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繁华录(58)

作者:篆文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恩怨情仇 天之骄子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关键字:主角:杨慕,李妙瑛,谢又陵 ┃ 配角:杨潜,曹拂,绿衣,皇帝一干人等 她总记得,那年初见,金水河上的玉带桥白璧无瑕,他精致的眉目缱绻在淡金色的烟波里,一眼之后,便是花枝春满,天心月圆。欢尽夜,哀情苦,昔日温雅如诗的少年郎,父死家败,夺爵罢官,鲜衣怒马不再,金风玉露成霜。她变成他余生仅存的一道清光,他放弃梦想,放弃尊严,惟愿成全那一句誓言,和今生今世彼此团圆的天地。本文架空明,明以前的真实人物都存在,文中有提到,有一小部分官场、风俗等等源自清。文案无能,点击展开

谢又陵听得心里痛快,颌首应了,立时拿了名剌前去顺天府尹处交代此事。妙瑛自在阁中煎了建州龙团来饮,就着那茶中清新回甘的味道,心绪才慢慢地平复下来。她不免忧心杨慕的伤势,一时急着想去探望他,一时又怕见了他,自己反倒难为情起来,他终究算是为她受的罚,这里面有她的嬷嬷,还有她母亲,她身边亲近之人竟然都是这场祸事里的元凶,偏偏杨慕还在处处顾全她的感受,简直令她更加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了,也许只有等她为他报了仇,她才能鼓起勇气去安抚那颗为她受伤的心。

张嬷嬷打着帘子进了阁中,一边觑着妙瑛的面色,一边笑着道,“好茶香,公主在用那建州茶罢,这会子新茶下来了,合该用些六安,君山,又省事,又和时令,不如我换了些来给您?”

妙瑛望着那兔毫盏中的莹莹碧水,闲闲一笑道,“妈妈歇会子罢,做什么那么费事,回头我想用,自然会吩咐她们。”她凝目看向张嬷嬷,淡笑道,“我才听又陵说,诚义被他父亲罚了,也不知为的什么,妈妈适才可有听见什么议论?”

“那府里都传开了,咱们公主府上的使唤人自然也知道的,竟是也没人说得清原因。”张嬷嬷笑着凑近些,又道,“好似是为他得罪了宫里的主子罢,都尉掌着内务府,多半是哪位宫中贵人告了他的状,也难怪,他虽能干聪明,终是年轻人,总有想不周全的地方,杨大人许是怕他坏了自己从前的规矩,这才罚的他。”

妙瑛含着浅浅的笑,听着她这一番话,知道她全无悔改之意,尚且在这里探自己的口气,原来她便是这样欺上瞒下的。妙瑛当下亦含了几分惆怅,点头道,“可说呢,这样我便明白为什么了。我就说父皇给他这差事不好,没的得罪人,还受累,赶明儿我去跟父皇说,非革了他这个不咸不淡的职位,让他安生在家陪我是正经。”

张嬷嬷听她语气娇嗔,松了口气道,“可不能这么说,原是皇上看重杨家,看中都尉才派给他的,您哪儿能拦着夫婿为皇上效力啊?何况这男人家总得立一番事业不是?”

“什么事业?”妙瑛顺着她的话,抱怨道,“那内务府虽说归着他管,究竟也说不上什么话,万事还不是看我们家人脸色行事,说到底不过替皇家看着些钱罢了。”

张嬷嬷眉毛一动,细细思量她的话,竟是暗合了她今日来找妙瑛的本意,便含着笑道,“那是自然,普天之下,哪个当官的不是为皇家效力的。若说这差事,原也没个好赖,总归是尽忠的机会。只可惜我为娘娘,公主尽心了一辈子,竟是后继无人了,也怪这些年我在家的日子少,疏于管教我那个小子,如今弄得他高不成低不就,白白耽误了前程。”说着又是深深的一叹,良久都没再言语。

妙瑛至此全然明悉,谢又陵所说的俱已坐实,她心中恨极,只曼声笑道,“那还不容易,妈妈想让儿子去哪儿供职?不如……就内务府罢,也算承继了妈妈的衣钵,回头我自去和诚义说,让他收下你儿子就是了。”

张嬷嬷当即眉花眼笑的点着头,公主到底不同于驸马,她自是不能在妙瑛面前以许诺他们夫妻常相会为由来要挟。然而她亦不畏惧杨慕,即便两厢照面,她也有本事当着杨慕的面把黑的说成是白的,推个一干二净,她只是咽不下这口气,偏要叫他知晓自己的厉害,她就不信杨慕挨了一顿打,还敢再拒绝公主的话。

