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嫁不可+番外(22)

樱桃伸手让二丫扶住,站起身拉了拉衣摆。

她缓缓走到谢佩身边,亲自把她扶起,指向梅云:“张贵家的,你送梅姑娘回梅园,让陈妈妈即刻过来见我。李林海家的,你扶谢姑娘到我房里,再请景福堂的老大夫过来瞧瞧,仔细伺候。其余人等,除了二丫之外,各自掌嘴十下。今日之事若是传了出去,你们可别怪我手下无情。”

众人齐声称是,随即巴掌声四下响起。

梅云瞧见谢佩眼里含笑,也不等人扶,气呼呼跑出园子。

夏广安午睡醒来,沐浴更衣完毕,让满福去厨房拿了条活鸡,提上一盒糕点就往怀秀家赶去。

这风俗习惯他可是着意打听过的。那小镇上的粉摊老板娘说过,小镇上但凡逢人开张做生意,邻里街坊都要备下糕点,提着活鸡上门道贺,才能不失了礼数。

他进门进得坦然,刘老太收礼却收得心慌。

这街上的店铺挤挤挨挨,算起来都是街坊邻居。但夏府财大气粗,没道理亲自给她们这个不起眼的小铺子道贺啊。

怀秀正抱着怀灵喂她吃粥,看见他坦然自若地坐到自己身旁,急忙往里挪了挪。

闻见他身上的青草味,她耳根子竟忍不住红透,当着刘老太的面,她实在是难为情,只好借着怀灵哭闹,抱着她站起来坐到刘老太旁边。

店里的招牌已经挂上,满福在门口抬头看了一眼,撇撇嘴角。

论生意往来,夏家的规模还不至于跟这样小气的店铺合作;论往来人情,崇州城里的大户人家她如数家珍,但她确定自己从没见过眼前的这位老太太。

手上的阉鸡扑腾个不停,差点把她的手背抓伤。她料想这老太太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便把鸡往她手里一塞,把糕点篮子往桌上重重一放,揉着发酸的手臂站到门外。

怀秀拉下脸来,顺带着看夏广安也越发不顺眼。

她把怀灵往刘老太怀里塞,站起身,提起那只不断扑腾地公鸡,扔到夏广安脚边:“这礼太重了,我们非亲非故,连街坊邻居都算不上,你还是带回去吧。”

第23章 男配

夏广安低头看向脚边那只不断挣扎的鸡。鸡毛油光发亮,红色的鸡冠却只有一小坨,实在衬不上这身华丽的外貌。

可即便是长得再好,也是人喂出来的,生死由人定,半点无自由。

他把视线划过满福俏丽的面庞,曾经那个流着鼻涕蹲在自己面前哭着求口饭吃的小乞儿,现在彻底脱胎换骨,半分穷酸样也没有了。

这里明明窗明几净,她却还嫌弃,也是容易忘本的人。

满福被他盯得发毛,以为自己脸上有脏污,急急忙忙拿出小镜子对光照了照。

夏广安随即站起来,从袖子里摸出红色的封包,缓缓推到怀秀面前:“相见即是有缘,我在你们老家落魄时得过你们的援助。这份恩情我无以为报,这是我的一点点心意,还望笑纳。”

“少爷,快些吧,这天都要黑了。再不回去,老太太该等急了!”这一家子都是女人,平平无奇,也不知道少爷哪里来的耐心,竟这般低声下气。

“这边的人喝不惯粥,倒是你家的辣椒酱口味特别,想来销量会不错。叨扰良久,我这便回去,祝生意红火兴隆!”

直到关门打烊,刘老太还是想不起来自己何曾帮过这富家少爷。

这城里人气旺,蚊虫比小镇上少了许多,是以怀秀想点蚊香,刘老太拦住了。

两人望着桌上原封不动的一大盆白米粥,无声叹气。

以前小镇上的居民远远比不上这里,但一天的进项还是足够她们衣食无忧的。

谁知这般大的人流量,竟一个找粥喝得客人都没遇见。

失望归失望,生活还是得过。刘老太把那只肥鸡拿进杂物房绑住它的一只脚,装了一碗白粥。肥鸡一点也不挑剔,吃得很欢。半点也不像小黄。

想起那只送给潘叔的小黄狗,刘老太又生出归乡的心思。

屋子里点上了油灯。暗黄的灯光映出怀秀柔和的面庞。

刘老太扶着桌沿坐到她对面,教怀灵分线。

桌子上摆着针线筐,怀秀手指翻飞,手里的帕子上,四叶草翠绿的叶子栩栩如生,还待绣上短胖的根茎,抹布就能用了。

她忽然抬头,眼睛绕着屋子找了一圈,奇怪道:“奶奶,擦碗的毛巾怎么不见了?”

