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为何笑成那样+番外(24)
正在此时,一个小厮慌乱地来报。
稷王听罢后,赶忙往回赶。留下京兆尹一人在那里。
这京兆尹只得作罢,有稷王撑腰,他尚且敢搜查。如今稷王已走。他一个小官自然不敢造次。况且他也不知道稷王事先把龙袍藏在哪了。
而后又有人来找京兆尹,说有好多百姓击鼓鸣冤,请他回去。
此时林肃回到王府,暗中向顾舒容回禀,见到王府的白幡还吓了一跳。
“娘娘,殿下!殿下是不是……”
“不是。还在诊治。你那边怎么样了?”
林肃这才放心下来,“娘娘那边够闹一阵子的了。我想了办法煽动那些百姓闹到衙门那里,那刘贵见事情闹大,将稷王牵扯了出来。只怕够他忙一阵子的了。”
“你赶快让府中暗卫搜查,务必趁稷王还没回过神来把龙袍找出来烧毁。这白幡先挂着,但只怕稷王很快就会反应过来。”
此刻林肃哪还管什么吉利不吉利,只得应下。
林肃赶忙吩咐了暗卫去办。
此时景颐从房中出来。
“如何?”
林肃见景颐一反平时玩闹之态,面色严肃,觉得形势不好。
“怕是不行了……我也……”景颐摇头叹息。
林肃顿时腿脚软掉,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顾舒容也有些站不住。
不会的,不会的。那本书上写着的。一定有办法。一定有的。
如今想想上官珩这人真的对她不错,总是护着她,她伤心时,不惜讲出自己的隐痛来开解她。虽然当初被他设计才嫁了过来,但他也从未害过他,也从未害过顾家。
人在失去的时候,总是念着那人的好。
一时间觉得眼中的泪夺眶而出。
他受了那么多的苦。
孤身一人,沉浮自渡。
为什么会这样?
景颐此时实在憋不住了,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哈哈哈,你们……你们也太好骗了吧!我回春谷少主亲……亲自出马诶!他本就常年服微毒,一般的毒根本奈何不了他呀!何况……何况这毒虽然霸道,可在我景颐眼里可是小菜一碟呀!”
林肃此刻回神,怒火中烧,拎起景颐就想揍上去。顾舒容赶忙去拉。
“诶诶诶!不行啊,你现在可不能揍我。他此时尚在昏迷中,你把我揍了谁去医治他?谁让你这木头和那黑心肝平时总是欺负我,我欺负回一回不行啊!”
林肃这才放手,气哼哼地抹了把泪。
还从未见过有人如此求饶的呢,顾舒容一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咦,小美人儿。你就是那个顾舒容吧。哈哈哈哈,看来他平时人缘真的不好。你瞧,此时他还没死,你就给他挂起白幡来了。不过我还挺喜欢你这性子的,小梳子!”
见他一身的江湖气,顾舒容也不与他客气,只觉得这人说起话来有意思,倒颇为投缘。
“小姨子!你这话可说的不对,我这也是情势所逼呀!”
这小姨子可比小梳子难听多了。
景颐此时被怼,一时间两腮鼓鼓。
“好啊!那黑心肝的平时就欺负我!如今娶了个媳妇一起欺负我!你们就抓着我好欺负!你们找别人医吧!小爷我不伺候了。”
说罢就装模作样地装出要走的样子。
“诶诶诶,景大爷,是小梳子的不是。您,原谅则个?”
