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为何笑成那样+番外(43)
陆岑绕到书架假装品鉴起金石来,余光则扫向上官瑜。
见她在书架上翻找了本游记,就坐在书案后看了起来。
陆岑将怀中事先准备好的迷香点燃,放在摆物架上,又用帕子捂住口鼻,悄悄移到摆物架的另一端。
不一会儿,上官瑜就趴在书案上昏睡了起来。
陆岑将迷香吹灭,翻找起来。
这样重要的物件,绝对不可能藏在显处。
必藏在机要之地。
好在陆岑平日里除了读些圣贤书,于机要奇甲之术也颇有造诣。
他先在书案的柜屉里敲敲打打,未见异常。木质地板上陆岑也屏息竖耳来回走动,也未见有异。
按理来说作为信物,稷王需要在写完信后拿出来用,所以最有可能是书案周围。
陆岑翻找之余忽然看见那幅画轴底部有些许微不可见的污渍。
陆岑握着那污渍处抬起画轴,果然见后面有暗格,想来那污渍是稷王时常用手握着卷轴沾染上的汗渍。
暗格之中有个匣子,但上了锁。
他用怀中带来的铁丝试了试,此锁精巧,他于撬锁之道并不精通,并没有打开这个匣子。
难道真的要冒险拿着这个匣子离开么?可他并不确定这个匣子里有没有他要找的东西,万一拿错了,打草惊蛇该怎么办?
魏侯府内。
稷王今日来此本就是借着归宁一事来找魏侯商谈。
“殿下的意思是说您没有向慎王的饭菜里投毒?”
“没有啊,自上次岳丈您让本王稍安勿躁后,我就没敢动手。正是因为此事本王心中疑惑才找了托辞来与岳丈大人商议。”
魏侯此时脸色凝重。他本以为此事是稷王所做。虽然之前告诉过他不要轻举妄动,可他不听劝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此事竟然不是他,那会是谁呢?
毕竟那大理寺是皇帝的地盘,旁人的手很难伸进去。他们埋在那里的线人因为看守森严也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此事老臣也拿不准。或许是慎王之前处理贪污案得罪的人,但旁人想把手插进大理寺的天牢并不容易。也或许是陛下想无声无息地了结此事也未可知,但老臣总觉得陛下之所以还迟迟不结案就是不想失了对殿下的牵制,按理来说也不该是他……”
魏侯这番话自说自驳,说了像没说一般引得稷王又急躁起来。
“我那二皇兄如今状况如何,岳丈这边可有消息。”
“没有。陛下将消息封锁的极严,臣这边也没打探到。”
稷王心中的不安油然而生,他又起身在房里踱了起来。
“殿下,大人,有殿下府里的一个侍卫求见。”
“传进来。”
陆岑此刻犹豫起来。
可眼见时间流逝,拖的越久就越危险。
匣子内的物件如此重要,这钥匙稷王亲自保管的可能性极大。
稷王不可能整日戴在身上,至于这钥匙藏在何处并不一定。但书房里也不是没有可能。
陆岑估摸着已经有了一刻钟的时间了,要再拖久了书房外的侍卫必定起疑。
陆岑权衡之下决定再找一刻钟,若是找不到钥匙就想办法把这匣子带出去。
听说这稷王发怒时经常摔打房内器物。那些花瓶香炉里应是不能了。
陆岑又再书房里绕了一圈,再无发现。
难道钥匙没有藏在书房吗?
