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鱼羡渊+番外(53)

作者:魏事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灵魂转换 异国奇缘 前世今生 关键字:主角:兰潜,古思 ┃ 配角:霁款,柳兴无,汤礼,承宛,谢薜,千七(辛文狸),兮旷,孟音殷 ┃ 其它:执念难消,爱恨情仇,纠葛救赎 多年后,你若生在中原,家世显贵,门庭深深。父开百年家藏,取一尘封古卷,与你说:“若有爱恨不得,执念难求,可寻古思太子。”问:“为何?”点击展开

谁劝都没用。

彼时培嵘出征已久,前线战场生死莫测,便是想到若培嵘来劝或有一丝起效,也是无计可施。

杜家夫妇不可能在虞城逗留太久,只能带着满腔怨愤难言回了府,此后又是数次来回折腾,却全都无功而返。

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了培嵘身上。

培嵘初入战场,便耗了一年多,之后被靖国公任以护送粮草之命途径虞城,有三日驻扎休整时间。

杜家夫妇听闻,又惊又喜,撂了一切手头事务,马不停蹄赶到虞城,在军营外高呼求见。

军纪肃厉,又是执行军务期间,非休沐散营之日,随行将士,不论位尊卑低,岂能随意与外人相通?如此与守营的士兵又是一番纠缠,几经折腾,这才堪堪见到了培嵘。

彼时培嵘正在与虞城太守相商核对粮草供补运送安排等诸事,脱不开身,在营帐外一通好等,这才传来了召见的消息。

进帐时,杜夫人被拦住不让进,说是女子不得入军营重地,让她一同跟来已是格外开恩,要入主帐却是万万不可。

杜夫人顿时急了,眼看又要起争执,里头发话了,“勿多言,让他二人进来便是。”

守营士兵这才□□一杵,让了路。

说是主帐,陈设摆放却十分简陋,当中是一长案,案上散乱着不少籍册账本,沾墨笔毫,培嵘正坐在案后,眉头微蹙地盯着他们看。

黑甲加身,身躯健挺,下颔布点点青渍,剑眉飞扬,一双眸子淬了厉光,黑得沉且冷,令人发悸。

若说以前的培嵘是雄鹰未展,敛而不显,此时的他却是极尽锋芒毕露,夺人慑目,仿佛刀沾了血,剑沥了骨。

夫妇二人面面相觑,皆在对方眼中看出了讶异与复杂之色。

杜夫人先开了口,却有些期艾,“小……小嵘。”

培嵘面色微松,显出疲色来,声音比起以前沉哑了些,“伯父伯母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虽是这样客套地说,其实心中已知来意,毕竟杜蘅的事他不是不知。

于是不等对方开口,便道:“若是为小蘅的事而来,抱歉,我帮不了忙。”

杜夫人一惊,下意识想上前,被杜元拉住。

杜元看着培嵘,还算冷静,“你与若相自□□好,你之言,他当听得进一二。”

杜夫人连连点头。

培嵘没有多说,仍是,“抱歉。”

“为何?”

培嵘翻了翻一旁的簿子,似心有乱绪,眉间陷了陷,又展开,唇间浮起一丝淡弧,“他不会听我的,况且,我也不会去劝他。”

杜夫人忍不住道:“你怎么能这样说,你与若相从小……”

“从小一起长大,情义堪比金坚?”他淡淡抢过杜夫人的话,目色冷然,“伯父伯母,且莫再多说,我不会去见他。”

杜夫人眼泪流了出来,“你……你怎能忘恩负义?”

培嵘缓缓抬眸望了过来。

杜元面色微变,抓住妻子的手紧了紧。“你与若相可是绝交了?”

培嵘伸手揉了揉额角,眉目间显出几分疲色,“算是吧。”

杜元脸沉了沉,二话不说拉了自家妻子就走。

自此,便是那最坏的结局,杜家一夕之间少了两个儿子。

杜府门槛日益冷清,坊间热议历经一年多,也渐消而去,每年中秋再也没有杜家公子的生辰宴,圆月团圆,金玉书,《纸上论》,培少嵘……终在时间的洗刷下一一褪色不复。

培嵘辗转于血色杀伐,蛮夷反背,城墙沙场,来回来回,一征复一征。培少嵘一名虽在京城黯色,却于八猞之地日渐声势,名头远扬,震蛮夷只需于百里之外。

杜若相虔伏于佛前身,不问世事,袈裟佛珠,一抚一捻,心神自在静。人传山作寺有一位若相大师,擅开解点化世人愚念,无数香客纷纭沓至,只为求见一面。

……

中秋二十载,冠时少二人。

深夜,圆月当空,清辉皎色缀满杏花枝头,仿若开出点点花颜。静谧小径,莲瓣窈姿,有一人披着月色缓缓行来。

静入一小院,至得一门前,抚敲两声响。

“谁?”

