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富贵儿(14)

“刘姨娘。”白择一前来打招呼。

“白公子也在。”刘姨娘面上客套,内里实则不太喜这个白择一,总觉得他为人太浮,不实诚。

“这位便是许姑娘吧?”刘姨娘望了一眼许竹卿,又看向谭松吟,眼神隐约带了几分笑意。

“见过刘夫人。”许竹卿微微低头,总不好称呼为刘姨娘。

“叫我刘姨娘便好,我不是这家的夫人。”刘姨娘性子温和不拘小节,径直走过来坐到床边,“瞧瞧这小脸,都没了血色,松吟糊涂,怎么能让你们在日头底下除草呢。”

刘姨娘目光淡淡扫过许竹卿还有连翘的装束,不禁心中有个合计,看来也不是大户人家的女儿,不过模样俊俏,也难怪许竹卿动心。

原本为他挑亲也挑挑捡捡,可一次退婚一次逃婚让刘姨娘和谭老爷也不再太过于看中家世,只要人品好,松吟喜欢便可。

“这两日你就安心在府上养病,权当松吟赔罪。”刘姨娘轻拍许竹卿手背加以安抚,反倒让许竹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都哪跟哪啊?

许竹卿不好再推脱,毕竟现在身子不太爽利。

刘姨娘见状叮嘱了两句便离开了,谭松吟送她出去,白择一也不好呆在房间里便一同出了门。

送走了刘姨娘,白择一便也要走。

“今日实在有些事,就不多留你了。”谭松吟说着。

“无妨,你我不必说这些,”白择一抬手拍了拍谭松吟肩膀,“沉鱼回来了,你可见了?”

许竹卿周沉鱼还有白择一从小一同长大,所以他也是识得的。

“见了。”谭松吟眼睑垂下,不愿对此多言。

“想过怎么办吗?”白择一看得出,他对她依旧耿耿于怀。

下一秒,谭松吟笑的云淡风轻:“过去的都过去了,何必再提。”

这个答案是似而非,白择一点头,嘴巴抿成一条,不再多问。

扭身回偏院,谭松吟知道前方有个许竹卿在房内,心下居然有了几分喜悦,这就说明而后几天都可以与她日日相见。

刚踏入偏院门口,连翘就怯生生的从一侧迎了上来。

“连翘,你在这做什么?”

“谭少爷,我有事求你。”

“请讲。”

“您府上可还有什么杂活儿可做,”连翘眨巴两下眼睛忙拍着胸脯追加道,“我可以做,不要工钱的!”

“这是为什么?”谭松吟一脸莫名。

“富贵儿姐这病犯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前几天宋老爹病了,吃了好久的药,银子都是我们三个凑的,富贵儿姐一定是舍不得银子,就将自己的药停了,就为了给宋老爹治病,眼下又要抓药,还要在你府上叨扰,富贵儿姐身子不行,那她喝药的钱我来还。”连翘一脸的赤诚,不难看出,这兄弟姐妹三人感情是真的要好,惹得谭松吟一阵艳羡。

“你只管照顾好她就行了,银子不用你们还。”谭松吟撑起温柔笑意,沁人心脾。

“那怎么行……”连翘为难,这是万万不可。

“不要紧,听我的吧,或者咱们以后再说。”谭松吟一杆子支到了往后,只怕她眼下计较,放在心里成了事。

第13章 心思

送了人回来,谭松吟并没有说起连翘方才与他提的事宜,连翘更是一个字也不肯透露,生怕许竹卿心里犯难,反倒伤了身体。

八角回家照顾宋老爹,许竹卿和连翘也就在谭府里暂时住下来。

第二日,白择一便命人带了些上好的补品前往谭府,要送给许竹卿。

书童小齐手捧着药材一路上不说话,却十分不解,白择一看出他的欲言又止用扇柄挑起轿帘道:“有话就说,盯了你一路了,憋得难受吧。”

小厮提了一口气,像是自己吃了多大的亏一般:“公子,就算那个许姑娘是谭少爷的朋友,你也不用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她,说到底,她不过也就是个平头百姓,您怎么突然对她这般上心?”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仆人,白择一少年得志,这凉州城哪个不拿他当个人物似的供着,就连小齐平日见得也大多是有头有脸的人,何时与许竹卿这样的人打过交道,小齐眼下是有些不服气的,想是那许竹卿沾了谭家少爷的光,也搭上了自家公子。

