀当即便明白了,姑娘哪是在说自己啊,分明是在戏言二少爷。

幼时,有一回秦子钰抢了秦子让为赵清允制的纸鸢,她还未哭就被秦老爷撞见了,心想着自家母亲素来疼爱这个孤女,寻思着先下手为强将儿子打了一顿,也免得母亲动手。

不想这一下手下得重了些,将秦子钰真真打疼了,疼得他嗷嗷直叫唤,且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那情形如今想来,还是印象深刻。

那是秦子钰至今都不愿提起的糗事,不想这死丫头一回来就戳他的短处,气得他够呛,当即甩了脸,转身就走了。

赵清允冲着春菀使了个眼色,忙跟了上去。

院子就在隔壁,叫飞月轩,虽瞧着不大,但院中古树参天,楼台水榭样样不缺,一应摆设用具桩桩俱全,甚为周到。

至于丫头婆子,原在瑞阳的那几个都随她回来了,额外又给添了两个小丫头,叫她都有些担心她们会闲得头上长蘑菇。

秦子钰自打进了院后,便一直在正屋门外的抄手游廊下倚着廊柱站着,看着她将整个院子都走了遍,把新来的两个丫头又问了个仔细,而后一一吩咐着人将带回来的箱笼归整。

一番行事井然有秩,忙而不乱,可见其在祖母身边学了不少,俨然已成了个如她母亲一般的人儿。

赵清允忙至一段,转头对上了秦子钰打量她的目光,因着被她撞了个正着,似有些尴尬,清着嗓子转开了头去。

她唇角微扬笑了声,落落大方的打量起他来。

谁能想到,幼时那个明明比她大上四岁却与她一般高,长得又黑又瘦的秦子钰,恍眼变成了一个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的玉面郎君。

也怪道她在京郊时认不出他来,这俨然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了,她认得出来才有鬼呢。

“你还不走?”寻思着他一个大男人出现在自个儿的院里终是不妥,左右她这里也不缺什么了,便开口赶人。

“子钰哥哥!”然秦子钰还未答话,便听得一道娇俏的声音,二人撇头看去,竟是吴春菱。

她怎么来了?赵清允颦眉。

当真是阴魂不散,还跟到她的院里来了,竟丝毫未有身为客人该有的矜持。

“子钰哥哥。”吴春菱兴冲冲奔进院子,行至二人跟前,巴巴地望着秦子钰,却见他对自己视若无睹,只紧盯着对面的赵清允,不由拧起了秀眉。

然也只是须臾的光景,便又笑了起来,步子一转站于秦子钰身侧,看着赵清允开始自说自话起来。

“我听太夫人说了,这位姐姐便是借住府上的清允姐姐,太夫人、秦老爷和长公主当真是心善,这么多年来一直照顾着姐姐,将姐姐养得这般明艳动人,真真是费心了。”

赵清允听了她的话,不由笑了。

一旁夏蝉并几个丫头婆子虽听不真切,也不知赵清允在笑什么,只是见夏蝉笑了起来,她们也跟着笑了。

如此一来,倒是叫吴春菱不知所措了,虽不知他们因何事发笑,但直觉是自个儿说得话叫她们如此,不禁又羞又窘起来。

“你们,你们笑什么?”

赵清允听了她的话,好不容易才止了笑意,含笑道:

“吴小姐这话说得倒有趣,不知情的还当你是我长辈呢,若换着我娘或兄长说着才像,可惜我福薄,还是不劳吴小姐操这份闲心了。”

吴春菱想在秦子钰跟前显摆,她不反对,左右她想与秦子钰如何折腾,那是他们的事儿,她乐得在旁看戏。

只是她拿自己做戏,她是万万不能答应的,就算她借住于秦家又如何,她认得清自己的身份,然也不会因此自轻,更由不得旁人轻视。

饶是吴春菱再傻,亦听出了她话中的嘲讽之意,却又苦于抓不到她话中的错处,气得急了,伸了手指着赵清允的鼻子,看向秦子钰。

“子钰哥哥,你看她,一个外人还敢如此与外客说话,这岂不是掉了秦家的脸面,你快罚她。”

而秦子钰却只是挑了挑眉,看了眼赵清允,迈步转身,竟是站到了赵清允身侧。

“我娘可没替我生什么妹妹,这声哥哥你莫乱叫,凭白叫人笑话。若真要算起来,她幼时到是叫过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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