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了个没心肝的+番外(40)
元妤对这样的效果,似十分满意,弯唇笑了笑。
明芷明若目光复杂,满脸欲言又止。
元妤全当未看见,看一眼床帐处,对二人道:“走吧。”
二人低头应是。
待出门后,拐过半条廊碰上石青。
石青面带两分恭敬之色向她行礼,眼中情绪却十分复杂。他不晓得今日之后,元妤在他们郎君身侧会是何地位,但看谢砚昨日的态度,身为随从的他就不敢轻视她,虽然他并不喜她。
毕竟在他看来,他们郎君确实是因她陷入今日境地。
元妤站住脚,对他道:“我先走一步,叫三郎再睡一些时辰,莫叫他。”
石青点头应是。
他并未多想,没觉得元妤先走一步有什么奇怪,毕竟外面的情形对她更不利,这种情况下当然更需避人耳目,不能叫人撞见她与三郎在一起。
至于叫他们郎君多睡一些时辰……他也未觉有什么奇怪的,毕竟昨夜……他们郎君是文人,昨夜辛劳,多睡一会儿也应当。
元妤点点头,放心离去。
元妤乘着没有标识的马车从后门回到元府,先去给元江请安。
元江问她一句:“当真决定了?”
元妤点头。
元江叹一声,道:“女子声名是大事啊。”
元妤道:“声名于我而言早已无足轻重,如今,唯有他一切都好,我方能得生。”季家的仇,她必是要报的。
为她的祖父,爹娘和三个哥哥,以及季府那些无辜受牵连的上百奴仆的命……
她必是要为他们讨一个公道的!
元江看着她道:“季首辅或季大人若在世,必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幸福安稳一生。”
元妤没有回应这句话,只垂眸道:“只我做此之举,必会连累馨儿声名……”
元江抬手,止住她下面的话,道:“女郎不必愧疚,当初我的命都是季大人给的,被季大人救起的那一日便已奉他为主,只季大人宽厚,允我科举,成家立业,若不是季大人,哪里有今日元江。季大人是元江之主,女郎亦是,馨儿自也应当奉女郎为主。”
元妤摇头,却也未再多说什么。
元家当年冒天下之大不韪偷梁换柱将她从满门抄斩的刑祸下救出,又给她嫡长女身份藏她三年,已是恩义大于天。
此后,是她季元姝欠元家的。
当天,元妤乘坐带有元府标识的马车光明正大地出府去,不过片刻便被长安百姓围堵在长安最繁华的街道之中。
有女郎问:“车中可是元氏阿妤?”
元妤命明芷敞开车帘,露出她明艳的面容来。
她坐在马车之上,言笑晏晏,明眸皓齿地回:“正是。”
街道因元妤的出现而堵满了人,一人一言闹得街道嘈杂至极,身在中央的元妤更觉耳边仿佛有千只万只蜜蜂一般,嗡嗡声不断。
但她始终明艳地笑着,端庄大方地坐在马车中,任由他们打量、指点、谈论,听着其中的言论。
“是那个元氏阿妤么?她怎么出来了?”
“是个美人哎,看着挺端庄大方的,怎么会和谢三郎无媒苟合?”
“会不会是误会?瞧着不像外面传言的那般是个没教养的女郎。”
“知人知面不知心,都被人堵在谢三郎的私人宅院里了,怎么可能是误会?”
作者有话要说:27237968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9-06-08 00:09:20
感谢姑娘的手榴弹包养,太破费了,么么哒~
莫名有种收藏又会掉很多的感觉【捂脸】
第35章
“不好说不好说, 若她真和谢三郎私下苟合还被人堵了, 今日怎么敢出府的?”
“谁知道呢, 是个大胆的女郎呢……”
“可惜了这般的好样貌了, 如此名声, 今后怕是嫁不到什么好人家了……”
“如果真和谢三郎有什么,谢三郎应不会置她于不顾吧?”
“嗤——,谢家那样的人家, 哪里容得下她……”
“也是个可怜的女郎啊……”
无论说的什么,元妤都笑盈盈地听着, 目光偶尔瞅向某个说话的人, 水灵灵的眸子含着秋水一般, 看着人既无威胁也无惭愧难堪之意, 倒叫说闲话的人语音一噎,不大好意思继续说下去了。
直到有忍不住的胆大的女郎问:“元氏阿妤,你那日当真是去私会三郎的?三郎、三郎竟心悦你不成?”