人答:“是我。”

天地静了许久,木门才被人拉开。

来人有一双冷目,却淡笑看着门内立着的身影,“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培公子。”

来人把怀里抱着的事物亮给他看,“我把它挖出来了,一起喝一杯?”

他侧身让行,“夜深寒重,公子请进屋。”

屋内有一四方矮几,对设了两个蒲团。

两人盘膝坐于几前,培嵘把酒坛搁在几面上,静看他两眼,忽笑道:“不是说剃度了,怎得还有头发?”

他敛目微垂,“头一年确实剃了,后来嫌我脑袋太圆,不让剃,便又长长了。”

培嵘笑出声,“谁人嫌你脑袋圆?”

他面色平静,“法像大师。”

培嵘略一迟疑,“那位得道高僧?”

他颔首不语。

培嵘拍开坛口封泥,就着桌上的茶碗倒了两碗,一碗推至他面前,道:“我们喝一杯吧。”

目光落在澄澈的酒液上,他沉默了会,“我已出家,不便碰酒。”

培嵘手顿了顿,也没多说,拿过另一碗囫囵吞下,抹了把嘴,笑道:“那便不喝了。”四处望了望,忽道:“难得来一次,大师可否送我一样见面礼?”

他面色不变,“你想要什么?”

培嵘视线在他腕上佛珠转了转,沉思道:“这腕珠你戴了多久?”

他淡一扫过,“入寺时便有了。”

培嵘伸手笑,“那便要这个。我也沾沾若相大师的点化之气。”

他取下递过去,“公子谬赞了。”

培嵘笑而不语。

片刻后,“那边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他起身开门,“公子慢走。”

……

屋里复又安静如初,他关上门,回到原处坐下。

指尖缓缓贴上碗面,馥香似透指而来,眸色浮动间,他双手捧起茶碗,微微仰头,呛咳不已。

征途过山作,数过而不入。

忽有一日念,千里奔赴来。

——

大雪纷飞之际,来山作寺礼佛的香客锐减,落澜山呈一片颓冬之态。

若相从屋角拿了把纸伞,着装齐整地出了门。

在小径拐了几个弯,迎面见一小和尚正在扫雪,唇角不由微微一弯,这小和尚下雪时扫雪,莫不是在参悟什么道?

上前打了个招呼,小和尚抬头望来,然后笑道:“大师这是去签殿?今日无甚香客,何不在屋里休息?”

若相淡笑摇头,路过小和尚,径自继续走着。

小和尚亦是笑而不语,继续扫雪。

先在廊下抖了抖伞上的雪,收起搁在了角落,这才转身进了殿内。

就见一人正微微倾身细看着签架的签释,神情认真,格外专注。

听得声响,那人转过头来,深冷眉目,俊容略有苍白,黑发高束,着一身白衫,披玄黑色斗篷,只是立在那,便可隐隐觑见一方压城的气势。

那人看见他,浮起一丝浅笑,“若相大师。”

若相淡淡点头,“培公子。”

培嵘走上前来,“此次嵘来,是想焚一支香,大师可愿帮我?”

若相越过他,“自然。”

两人在蒲团上跪下。

若相从案下挡格抽出三支朱香,以香顶触碰香炉中其他香顶的火星,借以焚着,许久,香燃起青烟,飘缕而上。

往旁边递去。

培嵘接过,弯身拜了两拜,又递回给他。

若相静静接过来,缓缓插进了炉灰中。

“公子有何苦恼,不妨说来听听。”

仿佛说过无数遍,声调已平稳地没有一丝起伏。

培嵘搓了搓指上烟灰,侧头看他淡静的侧脸,“大师留我吃顿斋饭如何?”

他双眸微垂,眼尾现出狭长的弧度来,“那得侯到午时,现下我需在此处招待香客。”

培嵘点头,没什么异议,“那便等到午时。”

说着便闭上眼休息。

这一闭眼,便露出眼下一片青黑分外明显。

若相目光在他眼下略一扫,转了回来,沉默地看着青烟四溢。

整一上午,除了培嵘,再无其他香客前来,培嵘先是跪着休息,后来睡沉了,便无意识地趴在案沿上。

算是大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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