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为何笑成那样+番外(28)
尹陶?顾舒容觉得平日里这人很少往她跟前凑,以至于印象颇浅。她唯一显眼的就是她是王府里唯一一个育有子嗣的人,乃是皇孙砚儿的生母,但奈何出身太过贫寒,如今也一直在侍妾的位份上。但想来,上官珩肯让她留孩子,必是有着过人之处的。
“请进来吧。”
“娘娘,妾给娘娘请安。”
尹陶一进来就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她脸色苍白,似在病中。
“妹妹,不必多礼。来人,赐座。”
“听说娘娘……咳咳……感了风寒,现下可好些了?”
“多谢妹妹关心,已好得差不多了。”
“诶,那就好。娘娘福泽深厚,想是神灵……”
这尹陶的话还没说完就觉得喉中涩痒,捂着帕子抑着咳嗽,一张苍白的脸憋的通红。
好一会儿子,才缓过气来。
她忙跪下来请罪,“娘娘恕罪。今日贱妾实是有要事,所以才拖着病体到娘娘这里,不想竟冲撞了娘娘,是妾的罪过。”
“妹妹言重了。怎会冲撞?可找郎中瞧了?”
“唉,蒙娘娘挂念。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不打紧的。妾从小就肺虚,这些日子咳疾倒是重了些。”
“妹妹,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那尹陶听罢跪了下来。
“娘娘。妾想求娘娘一件事。妾……妾想要娘娘要了砚儿。”
顾舒容倒是陡然一惊。
“这是为何?”
“不瞒娘娘说。妾是个福薄之人,身份低贱,蒙殿下可怜,才得了砚儿这个孩子。可奴到底是粗鄙之人,地位低微,不能抚养砚儿在旁。所以,砚儿一直是养在前院的。”
“可殿下毕竟要忙于公务……妾想让他有个嫡母照料着,将来也有个依靠。”
“他是府中唯一的皇孙,怎会没有依靠?”
顾舒容这话刚一说完,尹陶竟磕起头来,声泪俱下。
“娘娘……妾求娘娘了……贱妾这一辈子也就这儿点子心愿了……妾一定……咳咳……让砚儿好好孝敬您……求求您了……若娘娘日后生下嫡子,只保砚儿平安就可,他也绝不会和嫡子去争的……若娘娘肯收了砚儿,贱妾保证再不见他……从此,他就是娘娘的儿子……”
顾舒容有些恻隐,忙起身去扶她,“怎么了?你今日这是怎么了?可是遇到了什么事?你若说出来,我和殿下会为你做主的。”
可尹陶并不肯起来,“娘娘……这些日子贱妾看在眼里,知道您是菩萨心肠,所以贱妾想着若是有朝一日贱妾有个好歹,就留砚儿一人在这世间……妾闭不上眼睛……”
“好了好了。你先起来,这件事晚上我同殿下商量一下再告诉你可行?”
顾舒容十分可怜尹陶,她无非是想让自己的儿子有些依仗,只是为何会现在来说……这样顾舒容不敢随意答应她。况且……她也没养过孩子啊……还是晚上问问上官珩再说吧。
尹陶这才叩恩拜谢,站了起来。
晚间,月明星稀。
稷王颓然地坐在地上,地上是一片狼籍。
丫鬟早被他赶了出去,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
这些日子以来可以说是焦头烂额,那日白白的机会竟然让顾舒容给骗过去了,而今上官珩反击,棘手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他这些日子过的颇为艰难。
此刻他怒火已发得差不多了,顿觉悲伤疲累汹涌而来。
如果他是个街边的贩夫走卒,他或许可以去大醉一场,或许可以大哭一场,甚至就以天为盖,以地为席地地倒头在大街上睡一晚上。
可是他是个争权夺利的皇子。
成则千秋万代,败则死无葬身之地的皇子。
他能做的只是砸一间屋子,然后静静地呆在这一片狼籍之中。
他也会累,他又何尝想去斗来斗去的?
