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公主(37)

转眼间,便手中挥剑挡下当头攻来的一道剑光。

“母后您进去。”司马清看到眼前百人齐齐拔剑,只有拓跋城一人挡着,这哪里挡得住。

闯祸分大事小事,这次却不能大事来喻,司马清嘴里哇了的一叫一声,闪身躲过进犯的剑尖,她这时才意识到简直把所有人拖入了危境。

但如不这样做,母后的名声只怕也保不住。

到时,更加难以收场。

索性拉着羊献容退入殿中,看到殿中那堆献礼,心中生出一计,赶紧将那些东西包作一包,匆匆忙忙出了殿门。

要说拓跋城不愧是先登营中首领,一个人守住了一座殿。

上来一个,便砍倒一个,一刀致命,没有花架子,全是杀招,干脆利落的不带一丝多余的动作。

第 31 章

杀一个巧合。

杀两个运气。

连杀十人,便是不可忽视的实力。

司马清隔着门缝看着那些欲登上台阶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刀切水果般的快速。

仰天叹息,大晋的皇宫内的军人,如此碌碌之辈,下次南阳王再犯焉能不败?

拓跋城身为先登营的首领,以一人之力便阻住这些人。

如果她能成为先登营一员,或许,今日母后就不会受此大辱。

而此时的殿外,早已不是她来时的干净整洁的永安之地。

一阵糟乱无比的脚步声过后,听到了羊仲武的叫骂声。

“皇后寝宫,何人在些撒野。”

又一阵青铜铁器的强强对撞后,听到了刘鹏耀武扬威的一声:“早知道司马越那小子没有安好心,这孙子,顶着司马的姓,专做坏事。”

一个时辰后,殿门的缝隙已挡不住外面源源不断,涌进来的血腥气味。

□□撞向殿门,震动着门板发出极大的声响,整个大殿仿佛要让人拆一般,在源源不断的冲击下,如寒风中颤栗的一片叶,惶惶不可终日。

皇后坐大铜镜前,看着镜中的抖动的殿门,斑驳的光影流转,而她全身紧紧的绷着,一块石雕像般的立在那里。

司马清站在她的身后,第一次近距离的感受着母亲身体上散发的恐惧,以及她脸上表现出的从容。

她在用最强大的毅力压制着心中的害怕,让她在司马清面前看起并不那么软弱。

司马清轻轻的在羊献容的肩头放下一只手,羊献容死死的捏着她手,镜中的她脸上的颤抖已经控制不住,抽搐着嘴角,只想在女儿的面前表现得镇定自若。

“清儿,没事,有娘在。”

司马清第一次听到羊献容不以一个皇后的身份,不在高高在上的告诉她,她有权力,她有地位,来维系和巩固她的脆弱的生命。

而只是以一个普通的母亲的坚持与对自己骨肉最深的感情,在向孩子做着温情的安慰。

她想到了那个濒临死亡的阿沁,对袁雄深切的注视,天下的母亲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她们对孩子的感情是一样的。

外面的人已死去过半时,殿门被推开,羊献容没有回头,只看着镜中映出的模糊影子。

司马清回头看着一团血影向自己慢慢的走来。

他的步伐坚定而沉重,每一步向前,身子摇一下,腿下便拉出一道长长的血痕,逆光的身影倔强的如外面的骄阳,周身闪着刺目的金色光晕。

如果天上有神仙,一定不会这么一身腥热的冲她走来。

如果地狱有妖魔,绝对不会在走近后,向她绽出一个欣慰的笑意。

他像一个守住了一座城的孤独王者,来看座里的那个傻姑娘。

当她奔向他,扑到他怀中时,先是呆子般的任她抱着,后来偷偷笑笑,直到突兀无比的推开她,眼神别扭的看着铜镜,那里面的他好丑陋。

“司马清,你没事吧。”刘鹏从拓跋城的身后蹿出来,占据了司马清的身前,脸上着急的看着。

拓跋城后退半步,剑铛的一声落地,身体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北宫里的禁军与刘将军的府兵发生了流血冲突。

