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嫁不可+番外(5)

怀灵帮姐姐擦掉泪珠,嘴唇越抿越紧。

天色已晚,林家大儿媳正在关门,看见怀秀,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请直说。”

怀秀和她曾经无话不谈,她非但没把和林大郎相好的事情告知怀秀,还借怀秀来试探林大郎的真心,丝毫不顾及怀秀的感受。

“你以后,可别再来劳烦我家了,我相公和小叔子对你不满得很。再过不久,我们就要搬去县城了。”

怀秀跨进自家门槛,紧紧搂住怀灵:“放心吧,不会再有下次了。”

刘奶奶远远看见林家儿媳,本想再次道谢,谁知人家当着她的面就关上了门,像是没看见自己。

她摇摇头,只觉得自己力不从心,想不通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怀秀一边拿老鼠酒来帮妹妹涂在额头伤口处,一边看着刘奶奶喂妹妹吃粥。

直到怀灵睡着,她才坐到奶奶跟前:“奶奶,我们也搬家吧?”

刘老太吓了一跳,这才察觉她情绪不对,急忙捧住她的脸:“怎么?莫怀仁又去堵你了?是不是又动手动脚?”

“没有的事。只是我觉得怀灵越发懂事了,若是将来说亲,她有这么一对父母挡着,怕是找不到好人家。我可不愿意她走我的老路。”

煤油灯的火苗被院子里吹来的风摆动着,刘奶奶有些看不清怀秀的表情。

她枯坐半日,叹了一口气:“可是我们能去哪里呢?这里有街坊四邻能够帮忙,有什么事情我们也不会无依无靠。”

怀秀忍不住把林家的话告诉她:“林家为了避开我们,说是要搬去县城了。”

刘老太心里的那层纱布被掀开,顿时老脸通红:“胡说,他们不是那种人。”

“林奶奶不是,那其他人呢?林二郎的态度你刚才没瞧见吗?林家儿媳刚才把我堵在门口,叫我以后少去麻烦人家!”

怀秀说到后面,更加心酸,趴在刘老太的怀里闷声哭泣。

刘老太这一辈子着实难熬,从小就被家里卖了当何家的童养媳,熬死厉害婆婆后丈夫也跟着病逝了。

后来改嫁刘家,夫家又相继病逝。她不服输,独自艰难把儿子拉扯大,生孙女时儿媳又难产死了。

儿子禁不住刺激,每日里只懂得喝酒,又被梁文慧缠上,从此再无宁日。

怀秀今年已经十八岁,同龄的姑娘都已经当了娘,唯独她几经坎坷,仍是孤独一人。

往事一幕幕,不堪回忆。

刘老太瞬间老了几岁,望着晃动的火苗幽幽道:“我们还能去哪里呢?秀儿,奶奶老了,这家就由你做主吧。”

第4章

夏广安站在客栈门口,等着夏仁结账。

不经意间他看见门口贴着的铺面转让单,便立即转回柜台,开始认真打量客栈的内部。

客栈大堂里只摆了两张桌子,现在已经到了午饭时间段,却没有一个食客。

而店小二倚在门前,无精打采,哈欠连天。

不像迎客,倒是像在赶客。

店面的墙壁倒还算干净,只是这青砖地面的缝隙该清理了,墙角竟然长出来野草。

林二郎收好银子,把账本合上,打算等着眼前两个高大男子一离开就关门盘账。

谁知他等了又等,人家连一丝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其中长得白净一些的那个,非但不走,甚至还往楼梯上去了。

他们不按常理出牌,让他有些摸不准他们想演哪一出。

他忍不住开口:“客官,可是有东西落在房间了?让小二去帮你拿吧?”

夏广安自顾自在二楼查看,并没有回答他。

客栈后厨的张妈提着剩下的食材出来,摔在柜台前。

她系在腰上的围裙被肚腩撑得死紧,似要裂开,缩成一团。

她家里男人整天不着家,老人孩子都指望她拿钱回去好买米吃。

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份包吃包住的工作,家里的压力才刚刚减轻,想不到刚做了两年就要关门,她心里又气又急。

掌柜林二郎昨天允诺她,客栈里所有剩下的米面腊味都给她带回家,作为突然解工的补偿。

可是她早上收拾东西时,梁上挂着的十只风干的腊鸭不翼而飞了。

林二郎看着纵然好脾气,也容不得下人当着客人的面下他的脸。

他往柜台前的竹筐瞧了一瞧,拉下脸来:“张妈,工钱我昨日已经结清,按理你也该离开了,现在这么做是何意?”