刘老太头也不抬:“早上被那富家少爷拿走了,我本想拿回来,谁知他折叠整齐,珍重地收进兜里,我便没好意思让他退给我。”

怀秀心里没来由的生出紧张感,脸上发烫,怕被刘老太看出端倪,她急忙低头,举着绣花针半天也没绣上那收尾的几针。

怀灵眼巴巴地盯着那团绿色,想等着姐姐完工就拿帕子去洗脸。

等了许久,她不耐烦地推开刘老太,抓住怀秀的手摇了摇。

心里的奇异感觉似乎就要破土而出,怀秀对上怀灵清澈的眼眸,急忙把那几针补上。

有风吹来,火苗跳动。

刘老太眼睛花了几下,把线团好。

“秀儿,你说这少爷我们是不是真的见过?我怎么觉着他眼熟得紧。”

怀秀刚稳住的心神瞬间慌乱,最后一针没收好,白净的帕子上多了一根歪斜的绿色线条。

厅堂空旷,灯光便愈发显得昏暗。长时间聚焦的双眼酸疼干涩,她抬起头,盯着房梁一根根数过:“奶奶,左右他是个与我们不相干的人,你生平帮过的人数都数不清,他既然说了是还人情,想来以后也再无往来。您揪着这个问题做什么,没的费神费脑。仔细明早又害偏头痛。”

“那个丫头看着不好相与,想来他这般家世样貌,即使还没娶妻,通房丫头也不会少。”

刘老太状似无意,抱着怀灵掀起帘子进了后院。

手里的帕子滑落到地上,怀秀耳根发烧,心里的妄念被刘老太一语道出,不但没有被压下,反而越发蔓延疯长。

她捡起帕子追上去:“您跟我说这些做什么,这人无论如何再与我无关。”

“你心里有数就好。”

高门大户人家,哪里是她们这样的市井人家能够肖想的,门当户对的姻缘才能美满长久。

这道理夏广安也是懂的。

躺在柔软的床上,他烦躁地把手里的扇子扔到窗台。

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第二天便睡到了日上三竿。

满福手指从他顺滑的发间穿过。记忆中那种常年无法梳洗的粘腻瘙痒,她是不想再感受了。

她把夏广安的头发用发带绑住,犹豫再三,扑通一声直直跪下:“少爷,我想跟着你去西山。”

等今年夏天一过,她就十八岁了。整个夏府的丫鬟,要么是由自家定亲,要么就交由樱桃嬷嬷安排。

可她独身一人,过惯了舒服日子,便不愿意被指配给家丁,被人差遣一辈子。

夏广安等她这句话等了一夜。

自从昨天从怀秀家回来之后,他思来想去,自己这个宝园,自从奶娘走后,底下的人是越发没了敬畏之心。

是该清理整顿一下。

腹中饥饿,他不耐烦插手这些内宅琐事。

“你等一下自己报给嬷嬷,由她安排。”

明早就要动身,夏广安急着去跟夏老太太告别,再和樱桃嬷嬷对接家务,便不再理会满福的央求,跨步出了园子。

夏老太太歪在塌上,拿着个香蕉慢慢咬。

樱桃一边派人去请梅云和周子琪,一边拉着谢佩检查脸上的伤口。

“樱桃,等一下人到齐了,还是由你来说吧。我脑袋晕得很,说不来这些费神的话。”

“听您吩咐。”

饭厅里陈妈妈已经站了小半天。

她一边祈祷梅云没有偷偷溜去找夏仁,一边朝里间来回张望。

早知道是这么个结果,当初她还不如带着梅云拿上钱财另外过。

脑中来回滚过昨日樱桃说的几句话,她捂着胸口喘不过气来。

也不知自个儿是哪里露了马脚,被樱桃晓得了自己的打算。

偏偏梅云又不争气,一根筋地恨不能马上嫁给夏仁,从开始就矮人一头。

这自掉身价的事情一出,还那什么去跟人家提条件!

她越想越揪心,恰逢夏广安进来,急忙把手帕一甩:“少爷,梅云也算是夏家的年轻后辈,不如,这次让她也跟着去西山历练历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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