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灵桑坐直了身子,说:“大哥你别拿我开玩笑了,还公主殿下,我都掉鸡皮疙瘩了。”
“三妹最近过得可安稳?”冷俢面无表情的看着榻上的人,冷声道。
秦灵桑扬了扬手示意他们坐,邱玥给他们倒了茶。
“二哥觉得我过得安稳吗?”
冷俢扯扯嘴角,似笑非笑的样子:“呵!”
“让我们来这里,有事情?”莫锦阳问道。
秦灵桑穿上鞋子,慢慢的走到了桌旁,坐了下来。邱玥给她倒了一杯茶,然后退出了房间,出去后把门合上了,守在了门外。
秦灵桑不跟他们废话,说:“我需要一位丞相。”
“冷俢。”莫锦阳说。
秦灵桑笑了笑:“还是大哥懂我。”
“我没死。”冷俢看着他们俩个,你一言我一语的,非常不爽。
“二哥同意吗?”秦灵桑看着冷俢,目光灼灼。
冷俢也直直的看着她,“呵”了一声:“不同意。”
“为什么呀?”
“一群老妖怪。你看得下去,我可看不下去。”冷俢说,“看多了,晚上会做噩梦的。”
莫锦阳抿了一口茶,说:“我同意。”
“大哥!”冷俢不悦地皱着眉。
秦灵桑一下子站了起来,身体晃了晃,险些摔倒:“大哥,你太好了!”
莫锦阳眉头微蹙,伸手拉她坐下,沉声道:“你慢些,小心摔倒。”
“大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冷俢问道。
莫锦阳挑了一下眉,说:“她小,听她的。”
冷俢一脸不耐,淡淡地瞥了一眼秦灵桑:“让我来也不是不可以。”
秦灵桑“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我都来了,大哥也要来。”
秦灵桑摇摇头,说:“不可以。”
莫锦阳看了她一眼,眼帘微微垂下,没有说话。
“大哥要待在山庄里,不能来。”秦灵桑笑着说。
冷俢看着她,说:“理由不充分。”
“大哥要带兵。”
莫锦阳重重地把杯子放到了桌子上,眉头紧锁:“你想创私兵,要造反?”
“没呀。”秦灵桑看着自己手上的杯子,眉眼舒展,“不是造反,是正当继位。”
冷俢笑了:“我是关键?”
“是的。”
莫锦阳重新端起杯子,问:“我为什么一定要待在山庄里?”
“关山要道,除了十丈峡,只有关山口可以通向易北。”秦灵桑说,“关山口鲜有人知,逍遥山庄就在关山口。”
“密真。”
“是啊,密真。”
“你有没有把握?” 冷修问。
“九成。”
“这么急吗?”莫锦阳抬眸,定定的看着秦灵桑。
秦灵桑嘴角微勾,“不是我急,是他们急了。”
“我现在的处境是前有虎,后有狼。腹背受敌,我岂能坐以待毙?”秦灵桑说。
莫锦阳轻轻地点点头,同意了。
问:“要培养多少兵力?”
秦灵桑低头看着茶杯里,水的上面漂着一片不慎随水进来的茶叶。她轻轻地一吹,茶叶打了几个圈,静静地靠在了杯壁边。
“敌方大概有十万精兵。我们山庄里的人有一千多,他们可以成为亲卫。我还要三万精兵,一万骑兵。”
冷修听了后,说:“四万。你买菜呢?”
秦灵桑瞥了冷修一眼,淡淡地说道:“我手里有一万禁军,半年前只有两千。”
莫锦阳放下了喝了一半的茶杯,沉声道:“给我两年半的时间,用来招兵养兵。”
“好。”
冷修冷冷地盯着莫锦阳:“两年半?你是神吗?”