景颐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交代了药物和注意事项,才离开了。
林肃看着远去的景颐,瞪了好几眼。
“王妃娘娘别介意。他那人就那样没个正经时候。等殿下醒了,属下一定禀告他,为您出气。”
“无事。我倒挺喜欢他的性子的。殿下无碍的事不要宣扬出去。这些日子我亲自守在这里吧。”
“是。属下遵命。倒是要辛苦娘娘了。”
顾舒容进到屋里,上官珩尚在昏睡。
她坐在脚踏上,打量起了他。
脸色苍白,但好在尚有血色。不同于陆岑的秀气,也不同于殷不悔的素净,他的长相很英气。浓密的剑眉,刀削的下巴。平时他常冷着脸。此刻昏睡,倒添了几分柔和。
只是眉头依旧紧簇着。
那该是怎样的苦痛,身处混沌,却仍受搓磨。
她伸出手捻开他眉头的结。
“刚才啊,吓死我了。”
“你这一倒下,我就慌了。想是你总护着我,我便把你当成了依仗。”
“从前,我是个孤人,悲苦自渡的孤人,凡事自立。如今我竟求倚赖,想是被你惯坏了。”
“你不知道,刚才我多庆幸,庆幸他骗了我。”
“上官珩啊,你教我不要自溺苦痛,如今我送还你。快醒来吧。”
她一时失神,自言自语地絮叨了好久。
她用棉花沾了沾水,润着他的唇。
又掖了掖被角,喂了汤药。
方才她神经紧绷,又大悲大喜了一场,此刻精力殆尽,有些疲累,就想枕着床沿,歇一会儿。结果睡着了。
床上的人则睁了眼,方才她捻他眉头的时候,他就醒了。
但他没有睁眼,心安理得地听着她说心里话,享着她的侍奉。只是很多话,他没懂。比如孤人,比如被骗。但那句倚仗,却真切地听到了。
此刻她柔软的眉眼,近在咫尺。
他伸出手指,紧贴着她的脸画了条柔美的线。
而后,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看了好久。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男主表白!
第23章 告白
门突然开了,是林肃。
脚踏上的人就惊醒了。
“殿下,你醒啦!”
她眉眼盈盈,似有星辰。
“嗯。醒了。”
“回去睡吧。林肃,你来。”
见他有事要商谈,她便乖觉地退了出去。
林肃将今日所发生的事尽数告知。
“殿下,那龙袍已找到销毁。藏处极为隐秘。竟然就在殿下的寒江堂书房书架柜下面。那盛着龙袍的木盒矮扁,刚好放得下。如果今日被找到,后果不堪设想。”
书架柜下面?上官珩不禁蹙眉。平日里书房看守极严,日夜有暗卫守着。只有他在时,旁人才可以进来。尺寸那般刚好,必是极熟悉书房陈设的人。
“每日不是有侍卫专门负责打扫书房吗?为什么没发现?”
“殿下,因着书房是重地,只是心腹侍卫打扫。都是些大男人,只是将一些显眼处的灰烬进行洒扫。那柜底空间狭**仄,也就是半年清一清灰尘。”
“传我命令。近日负责洒扫的人全部重责,日后洒扫时所有角落务必干净。还有,全面排查近期我不在时进入书房的侍卫人员。”
这些日子除了那些能够在他不在时进入的侍卫心腹,再就是顾舒容和楚郎中来过,郁菁儿来送过一次茶点,王雪凝来送过一次吃食,砚儿来此作过课业。会是谁呢?
“你手里那些稷王贪污的证据撒出去吧。但不要击要害,让他忙一阵就行了。”
“他惹了我,要慢慢割着,才有趣。”
“是。”
林肃告退了后,屋里就只他一个。
悲痛袭来,他尽力不去自溺。
他的母后,于他而言,是个伴随一生的隐痛。
所谓隐痛,就像风湿。平日里只隐隐疼着,并不真切。可若刮风下大雨,便是蚀骨之痛。疼在内里,不着皮肉。药石无医,至死不愈。
此时碑亡棺毁,于他而言,就是一个患了风湿的人在雪地里跪上一天的感受。不过不疼在膝上,痛在心里。
好在,命运眷顾。给他留了几日展露脆弱,自舔伤口的时间。
他醒来的消息,尚不能外露。因此,他在这间房室里有了几日与自己独处,消化苦痛的机会。
之后,林肃在稷王那边的事已经尘埃落定,他不必再藏在屋里。
那夜他来到了顾舒容屋里。
他什么都没说,顾舒容好像就知道他来做什么。
顾舒容翻箱倒柜地找出了坛酒还有两个瓷碗。
酒摆在了几上,他们相对而坐。
“倒是第一次见人给初愈的伤者劝酒。”
顾舒容拔开塞子,替他和自己满上。酒香四溢,令人沉醉。
“是果酒。无妨的。”
她随即弯曲食指,敲了敲那坛子酒。
“喏,妾的其他嫁妆都是父兄给备的。只这几坛子酒,是妾自己备的。如今我分给殿下一些。这酒啊,一定要用碗喝,才有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