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真的错了(52)
小徒弟连声答应,李即站在原地抱起双臂,认真的想,确实。谁都看得出来,皇上这两个多月来,变化太大。
从前那样冷酷不苟言笑的人,近来不仅爱笑,连对他们这些身边侍候的奴才们都和颜悦色了不少。这男女之间的情爱就那么大的魔力?
李即想不明白,当然他这辈子也没机会把这事想明白。
“......”被他放到案上,身后是堆叠起来的奏折,孟镜傻眼,挣扎要坐起身来,急道,“萧翊,这于礼不合。”
萧翊摁住她的肩膀,“别乱动。”
近来他对她实在宽容放纵得很,以至于她渐渐忘记了萧翊的身份,此时在她面前,又显露出帝王的几分强硬来。
她没敢乱动,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他。他挽了挽衣袖,然后在她的注视下蹲下身来,一手握住她的脚踝,一手脱去她的鞋袜。
她的双脚在雪水中泡得红肿,细腻的皮肤都起了层层的褶皱。脚丫子毫无遮挡地被他握在自己的手心里,用他手心的体温把她没有温度的脚包住。
温暖的感觉从脚上传来,她又是感动又是羞涩,竟不敢直视他的双眼,只是匆匆垂下眼眸,“你......你不必做这些事,哪有皇帝来做这些的......”
萧翊没理她,自顾自把她小巧的脚捧在手里,然后沉声斥责,“寒冬腊月,你没看看这是什么天?出门怎么就穿的这么单薄?你真是不知风寒的厉害。”
孟镜缩了缩脖子,近来萧翊越发的啰嗦了,有些像她的母亲。
“是早上起晚了,来不及换厚鞋,怎么知道这雪说下就下,还下的这样大。”她不敢把自己的腹诽说给他听,他自有一番策略来治她。
那知即便她不说,萧翊仍有法子寻着她的错处,借题发挥的技术十分高超,凑过来狠狠地吻住她的嘴唇,重含轻咬极尽摆弄。
她偏头缓了一口气,不满地看着他,“你怎么又来?”
萧翊义正严辞,“你错了,这是对你的惩罚。”
她把脖子一梗,字字句句都是对他这些天来的无赖行为的控诉,“你这是滥用私刑。”
“那么请问孟大人,滥用私刑,该当如何呢?”萧翊丝毫不恼,反而饶有趣味地附和她道。
“你是天子,我能如何。”她把头一偏,不看他。
萧翊笑眯眯地看着她,“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孟大人,你不能秉公执法该当何罪?”
孟镜从前万万没想到萧翊无耻起来会到这个地步,她也就破罐子破摔,说些梯子往下滚,“好呀,是我有罪,我这就出去做自我检举。”
她说着真的要起身,萧翊捏住她的肩膀,又重重地吻了她一通,直把她吻地七荤八素才肯罢休。
她捂着唇,瞪视着他,“无赖,你怎么又来?!”
萧翊含着委屈,“方才你自己承认自己错了,说好的你错了我‘惩罚’你,你想反悔?”
孟镜真想一巴掌抽死自己,“那是你自己说的,我没有答应,这不算。还有,你自己也承认了你自己怎么不说?”
萧翊唇角翘得老高,“对,你说的很对,既然这样你也惩罚‘我’吧。”
说着他把脸凑过去,闭上眼睛。孟镜气结,“你怎么......你怎么这么无赖。”
二人你来我往斗着的这一会儿,李即已经捧着大氅,招呼身后太监抬着生好的炭火候在殿外。
“皇上,炭火备好了。”李即说。
孟镜把他的头一推,萧翊也不逗她了,沉声应道,“进来。”
李即推开房门,就见孟镜坐在御案上,萧翊蹲在她的身前,手中拢着她的一双裸足。
见他瞅来,萧翊拿袖子将孟镜的脚裹住,睨了一眼李即,李即忙转开视线,招呼身后太监把火盆安置在案前。
这种时候李即还是很有眼力劲儿的,不待萧翊吩咐,已经遣退一众人等,自己也退出殿外,顺便把门关地严严实实。
孟镜把双脚放到炭盆上烤,萧翊顺手拿起案上的厚袜,翻来覆去地替她烤的暖暖和和,然后替她套在脚上。
他转身拿过鞋子,孟镜伸出手去,“你给我吧,我自己来。”
萧翊没管她,又替她穿好鞋子。看着他低着头,神情专注地帮她把裤腿扎紧,她终于忍不住说,“你这样被他们看了去,实在有损你的威名,我又不是没手没脚,不用你这样的。”
萧翊站起身来,一双星目深深凝望着她。良久,他着握住她的手,把她抱进自己的怀里,动容地说,“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他抱住她,缓缓地说,“还记得当初的约定吗,二月期满,你能给我答案了吗。”
孟镜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先前所说的约定是在说这个。
她觉得有些好笑,“你这个人,明明什么都做了,明明都是个不折不扣的无赖了,这个时候却又要装作君子。你为什么还要问我呢?”