“足够了。”
冷修的目光停留在莫锦阳的身上,没再说话。
秦灵桑嘴角挂着笑,说:“当丞相可以携带家属。”
“我是不会带她来趟这趟浑水的。”
“这里更安全。”秦灵桑顿了一下,“到那时,逍遥山庄肯定没京都安全。”
“我同意了。”
秦灵桑惬意地眯了眯眼睛,舒了一口气:“后面我来安排,等着影一去找你们。”
“阿九,别硬来。”莫锦阳说,“不行的话,就收手。”
冷修赞同的点点头:“十万,可不是开玩笑的。”
秦灵桑笑了笑,没说话。
“阿姐。”声音从门外响起,“我是,临渊。”
“进。”
门被人推开,发出了轻微的声响。而后门又被合上,秦临渊的脚步声响起。
秦临渊来到秦灵桑的面前,作揖行礼。
同时,莫锦阳和冷修起身向秦临渊行礼。
秦临渊向他们点头示意。
“坐吧。”
秦临渊依言坐下,同时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莫锦阳和冷修。
“莫大人。”秦临渊看着莫锦阳,喊道。
莫锦阳挑了一下眉毛,眼角微弯:“皇子抬举草民了,只是皇子怎么知道草民是谁?”
“莫大人比较气质温和。”
秦临渊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秦灵桑,然后转头看向莫锦阳:“莫大人……”
莫锦阳用手指轻轻地敲了一下桌子,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秦临渊微微皱眉,瞥了一眼冷修。
“行,大哥,三妹,我就先行告辞了。”冷修面无表情的站起身,理了理衣袖。
“过些日子,你把浅浅送进宫里来,安炎正好缺一个伴读。”
“嗯。”
作者有话要说:秦临渊要离开了,有些小伤感。
第六章
冷修离开了房间,房间里静悄悄的,可以听到人呼吸的声音。
“多久了?”莫锦阳淡淡的问道。
闻言,秦临渊有些呆愣,没反应过来。
秦灵桑轻轻地笑出了声,慢缓缓地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停下。
她抬手,轻巧地拨弄着窗前花盆里檀芷树的枝叶,一下一下的,不紧不慢,“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都瞒不了大哥。大概是在我回来之后,没过几天。”
莫锦阳的手搭在桌子边上,手指有些僵:“阿九,严重么?”
秦灵桑不觉有些好笑,说:“不严重的话,大哥看到的就不是这样的我了。”
搭在桌边的手慢慢聚拢,握成了一个拳头,指关节处泛着惨白。
秦临渊看着秦灵桑那单薄的身影,不自知的眉头微皱,嘴巴微张:“疼,会很疼,在夜里。阿姐疼得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
“给我看看你吃的药。”声音低沉又沙哑,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秦灵桑走到梳妆台边,打开储物盒的手很白,近乎透明的白。
她从储物盒的最底下的暗层里,取出了药。
莫锦阳接过药瓶,打开白玉瓶的瓶塞,嗅了嗅。眸子微微亮:“途沽树汁。”
“嗯。但是这个药只可以暂时压制,不可以解毒。”秦临渊声音微沉的说道,说着说着,他的眼角微微收敛,眼中闪着毫不遮掩的恨意。
莫锦阳把药瓶子盖好,还给了秦灵桑。
莫锦阳点点头,说:“是好药,但不全对。”
“莫大人能解了这毒?”
闻言,莫锦阳没摇头也没点头,只是看着秦灵桑,说:“阿九,我给你诊一下脉。”
秦灵桑伸手,将手臂伸到了他的眼前。她的手臂很白,很细腻,皮肤上连汗毛都几乎没有。
莫锦阳轻轻地移开视线,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然后将自己手搭上了她的手腕。
比看到的更细腻,更柔软。
没多久,莫锦阳收了手,手快速的收回了袖子里,袖子被带得抖了抖。
秦灵桑嘴角微勾,原本上扬的眼角更加上挑了一点,说话的语气淡淡的,仿佛事不关己:“大哥,太疼了,太折磨人。”
莫锦阳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表情,太快,就连秦灵桑都没来得及看清。而后,就见他的手向上抬起一个极小的高度,僵在那里许久,最后无力地垂了下去,衣袖摆出了一个极小的弧度。
他脸部轻动,扯出一抹看似十分自然的微笑:“等我些许时候,等解药吃了,就不疼了。”
秦临渊显然比秦灵桑更兴奋,整个人都焕发着光芒:“那就有劳莫大人了!”
莫锦阳笑了笑,像春日里的一团暖阳。
秦灵桑伸手敲了一下秦临渊的头,说:“叫大哥。”
“嗯?”秦临渊笑的有些不自然,叫了声,“大哥。”
终究是没忍住,莫锦阳抬手摸了摸秦灵桑的头,就像以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