几日后的黄昏时分,公主府正门处被看热闹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年轻妇人正坐在地上捶胸顿足的号哭,一面指着府门高叫着公主的教养嬷嬷治家不严,养出的儿子丧心败德。那妇人喊得声嘶力竭,众人也听得分明,正三三两两的议论之时,只见府门大开,一个身量高挑,眉清目秀的男子带着一众的侍从浩荡而出,那男子并不多话,只让人带了妇人前去见公主,侍从们待要驱赶围观人群,却见一个中年嬷嬷奔了出来,对着那妇人劈面骂道,“你作死呢,敢跑到这儿来撒野,还不快给我滚回去,丢人现眼的东西。”说着便要赶上来,扬起手就欲打那年轻妇人。

清秀男子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道,“稍安勿躁,我奉公主命带此人进去问话,嬷嬷若再在这里纠缠下去,丢的可是公主府的人。”一记冷笑浮上他的嘴角,他低低道,“公主已是怒极,嬷嬷还是想想怎么交代罢。”一行人带着那妇人进了府邸,大门缓缓合上,只剩下围观众人却还有些意犹未尽,半晌兀自不肯散去。

谢又陵一刻不耽搁的将人押到妙瑛面前,见她摆了一副盛怒的面孔,心里已是暗赞了一声,两旁侍从一压那妇人的肩头,将其按着跪倒在地,只听妙瑛厉声喝道,“跪着的是何人,敢在我府前如此胡闹?”

张嬷嬷抢上一步刚要出声,却被妙瑛抬手制止,道,“我问的是这个人,旁人不许多言。”

那满脸泪花的妇人也知道堂上坐的是公主,连忙叩首道,“公主千岁,民妇实在是有泼天的冤屈,还望公主为民妇做主。”她抬起头,望了一眼张嬷嬷,带着哭腔和怯意道,“禀公主,民妇于氏,是您的教养嬷嬷张氏的儿媳,因近日相公在外与人聚赌,不过几日的功夫,竟是将家中之物输个精光,昨儿夜里又将家里最后一点银钱拿了出去,民妇苦劝不成,倒还挨了他一记踢打,今晨回来,见他又落了个输局,民妇气不过与他吵了两句,却不想他竟提起刀来要杀我,还说好不好将我卖了去抵那赌债。民妇实在没有办法,只得来求婆婆,谁知婆婆却推搪不见,民妇没了主意才坐在公主府门前闹上这一场,为的就是逼婆婆出来,好歹想个法子,让相公别卖了民妇……”她说到此处,已是声泪俱下,泣不成声,拿着帕子一个劲的拭起泪来。

妙瑛闻言,将手中的茶盏重重一置,怒道,“岂有此理!这男人如此混账,还不与之和离!”她转向张嬷嬷,皱眉道,“她说的可是真的?妈妈的儿子当真如此不堪?”

张嬷嬷又羞又愤,连连摆手道,“公主休听她胡言乱语,这贱人得了失心疯了,还不快轰她出去呢,没得污了公主清听。”

于氏听了这话,当即一抹眼泪,啐了一声,“呸,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咱们有本事就当面锣对面鼓,一道家去问着你那好儿子。我可是他明媒正娶,八抬轿子抬回来的正头老婆,他现连我都敢卖,就是个没人伦的东西,你也不用替他遮掩了,若不是看在你手里还有几个钱的份上,他能连你一块准折卖喽。”

张嬷嬷不由大怒,平日里于氏因她是妙瑛的教养嬷嬷,对她从来都是极尽恭顺,哪里有过这般撕破脸后的泼辣形容,她面上下不来,登时便要冲过去扭打于氏。谢又陵忙向两旁的人递了个眼色,侍从们赶上去将张嬷嬷一左一右架住胳膊,拦在了原地。

于氏素日没少受婆婆折腾,见眼下她被人架着,正是个好时机,索性冲上去向她怀里撞去,一边哭喊着“你打啊,你打死我好了。”一边伸手往她脸上又抓又挠,把张嬷嬷保养的溜光水滑的面皮抓出了好几道血印子。

张嬷嬷气个半死,苦于腾不出手,只好左躲右闪,一面抬起腿去踢于氏,俩人登时便吵打做一团,但听妙瑛猛然一声厉喝,“都住手。”二人这才停下纠缠,双双面带惧意的望向堂上之人。

妙瑛冷冷打量张嬷嬷,良久才咬牙道,“好个教养嬷嬷,便是这般教自己儿子媳妇的,你今日倒是给我长了声势,请了半个京城的人来我府前瞧热闹,只怕不出明日,京里就传遍了,我的嬷嬷原是这么看顾我的,连我的名声一并都坏了去。如此混账下作,还有什么脸面教导规矩?我这里留不得你了,即刻便收拾了东西出去罢。”

第42章 天台人立宝光中

屋子里陡然陷入一片安静,侍从们个个屏声静气,连于氏都停止了抽泣和咒骂,挑衅般的笑看着她的婆母。

张嬷嬷觉得匪夷所思,抬头看着妙瑛,道,“公主,这话儿怎么说的?我可是皇上和娘娘派来照料您的,打您起小就在您身边伺候,这么些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如今就为这点子事儿打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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