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上添酥+番外(6)

秦酥一愣,不知道他这火气从何而来,遂慢吞吞反问:“我怎么了?”

“回去换身干净衣服!”宋锦拽着她细的几乎一捏就要碎掉的手腕一路往回走,面上又阴郁又冷然。

看着怪吓人的。

秦酥识相地任由他拽着回到自个院子,然后乖乖进屋擦了擦水,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出去。少年的个头像是发育不良似的才堪堪及他胸口一般高,整日也都是灰头土脸的样子,唯独那双眼睛,黑的发亮,狡黠的很。

宋锦见他脸上挂着笑,不知怎么就想起幼年时的自己,明明是身份显赫的皇子却沦落到边疆犹如丧家之犬,他极少露出这般孩子气的笑容,因为没机会,也不被允许。

“王爷,咱们去演武场看看吧。说不定在那落下了。”

宋锦收回视线,淡淡“嗯”了声,跟在秦酥身后朝演武场走去。

“王爷,到了。”秦酥突然停下,冲正想什么想的出神的宋锦开口:“昨日我们来的晚,演武场里没人,这会正赶上练武的时辰,一会您跟在我身后,以免那些没轻没重的弟子们误伤到您。”

“伤到我?”

宋锦轻笑,唇角轻蔑。

秦酥抿嘴,暗自腹诽,可把你厉害坏了。

“王爷,你跟我进来就知道了。”

入了演武场,没见着寻常的木桩子或是木头人,倒是嗅到一股浓烈的酒香。

“吴王醉、春风酿、竹叶青、笑百步……”宋锦脱口报出一串酒名,秦酥立刻眼里亮晶晶盯着他笑:“王爷是个行家呀?”

“演武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种酒香?”宋锦直接忽略掉她的夸奖,挑眉问。

“因为我丐帮最精绝的武功啊,都在酒里。”

秦酥神秘兮兮地笑着回答,然后自顾自往前走。宋锦不屑地冷哼一声跟在她身后。

越往里走酒气越浓,秦酥转着乌黑的眼睛四处搜寻有没有香囊的影子,不设防,身侧突然凭空窜出个人影,抬腿就是一脚向她踹去。宋锦皱眉,欲开口提醒,却发现那弟子在离秦酥还有半个拳头的距离处停了下来。

这边刚停下,那边又有人拎着酒坛子就朝宋锦头上砸下去,男人眼里闪过杀气,翻手一掌将酒坛子连人一起击落在地。宋锦刚转过身,耳边便传来秦酥一声惊喝:“王爷!不可动手!”

话音未落,只见地上那丐帮弟子弯弯唇,一个后空翻起身,满面醉意,摇摇晃晃地在原地踏起凌乱的脚步,手上运功,整个人以极快的速度劈向宋锦的后背。

第5章

丐帮的演武场,练的是醉拳,辨的是气韵,平和者无危,杀戮者难逃。

没喝酒的秦酥若是想挡下打着醉拳“怒饮川河”的丐帮弟子,不断几根骨头也要吐几口老血。

但她也不能眼见着堂堂王爷就这么被打伤在演武场,那丐帮的罪过可就大了。

权衡利弊之下,秦酥咬着牙飞身跃起,双拳错开抵在胸口硬生生受下这一套“怒饮川河”,然后意料之中被劈倒在地,喷出一口殷红的鲜血,秦酥痛的脸色煞白,冲恢复了清明的丐帮弟子骂咧咧:“秦十三,你小子能耐了?你他妈怎么不劈死我呢?”

秦十三惊得浑身一抖,赶紧跑上前:“小师兄你怎么在这儿?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明明感受到了杀意…”他话未说完便被宋锦一把推开,男人脸色古怪,像是要发怒却找不到由头,又像是未遂心意般的烦躁。

他忍了忍一腔火气,开口:“你怎么样,有没有事?”秦酥捂着心口,小脸皱巴成一团哭诉道:“哪能没事,脑壳子都要被劈掉下来了!”

宋锦又是冷哼着出声嘲讽:“本王看你最有能耐,徒手接醉拳,真当自己是江湖第一了。”秦酥哑口,这还不是都是拜他所赐?