可他是继皇后的儿子,是个身份不尴不尬的嫡子,他登不到权力之巅,就只能跌入地狱……
恍惚间,他觉得有一双柔软却很有力量的手想要把他从地上撑起来。
他抬头,是魏桐依。
“殿下……地上凉,起来好不好……”
稷王顺着她的力道站起身来,随着她一起挪到床榻上坐着。
“她们都恨不得躲的远远的,就你傻,你来做什么?”
他说着,倒是有些像个还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把将她还握着他的手甩开了。
魏桐依却又重新握住了他的手。
“妾不来……谁来陪着殿下啊……”
这句话倒是一下子让稷王没了脾气,侧身枕在了她的腿上。
她低头见他眉头紧锁,伸手替他舒展眉眼。
“殿下啊……别怕……殿下会当上太子的……”
“你每次都这样说。”
他只当她哄他,从不去探寻这句她常说的话背后的深意……
枕在她柔软的膝上,他有了些困意。
“桐依,给本……我哼个曲儿吧……小时候我母后从来没哼曲儿哄我睡觉……”
“她总是要我多读些书,勤奋一些……好在父皇面前得脸……”
“我本以为那都是民间的母亲才会哼曲儿哄孩子睡的……可后来我听说当年先皇后就常这样哄着老二……我真是嫉妒他……”
“喓喓草虫,趯趯阜螽。未见君子,忧心忡忡。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降……”
她唱的是《草虫》,嗓音轻柔,清丽好听,像夏日里掠过水波、拂过绿荷的清风……
不一会儿,稷王就枕着她的腿睡着了,梦里没有杀伐,没有皇位,有的只是一个虫鸣草盛的山野,和一个背着菜娄赤足向她奔来的女子……
她见膝上的人呼吸渐渐平稳,便止了歌声,只悄悄地用指尖勾勒着他的轮廓,却又不敢触碰。
他这个傻子啊……有些事不明白也好……
魏桐依在心里轻轻叹道。
与此同时,慎王府内。
“可以。尹陶那人心思单纯,不喜惹事,也正因为如此,我当初才想着赐她个子嗣,让她在府中立足。但我很少去看她,她身份低,过多的恩宠是害了她。”
“殿下可真是替她思虑周全!”
顾舒容撇撇嘴,欲挣开他的怀抱。
“小醋坛子。”上官珩捏了捏她的鼻头,轻声笑道,又将手臂中的人儿圈的更紧了。
“那砚儿……也是么?”
“是。他是庶子。我若过分看重,会给他引来无妄之灾。”
原来竟是这样,怪不得他很少亲近砚儿。
“可她为何今日来找我?”
“唉,别想了。就这么点子事怎么想一天?”
“你放心,万事有我。”
“你若想有个孩子陪着,就将砚儿留下,也可以替我护着砚儿。你若心里不舒服,便回绝了她便是。”
“殿下说什么呢?大人的事和孩子有什么干系!妾岂是那么小气的人……”
“顾舒容啊……”
“嗯?”
“以后……唤我阿珩吧。”
“很久没人这样唤过我了,我很想念。”
“阿珩。”
“嗯,阿舒。”
她突然想起什么。
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向他。
“阿珩,从前……我是个悲苦自渡的孤人。以后……你是我的倚仗。”
他对她坦诚相待,她也想对他剖明心意。
上官珩此时眼中漾着星光,眉眼间也染上了笑意。说出的话却是淡淡的。
“嗯。”
“嗯?”
“昏迷的时候,我已经听到了。”
顾舒容顿时羞红了脸,挣扎着就要逃出他臂膀的禁锢。
“阿舒。夜深了……咱们……歇息吧。”
顿了顿,又添了一句。
“可以吗?”
他此刻小心翼翼,生怕又像那日强逼之下惹她恼火。
顾舒容听出了话中的意味。
“嗯。”
帷帐落下,他们相互解着衣衫。
此刻,衣衫褪尽,他们之间再无阻隔。
顾舒容怯怯地低着头。
脸上红霞飞转。
“别怕。”
她顺着他的力道仰跌在温软的床。
水骨嫩,玉山隆,鸳鸯衾里挽春风。
那一夜,他们皮rou相挨地颤栗着,他们毫无顾忌地予取予求着,她用媚到极致的shen吟裹挟着他的情yu,他也酣畅淋漓如燎似火地回应着她的liao拨。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我真的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