张妈挤开站在柜台前的夏仁,脸上的笑容依旧。

她伸手进竹筐里把东西一样一样摆在地板上,眼睛却往后面的林福斜去:“老板,你可是答应过店里所有的食材给我带回家?”

林二郎一看见林福的面色就知道是他又私自拿东西回家,当下气得面色紫胀:“林福,你自己进的货自己清楚,过来看看这里少了什么东西。”

夏仁不耐烦看夏广安磨磨蹭蹭,也不想旁观别人家的杂事。

他站到街上,坐到对面的面馆,看着墙上贴着的菜单。

清一色都是老友开头,店里边还飘着一股酸臭味,食客却都吃得津津有味。

他磨蹭半天,才在菜单的末尾看到了鸡肉粉。

粉店的老板是个年轻妇人,看夏仁不像是本地人,盯着菜单看了半天还拿不定主意,也不催他,只笑着介绍:“看来您肯定是外地人。我们本地喜欢食酸辣,我这店里只有这鸡肉粉是清汤,你可以试一试。”

夏仁点点头,坐到门口的桌子旁,把上面摆着的辣椒酱闻了又闻,胃口渐开。

他望着对门的夏广安,哼了一声。

他一看夏广安的样子,就知道这人又想买房产。

也不知道夏广安从什么时候开始,看见人家转让门店,就总想买下,似生怕家里的银子堆久了发霉。

夏广安朝夏仁打了个暗号,坐到客栈店里的桌子边,从怀里拿出记事本,把这店里的优劣条件一条条逐一记下。

张妈和林福吵得不可开交,林二郎拍了桌子不下十遍,却无济于事。

无可奈何,他最后只能每人多给一两银子了事。

夏广安等到最后,在本子上再添一条:掌柜赏罚不清。

这镇子虽小,位置却得天独厚。

背靠十万大山,京城大运河从镇子边上流过。

坐船往前走五十里地才是县城,往下走是往崇州方向,途中都是连绵不绝的群山。

因此每天经过这镇子的船只多会上岸补给,生意不愁没有销路。

连这间方方面面都不达标的小店都能几乎客满,可见客流量非常大。

他的手不自觉地伸进袖子里握住那把梳子,摩挲了一会,才站起身到门外揭下那张铺面转让通告。

通告上的字迹潦草,若是这掌柜自己写的,只能说明这人不拘小节,直说来意才是最佳方法。

夏广安越过柜台,把通告递给林二郎,正色道:“你这客栈转让打算开价多少?”

林二郎因为刚才林福和张妈的事情心气不顺,本想关门了就回家逗逗小胖子解解闷,谁知这么快就有下家愿意接盘。

他当年买下这房子的时候,只花了不到五十两,加上后续的装修,成本在一百两上下。

不过自从客栈开张以来,因为他三天两头地往往县城跑,无心经营,已经亏了八十两银子还多。

昨晚父兄问起账目,他没敢明说,只推说账目未盘清。

再拖下去,他想是无法给父兄一个交代了。

他看着眼前这人穿着一般,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喊价。

若是喊得太高,把人吓跑了,他进城的日程怕是无限期。

林二郎假意打开账本翻了两下,拿出算盘噼啪一阵算,才抬头说:“三百两,一分不少。”

夏仁正好进门,闻言拉起夏广安往门外拖去:“少爷,我刚才听闻镇子入口处有间粥铺也要出售,这客栈店大价钱也贵,还不如去买那粥铺,不到地理位置上佳,听说还有院子呢。”

狮子大开口,生意怕是得黄。

林二郎坐不住了,急忙拦下他们:“二百两,马上跟你们去里正处办理过户手续。”

二百两银子对于夏广安来说,不过是一天的花销。

这客栈位置显眼,从码头上来转角就能看见,而且家具尚新。

虽然没有院子可供客人停车放马,但是这边都是水路,用到马车的人数有限,停车不算是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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