答案不说,彼此都明白,可是萧翊偏偏要听到她亲口承认,“不一样,我也会猜疑。阿镜,别让我患得患失。”
孟镜听罢,竟不觉得他的固执有什么可笑了。
“好。”她抬起手来,慢慢地回抱住他,然后把头靠在他的怀里,轻轻地说,“除了君臣之情,我......也想试着更进一步,好么?”
她不想他患得患失,如果说他需要这要一颗定心丸,那么她愿意给他。
他顿时开心的像个孩子,咧嘴笑了起来,“阿镜,这是你说的,从今以后,你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这两个月里,她知道他那冷峻如冰的脸上也是可以有这样灿烂的表情的。他不是天生不会笑,也并不是不爱笑,他只是没有遇到那个能让他开怀而笑的人。
他这样的,从小长在深宫中,见识过世上最深的黑暗,后来被废后设计,流落民间,从天之骄子跌落尘埃,又见过这世间百态人情冷暖。
以至于,他不敢轻易表露自己的真心,也不敢轻易把真实的自己展露给别人。
她突然很庆幸,她能够见到这个最真实的他。
他紧扣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在她的耳畔低低地说,“我将同你,纠缠到底。”
第48章 同先皇有关?
李即的徒弟吉安亲自送她出宫,大雪纷纷而下,宫门口一侧的角落里,一辆马车停了多时。阿晋盯着风雪看着自家公子,他从马车里拿出一把伞,把伞撑开罩到长枫的头顶。
他不知道自家公子同孟大人生了什么嫌隙。往日里公子总会吩咐他把马车停在宫门口最显眼的地方,让孟大人出来一眼看到。如今却让他停在这小小的角落里。
孟大人那边也是奇怪,每回总比自家公子晚出来半个时辰,赶车的也不是往常跟在她身边的小厮,而是宫中的宫人。
“公子,进去吧。”冰天雪地的,阿晋终于忍不住劝道,“您每日等在这里,同孟大人又说不上一句话有什么用?”
“你说,两个全然不同的人,怎么会走到一起。”厚雪上的车辙慢慢被新落下的雪花覆盖,长枫没有回答,而是略微迷茫地问。
话问的奇怪,他近来整个人都很奇怪,阿晋不知道从何回答,沉默了一会儿,阿晋说,“或许正是因为不同,才会互相吸引。有时候缘分这种事,谁又说的准呢?”
确实,缘分这事是说不准。长枫抬眸,看着天上簌簌落下的雪花,轻如羽毛的一片落到他的眼睫上,随后缓缓化开,消失地了无声息。
阿晋听到他轻声一笑,笑里头带了些许嘲讽,不知道在嘲讽自己,还是嘲讽这毫无道理的缘分。
雪纷纷落下,李即打着拂尘推开御书房的店门,毕恭毕敬地将东西呈上——那是一封密信,来自被萧翊秘密派到阆州的影卫长十一。
萧翊将信拆开,深沉的眉眼从信上扫过,随及他勾了勾唇角,“朕的二哥,朕倒要看看你怎么将朕赶出京都。”
他随手将那信扔入火盆之中,火舌舔舐上来,映在他深沉似海的眼中。
“对了。”李即想起一回事来,“皇上派去追查端王谋反案的影卫回来了,似乎有了些许眉目,要传唤么?”
萧翊抬眸,皱眉斥道,“你怎么不早说?”
密信同影卫一前一后入宫,李即自作主张让影卫先等着,把密信先呈了上来。
李即把身子一躬,暗道密信怕要更紧急一些,皇上对孟大人宠的有些肆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