无视掉她一脸憋屈和无辜的神情,宋锦拽着秦酥后衣领子将人拎小鸡一般拎起来,开口:“先去回春堂上点药吧。”

“不用了不用了,王爷你放我下来!”秦酥被他拎着也不老实,手脚并用就是一阵扑腾,不慎将宋锦身上绣着竹纹的大袖衫扯歪了过去,一个赭红的老旧的香囊从他领口掉了出来。

秦酥一愣,盯着香囊反应过来后,立刻怒气冲天地挣脱着甩开宋锦的手,一把拾起地上的香囊,眼里尽是气愤的神色:“合着我又是下水又是挨揍要找的东西,被王爷一直藏在怀里呢?”

宋锦被她直白的目光瞧得一阵不自在,依旧臭着脸开口:“本王确实是有意在考验你们。”

“考验?考验我们能否合格地成为王爷的一条狗?王爷让我们做什么我们便做什么?王爷看笑话看的可还开心?”

秦酥气极,连珠炮似的讽刺起来,一段话说完,又猛的咳出口血。听闻演武场出事赶来的秦小六和秦柬见状,赶忙上前扶住她,帮着替她顺顺气。

宋锦阴沉着脸,丝毫不留情面:“没错,考验的结果属你最差。”他迈近一步,俯身冷眼看着秦酥:“秦柬细致,暗自观察我昨日动向;秦小六机敏,吩咐各处丐帮弟子搜找,他二人都知我香囊并未在丐帮之中丢失。唯有你,愚笨又盲善,不分对错也不考虑意义和后果,不能自保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本王设玄轩,是希望有志之士、可塑之才能为国效力,而不是培养一群死士来保护本王。”

秦酥瞪圆了漆黑的眸子,一步不肯退让地反驳:“丐帮弟子重情讲义。我下水去找,因为那香囊是王爷母妃的遗物;我舍身相护,因为王爷是由我带进的演武场。若我无情无义,就算再怎么有志、可塑,也不会是对国家有用的人。”

她将手中的香囊狠狠砸到宋锦怀里,然后用手背抹了下嘴角的血迹,苍白的小脸上又倔又绝:“哦对了,王爷,您的考验不是找到香囊吗,而这个考验,只有我一个人完成了。”

言罢,秦酥扬起一丝冷笑,身形晃了晃,独自背过身去,离开了演武场。

“王爷息怒,秦苏年纪小口无遮拦,我们待会就去教训他。”秦小六眼见着不对劲,赶忙笑哈哈地向宋锦请罪。

秦柬也拱手求情:“王爷息怒,还请看在这香囊被找到了的份上,不要同苏师弟计较。”

宋锦沉默,攥着香囊的指尖发白,好一个秦苏,胆子不小还敢回嘴,回嘴就算了还敢发脾气。

想着他转身前冷然的眼神,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一样。

宋锦气不打一处来,心口憋得慌,遂紧握着香囊一言不发的也离开了演武场。

秦酥受了内伤,走的极慢,一摇一晃似很吃力的模样。很快就被后出来的宋锦追上。男人看也不看她,拂袖径直从她旁边走过,留下个怒火中烧的背影。

“王八蛋。”秦酥含糊不清地骂了一句,对着他的方向挥了两拳,动作太大倒是疼的自己倒抽一口气。

“苏师弟,我背你。”

秦柬突然也从身后追上来,瞧见秦酥捂着胸口龇牙咧嘴的样子,转身背对着他,半蹲下开了口。

秦酥赶紧控制了下面部过于狰狞的表情,摆摆手扬唇笑:“我没关系的师兄。”

“上来吧,我担心你。”

秦柬仍保持半蹲的姿势,声音平淡的像是在说无关紧要的事情。

“那好吧。”

秦酥挠挠头,走过去趴在秦柬的背上,伸出细细的胳膊环住他的脖子,秦酥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只觉得身下的少年稳稳站了起来,将她紧紧托在背上。

“师兄,多谢啦。”

“嗯。”

“师兄,改日等我伤好了请你喝酒。”

“你的酒不都抵给秦小六了吗?”

“啊,我差点忘了!不过你怎么知道?”

“昨晚路过的时候听见了。”

“师兄我重吗?”

“很轻。”

“师兄~”

“怎么了?”

“没事,我就喊喊。”

“嗯…”

演武场门口,秦小六看着二人远去的身影,眯起眼,神色难辨。秦十三苦着脸凑上来问:“小六师兄,我是不是要去跪祠堂了?”“何止啊,谁不知道帮主最偏心秦苏,你这次怕是要跪断腿了。”秦小六想也不想就张口糊弄他,满脸坏笑。

“我…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秦十三哀嚎着往风雨堂跑去认错,秦小六跟在身后好笑地看着他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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