这女郎怕是个心地善良的,声音清脆地问着话,话音里却没什么恶意,好奇、忐忑、心酸反而更多些,看着她的眸子也是楚楚可怜,带着吃味儿。
元妤直勾勾的瞅向她,见是一位同她年纪差不多大,生长得有几分灵动的女郎,瞧着穿着出身应不高,身上有股小家碧玉的乖巧气质。
那女郎同样望着她, 眼里含着水一般,仿佛自己若回一声“是”,她便要哭出来一般。
元妤突然觉得,自己睡了谢三郎当真是占了天大的便宜,看这里,有这么多的女郎心里爱慕着谢砚,却连他一片衣角都够不到,她昨夜还抱着睡呢。
想到这点,她心下竟有些想笑出声来。
转而又看对方一眼,见她似瞧自己未答,眼中水意更浓,似下一秒那泪珠儿便要滚下来般,又觉自己实是太坏了,竟在心底拿此事玩笑。
心底默默说了句抱歉,元妤笑道:“自然不是,三郎那般的人物怎会与我私会?不过是人云亦云罢了。”声音郎朗,清脆悦耳!
她否认了!
昨夜还与谢砚在船上欢好,今日面对诸人,她却义正言辞地否认了!
那眸儿清润漆黑,表情真挚诚恳,话儿连结都不打,很成功地叫连那女郎在内的周遭许多人都微张了口,眼中多了迷茫的神色,开始怀疑难道此事传得沸沸扬扬,当真只是误会不成?
有人急急追问道:“可你那日不是去了谢三郎的私宅?莫不是那宅子不是三郎的,当真是赵大老爷的?你私会的是赵大老爷?”
元妤哂然而笑,看向那人道:“这位阿叔,您觉得我可是缺钱财之人?”
那人看看她满身的华贵装扮,咧嘴笑道:“我看不像。”
元妤又笑,道:“那您觉得我容貌出身如何?”
那人是个性子直爽的,见她如此问,便也笑着朗声道:“女郎甚美!出身富贵。”朝廷三品大员之女,出身虽比不得世家大族或皇家之女,但也不差得。
元妤再问:“那您觉得赵大老爷可能比之古齐国徐公?”齐国徐公,战国时期齐国北城美男子。
那人哈哈笑道:“莫说齐国徐公,比之在下都不如,丑笨如猪。”
元妤莞尔,觉得这人甚是耿直。
她张了张手臂,毫不羞涩地展示自己的美和富贵,对他道:“如您所言,我虽不才,却出身富贵,容貌上层,作何会作贱自己去与那上了年纪,丑笨如猪,家中又有恶妇的赵大老爷苟合?脑子被驴踢了么?”
最后那句自我打趣的狠话,叫周遭许多人笑出声来。
那人更是拍腿而笑,哈哈道:“是也是也,看女郎模样,也不似那脑子坏了之人。”
气氛瞬间,竟有些冰雪初融的感觉。
另有人问:“照此说来,女郎当日未曾去西城景和院那处宅子不成?”
元妤摇头,坦诚道:“当日,我确实去过西城景和院。”此言一出,稀碎的议论声又起。
“去过,还是去过……”
“不是说没有私会么?不是私会,一个女郎去郎君的私宅做甚?”
“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不懂了呢?”
“此女郎说话断断续续,实在恼人……”
面对重新嘈杂起来的人群,元妤十分平静,始终淡然而笑。
她自是想尽可能地洗白名声,但她深知如果当真否认掉一切的话,众人大抵会连之前她说的都不信了。
因而今天,她并不是为洗白自己的名声而来,而是要把谢砚从这趟浑水里摘出去。
元妤不等他人再问,高声道:“大家莫要猜测了,事实其实很简单,是我想私会三郎,三郎未曾理会我罢了。”
“啊……”众人哗然,这话怎么讲的。
元妤脸儿绯红,微垂着水眸做出几分羞赧状道:“是我心悦三郎,追求三郎,私下里探听到三郎有座私宅,冒冒然前去堵三郎的。”说到此,她脸色又有点白,愧疚道:“只未想,会遭人陷害,给三郎带来如此大的麻烦。”她捏着帕子,纠结道:“天知道,三郎连应都未应我一声。”口吻中既有替谢三郎抱屈的成分在,又有几分自己未能见到谢三郎的委屈遗憾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