禁军当场死亡六十七人。伤者数十人。

刘将军府兵重伤一人,轻伤数十人,无一人死。

在那个尚武的宫庭内,死亡意味着失去一切。

就如当初司马氏一族崛起时一样,当武力足够强大,所有旧有的,腐朽的,甬长的,繁杂的,都归为一个简单的结局。

活下来的,便赢得一切。

一个时辰后,永安殿前。

被鲜血染红的土地上已站上了传闻中监国的司马越。

他比司马清想像当中的要年轻许多。

不到三十岁,论辈分是皇后的侄子辈。

说了几句安慰的台面话,便命人把尸首抬走。

本想借此逼皇后退位,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司马清突然的搅局,将暗里潜藏的刘曜一下子揭到台面之上。

皇后身后站着的是拥有兵权的刘曜。

司马越不敢动她了,即使多少猜出两人的有私情,可是经此一战,才发现他手中的熊包一堆,根本不及刘曜手中久经杀场的死士勇兵。

永安殿再次安静下来时,已近黄昏,迟来的刘曜似乎刚刚才从宫外赶回一样,什么也不知道。

听了刘鹏一番复述后,目光沉沉的扫了一眼司马清。

司马清向羊献容身后躲了躲,心中直打鼓。

羊献容侧目道:“清儿不怕。”

司马清身上沾满了拓跋城的血,看着极为狼狈。

她别别扭扭的站在一旁,目光投射到台阶下方,不敢看刘曜。

刘曜欲言又止,看到羊献容向他望了两眼向他示意,于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北宫如此不安宁,以后永安殿,多派些人手就是。”

羊献容紧锁的眉头,“清儿受了伤。”

刘曜明白太医给的药,羊献容是不敢再用:“等会就送药过来。”

羊献容闻言淡淡看一眼殿前尸体,心中发紧,转身欲进殿内。

“皇后请留步。”身后刘曜道,“殿外已污,气味难闻,还是请皇后先到别苑先用膳。”

羊献容转身,向刘鹏点点头,领着司马清一同往别苑走去。

进了别苑,司马清吃了些饭食,便早早退了出来。

长廊里,见到一个宫女提着食盒往一片残旧宫殿走去,见以刘鹏与那宫女闲聊便停下听了听。

“送的什么?”

“拓跋大人的饭食。”

刘鹏揭开往里看了看:“蛋粥、清菜,怎么没有肉?”

宫女低头:“大人受了得伤,说是不能进肉,用些清淡的才好。”

刘鹏接了饭盒,挥手让宫女下去,自己打提着去找拓跋城。

司马清一路尾随,到了一处偏殿,这里原是宫中侍卫居所,现在拔给了他们做临时住处。

推门进去,刘鹏将食盒放在桌上,开嗓道:“阿城,我可对得住你吧,亲自给你送吃的。”

拓跋城坐到桌边,喝了一口白粥,侧目之时看到窗外一道阴影闪过,只当没有瞧见,不动声色的对刘鹏道:“少主,今日你为何会出现在北宫?我记得你应该替大将军在各营帐巡营的。”

刘鹏啧啧摇头:“别提了,有刘俭那个嫡子在,我去了还不是吃憋。跟你说庶出的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平时他不在还好,他一在,我是半点风光都不在了。最要命的连你都不在,万一打起来,我得吃亏。”

“那今日你便不吃亏吗?你也受了伤的。”拓跋城冷静的道。

刘鹏摆摆手斜倚桌上:“没事,不过我不明白,为何你会跟司马越的禁军冲突起来,要说真要打起来,也是羊仲武的事儿,他不是管着宫内禁军调度。”

“不过挂着车骑将军的虚名罢了。”拓跋城手不方便夹菜,便不再吃,只双眼看着门外,人影微动,他继续慢条斯理的说道:“他们是在借机生事,为的是让后宫的权力从皇后手上转到司马氏一族的手中。”

“司马越虽然跋扈,他不敢先行动手吧,何况我听人说,是司马清先拔剑砍人的。”

“你都这么说了,那让公主殿下来回答你为什么……”拓跋城冲门外喊一声,“进来吧。”

刘鹏坐于桌上,正跟拓跋城聊到正题,经他这一句,马上跃下桌面,一副要在佳人面前留下好印象的作派。

只是门口空空如也,半天未见一个人影。

“拓跋城,你不是受伤耳力出了问题吧。”刘鹏眼看得有些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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