听了小齐的话,白择一勾起嘴角冷笑一下,轿子里一步一颤,随之光线也忽明忽暗,倒将他的脸衬得有些阴森:“我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少说话,多做事,不该你问的不要问。”

一番不太客气的叮嘱让小齐立马禁了声,小齐侍候在白择一身旁,自认为也机灵聪敏,可自家少爷的心思总是猜不透。

小齐的手指仔细抠着怀中锦盒外的雕花图案,只觉得这些东西给那个许竹卿用了,着实可惜。

白择一将轿帘放下,连同刚刚勾起的嘴角也随之垂下,脸上没有丝毫笑意,倒是多了几分凝重思绪。

他一介贵人,怎么可能像小齐所想的那样关心许竹卿呢,他关心的是许竹卿体内的冰莲罢了。

他外表看似无恙,实则从小便生了个怪病,每到天气暖和时体内便如同火烧一般灼热难耐,寒冬症状稍减,每到夏日更是难捱,唯有靠着从不间断的汤药续命解痛,喝药如同饮水,一日三顿,顿顿不能落。

这些年来看过无数的名医,皆对此症束手无策,唯有几人告诉他除非一味药可医治,那便是雪山上的冰莲,可这冰莲世间难寻,他本不抱任何希望却在此时遇见了许竹卿。

在得知许竹卿身体里有冰莲的时候,白择一便去寻了大夫,大夫告之冰莲即便被吃了,可药性还在,就算那许竹卿吃药缓解也不过是暂时压制而已。而白择一若是想治自己身上的怪病,每日饮用含有冰莲的人血也不是不可,每日数滴即可。

这对于白择一来说,就是一颗救命稻草,怎能轻易让她飘远了。

思绪纷飞间,白择一已然到了谭府,进了偏院时,许竹卿已在谭松呤的督促下喝光一碗汤药,良药苦口,一碗下肚,许竹卿五官都挤到了一处去,谭松呤笑意盈盈的递上盘中的蜜饯,许竹卿取了一颗放在嘴里,脸上的纠结方才舒展开来,谭松呤随之会心一笑,旁观的白择一心知肚明,谭松呤对这许姑娘是动了心思。

“许姑娘你可好些了?”白择一从门外踏进屋里,没有半分生疏,反倒像是与许竹卿熟络许久,“松呤也在。”

“择一,你来了。”谭松呤将手中蜜饯盘子搁置一旁,随之起身,没有料到白择一会过来,侧头看了院中不知何时空无一人,连个提前通报的人都没有,他不禁心下有些不快。

“白公子。”许竹卿口中嚼烂的蜜饯才咽下,含糊的与他打了招呼,此人只活在传说当中,今日一见,不知为何好似接了许多地气一般。

白择一温柔一笑,朝身后小齐招呼了一下,小齐上前,白择一用扇柄敲打了小齐双手捧上的几只锦盒道:“这些是我带来的一些补品,给许姑娘补补身子。”

许竹卿一怔,头脑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弯,仔细想着只与这白择一有过一面之缘,缘何他这般客套还专门给自己送了补品,转念一想,多半是冲着谭松呤的面子,许竹卿望向谭松呤,谭松呤略感意外,显然也没想到白择一这般客气。

“松呤,那日许姑娘出了事你没空理会我,今日可有空了?”白择一偏头看向谭松呤,言辞之间颇有深意,许竹卿自然是听不懂的。

“好,你随我来。”谭松呤微微点头,扭身去了书房,在他转身的一瞬,许竹卿不知是不是眼花了,竟然见了他皱起的眉头,有些不情愿的样子。

白择一示意小齐将东西留下,小齐照做,许竹卿忙拒绝道:“不,白公子,你这样太客气了,正所谓无功不受禄,这些我不能要。”

“你是松呤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有何不能收的,”白择一话未说全,又给小齐使了眼色,小齐会意,出了房间,白择一这才弯腰凑得近了些,语气中透着些许暧昧,“许姑娘在我眼里不同寻常女子,送你这些,是白某心甘情愿的。”

许竹卿心蓦地提到嗓子眼,以为自己听错了,抬眼望着白择一,俊美的脸上尽是笑意,对自己语气温柔暧昧,许竹卿一时有些错愕,不知该如何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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