眼见时间愈来愈紧,陆岑死心决定直接将匣子带走。
他将匣子拿了出来,将画轴归回原位,正在此时,画轴无意间与墙壁撞了一下。
陆岑听出了异常。
他忙端详起那轴木。
是空心的。
果然不一会儿陆岑就在轴木里掏出了钥匙,迅速将匣子打开。
身契和玉佩都在其中。
他藏入怀中,继续翻看,看看还能不能找到稷王其他的秘密。
有一些信件公文。还有账册。账册他并不能看懂。信件似拆开后又重新用蜡封上了,他不敢拆开。只敢翻看了一下信封上的字迹。可并没有署名,倒是一个信封上秀气的女人字体吸引了他的注意。是一手极好的簪花小楷,且笔锋与东晋的卫夫人极像。他将这封信一齐放入怀中。
陆岑再不敢耽搁,将怀中顾舒容事先为他准备好的假玉佩放了进去。
这假玉佩只是顾舒容利用上官珩宫里的人脉,从之前伺候过季美人的宫女的口中套出来的话做了一个相像的,但只要仔细看,就能辨别出真假的区别。
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这书信之中少了一张身契并不惹人眼,但若失少了玉佩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整理好后将上官瑜叫了起来。
“瑜儿,瑜儿。”
“嗯?阿岑我怎么睡过去了。”
上官瑜迷迷蒙蒙地睁开眼。定是这本书太无聊了,她这二皇兄的书架上没一本好看的。
“是不是困了?困了咱们就回家。改日再来拜访。”
他说回家啊。
他在说咱们。
上官瑜一时欣喜地不行,点了点头。
“什么?你说驸马也进去了?”
“你们怎么守的门!没用的东西!”
稷王当头骂了那侍卫两句,就急匆匆地赶回府去。
这昭宁也就罢了,这陆岑可是从前与顾舒容有过旧情的!
混蛋!定是替顾舒容来找证据的!竟敢利用他的亲妹妹,这陆岑再留不得!瑜儿那丫头也是个蠢的,早晚要被她害死!
此刻陆岑已经与上官瑜坐在马车里赶回公主府。
“瑜儿,这里离宣墨堂近,我上次在那儿定了套笔,我去取来,你先回府睡吧。”
“嗯?你叫下人去取就是了。”
上官瑜此时还有些迷魂犯困。
“我亲自去一趟吧。若是做的不好,要让他们重做。下人看不懂这些东西。”
“嗯。那你早去早回。我……在家等你。”
陆岑避开了她坦诚炽烈的目光。
对不起,瑜儿。
陆岑下了马车,就骑上了事先准备好的马。
往京郊赶去。
因为酒楼太过人多眼杂,他们又数次在那里碰面。于是这次他们将碰面地点改在了人丁稀少的望京山。
“公主和驸马呢?”
“回殿下,他们方才就走了。”
稷王怒不可遏,狠踹了回话人一脚。
“去找!把他们给本王押回来!”
他赶忙冲进书房,打开暗格。
果然那张身契不见了,玉佩也被换了,还少了一封信。
“来人!来人!”
稷王此刻怒火冲天。
有侍卫赶了进来,躬身等候吩咐。
“加派人手!务必找到驸马陆岑!找到之后就地格杀!将他手上的身契和玉佩给本王带回来!若找不回来,你们就提头来见!”
再不能留着陆岑。此人竟这般聪慧,那么隐秘的地方都被他找到,竟然还对顾舒容念念不忘。更要紧的是瑜儿对他言听计从。
这无异于身边有一颗**,留着他后患无穷。
顾舒容在望京山上等的有些着急。
“林肃,你别陪我在这儿耗着了。时间紧迫,你现在到宫中去联络,想办法找到当日那位验毒的太医,将线索告诉他,贿赂或着胁迫他,让他想办法去找陛下重新验尸。”
“王妃,还是等送您安全回府了,属下再去。此事太过凶险,您还怀着孩子……”
“林肃,快去吧。耽误不得了。至今阿珩在宫中的消息也透不出来,我实在是担心。不能再耽搁了,一会儿陆岑的证据一送来,我就找人想办法呈给陛下,咱们分头行动会快一些!已经耽误这么多天了,现在每浪费一秒,阿珩就多一分危险!”
顾舒容见林肃迟迟不动,不禁着急起来。
“快去啊!”
林肃怕她太过焦急激动伤了胎儿,只得下了山办事去了。
终于,顾舒容看见了匆忙向山上赶来的陆岑。
她也顾不得身子什么了,急急地往山下跑去,却是脚下跌了一跤。
肚子有些疼,可顾舒容也顾不上。
尽力起身。
陆岑见此,赶忙跑过去扶起了她。
顾舒容抓紧他的手腕,一脸焦急。
“如何啊?陆岑?”
“娘娘放心。”
她竟急成这样,她是多牵挂上官珩。
顾舒容这才顺着他的力道站起了身子。
陆岑将怀中的身契、玉佩和书信交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